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征文】纪念海子(散文)
四十七年前的三月二十六日,在安徽安庆的一个贫穷的小山村,海子诞生了。
童年的海子,虽然物质生活极其贫困,但父母给了他全部的爱。父母亲在接连失去两个女儿的情况下,上天把海子给了他们。他们感激涕零,为儿子付出了一切。聪明的海子没有辜负父母的爱,十五岁那年,他跳过龙门,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但命运并没有宠幸他。
“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和物质的短暂的情人
和所有的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一人独将此火高高举起……”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海子二十五周岁那一天,在山海关的一段慢行铁路上,海子痛苦地徘徊了好久,最后他慢慢地躺在铁轨上,火车呼啸而过……不知铁路旁有没有盛开的鲜花,伴着这绚烂而悲壮的生与死的交替?像火浴中飞腾的凤凰,他奔向神往已久的太阳。
海子,中国政法大学哲学系教研室教师。
海子,创作了将近二百万字的才华横溢的诗人。
他为什么要走上不归之路?
他太纯洁了,纯洁得只能生活在童话里。高考这一点石成金的制度,把海子由不懂世事的农村娃,一下子变成人人羡慕的最高学府的骄子。在全国最有名的学府里,他的知识水平是提高许多,但心理又成熟了多少?人情世故又洞悉了多少?世态炎凉,人情险恶,这一切深深地刺痛着海子脆弱而敏感的心灵。
他蔑视权贵,崇尚自我理想的张扬,但没有人理解他。他呕心沥血写出的作品,得到的只是世人的嘲笑与讽刺。他要飞腾,却怎么也逃脱不了情感的羁绊;他苦心构建理想的大厦,却一次又一次被现实冲塌。
海子是热爱生活的:
“今夜美丽的月光你看多好!
照着月光
饮水和盐的马
和声音
今夜美丽的月光你看多美丽
羊群中生命和死亡宁静的声音
我在倾听!
这是一支大地和水的歌谣月光!
不要说你是灯中之灯月光!
不要说心中有一个地方……”
海子多么留恋人间: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太阳强烈
水波温柔
一层层白云覆盖着
我
踩在青草上
感到自己是彻底干净的黑土块……”
海子渴望过上幸福的生活: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然而,海子终于抛开了一切,永远地走了,离开他悲伤欲绝的父母,离开他热爱的人生。
假如,海子没有考大学,伴着父母在水稻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也许,他现在仍幸福地生活着,娶妻生子,无忧无虑。
假如,高校不仅给予海子丰富的知识,也给了他抵卸一切的健全思想。也许,他现在仍在大学的讲坛上慷慨激昂,父母仍会为显宗耀祖的儿子而高兴地脸上发光。
假如,世人对天才的诗人不是那么苛刻,而是细心地呵护他的成长。也许,在中国的文坛上,又增添一颗耀眼的金星。世界历史上又多了一个伟大的诗人,就像拜伦,雪莱,莎士比亚……
所有的假如都太晚了,海子像一颗彗星消失了,消失得如此凄美。对海子的早逝,悲伤的不仅仅是他的父母、弟弟、老乡,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悲伤。对生活中的不平和丑恶,我们只会麻木不仁,苟且偷生。而海子却不顾一切地追逐着太阳,直至融化在灼热的光里,得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