谢谢你,在我的青葱岁月中留下印记
(1)30年的期盼
叶子今天有点不一样,一整天都是两眼放光笑意盈盈,似乎心里藏了个天大的喜讯。
是的,叶子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同学聚会。
据说白羊座的女子即使结婚生子后,也还有着少女一般的心智,叶子就是这样的人。岁月不但让她的容貌变化缓慢,而且让她还保持着一颗年轻的心。这个同学聚会因了某个人而让叶子兴奋,这个人就是她30年未曾谋面的同桌。
人的记忆真是奇妙,因是中途插班后不久又考取了别的学校,叶子淡忘了这个班大多数同学的名字和摸样,可是唯独记得同桌的他——那个神情有点忧郁飘渺的英俊少年。每当听到歌曲“同桌的你”时,那个少年就会从叶子心底里浮起来。曾经,叶子也辗转打听过少年的去向,没有答案。
叶子来自军人家庭,少年时代随父母频繁的迁移,让小小的她过早地体验了伤感,知道生命中有些人一旦分别,就再也没有了相见的可能。没想到上天竟然破了一次例,那个印在叶子脑海里30年的影子就要实实在在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叶子由衷地感谢上天,在她最美的时候还能够与他相见。
(2)还是那么帅
聚会选在叶子所在的城市——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城。这个时隔30年的初中同学聚会,更贴切地说是数十个北京同学来寻根的,他们自小生活在古城,后随父母迁至北京。人到中年怀旧的情绪促使他们有了这次古城之行。
作为东道主,叶子随本城的同学早一步到达聚会地点。三月中旬的古城春意盎然,柳树吐翠,桃花正艳。这个位于南郊的休闲会所,曾是蒋介石的行宫,地处神禾塬,南依小河。居高临下,远可瞭望秦岭,近可观秦川大地。地方虽小,风景秀丽,是个休闲娱乐的好地方。
本城的同学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相互辨认着、惊讶着、询问着、感慨着。一个几年前见过面的男同学走到叶子跟前,调皮地竖起大拇指:“美女,又漂亮了!”叶子不好意思地调侃道:“难道我以前丑过吗?哈哈!”叶子转而将男同学拉到一侧小声询问:“青,真的会来吗?”男同学诡异地一笑,信誓旦旦地说:“这次,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谈笑间来了载着北京客人的小中巴,东道主们蜂拥而上握手问候。叶子一眼就认出了青,还是那么帅,只是眼神中没有了忧郁,举止间多了些儒雅,是个不折不扣的资深帅哥。叶子眼睛闪亮,期待着青能认出自己,可惜他的眼里没有能呼应叶子的内容。叶子快速转身帮助一位女同学拿起箱子走了。
有人叫叶子的名字,回头一看是青。他绅士般地拿过箱子,讨好地说:“时间太久了,30年前的一切都很恍惚呀,我的记忆在慢慢复苏,呵呵!”。叶子扬起眉笑道:“我记着你的名字,还记着你少年时的摸样”。青略显尴尬地挠挠头笑着。
常言道:三岁看老,相聚还不到一个小时,初次相见的拘谨、生疏、神秘就已消逝殆尽,每个人都依稀露出少年时的本色,封存的记忆匣子慢慢开启。活泼的依然是叽叽喳喳,话题不断;内敛的还是寂静欢喜,吐字如金;魅力型的总能吸引众人眼球,赢得气场;羞涩型的依然支支吾吾,词不达意。
青还如少年时那般沉静少语,所有的情感都只洋溢在那双深沉的大眼睛中。或许是国外生活过的经历,或许是所从事职业的熏陶,他没有大部分中年男的诟病,甚至于没有标志性的啤酒肚。青温润如玉,极大地满足了女性对中年男性的想象力。
叶子心里美滋滋的,那个在青葱岁月中留下深刻印记的少年没有令她失望,尽管他并没有记住她。
时隔30年的聚会,情深意长。这群中年人的眼睛湿润、情绪雀跃。合影,以各种形式的组合,给30年的思念一个交代,也给未来留下念想。在和青合影时,叶子情不自禁地主动靠近青,青也很配合地用手轻轻揽住叶子的腰。同学们调侃到:这是最赏心悦目的一对同桌!在众目睽睽中,叶子合理地释放了自己的一个情结。
叶子要随两个北京来的同学去看望高中老师,不得已没有参加聚会宴提前离开了。临走,她特意和青耳语告别。
(3)谢谢你能来
隔天中午,叶子约了一位要好的女同学,在古城一家门面低调名声显赫的水盆羊肉店等候三位北京同学。
这顿饭是叶子为青专门谋划的,其他人都是为青打掩护的。叶子是个浪漫又传统的女人,浪漫到可以和儿子探讨她所欣赏的男人,传统到不会单独和异性去吃饭即便是同事。是那种典型的底子里浪漫透顶,表面上却恪守世俗传统的女人。
澄城水盆羊肉上桌了,小盆子般大的碗内,羊肉烂熟,清汤飘香。放在小竹篮里的饼子也极有特色,烤的外脆里瓤,肚鼓中空。吃时再佐以爽口的萝卜小咸菜,是香而不腻,滋润充实。北京同学吃得很投入,青更是喜欢得连称地道。叶子心里很满足,却又有点莫名的伤感。是一种近乎悲秋的情绪,一种美好的东西将要失手的感觉。
酝酿了近一个月的聚会,短暂得犹如昙花一现。热闹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可能永无再见的机会。叶子眼睛有点潮,从少时起就留下痕迹的那种隐痛一阵阵侵袭着她。眼见饭局已到尾声,分手时刻即将来临。叶子用力甩动一下飘逸的长发,将恼人的伤感抛开,朝大家粲然一笑:希望再过5年甚至10年,你们还能保持现在的状态。
早春的夜晚,风还带着些凉意,天上有繁星点点。叶子仰望星空,心中充满感恩:谢谢你,青!谢谢你的到来,让我在最美的时候能与你相见;谢谢你的努力,让我藏于心底的那幅美丽画面没有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