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聚
整个下午静悄悄的,也只有在这样静悄悄的下午,才有心情拿出照片来欣赏。照片是前几天去妈妈家照的,这都是源于我的一个习惯,走到哪都爱把相机塞到包里,因为我总是感觉有那么一刻会特别地想留下。
姐从四百里以外的地方来了,姐是带着感冒,咳嗽来的,姐是放下家里还在生病的孩子来的,因为姐想家了,想娘了,想爹了,也想我了,我是直奔姐去的。
尽管三个孩子中少了弟,但也有了团圆的感觉。总想在一个和谐温馨的时刻拍下那一瞬间。那天姐在洗锅,我坐在娘的热炕头上胡扯,家人全知道,胡扯是我的看家本领,都一家人,不大计较,干多干少没有谁和你较真。
吩咐孩子拿来相机,趁姐倒洗锅水时,拍下一张。臭美的姐姐笑说:等下,俺们打扮下。这下可勾起了儿子的兴趣,相机声啪啪地不停。后来姐不时地摆个造型,说身子扭得越难受,照出的照片越有女人味。单人照,双人照,三人照,四人照,只可惜老爸脾气怪,看见照相身子也不动一下,直照个半倚半躺的样子,眼睛也半睁半闭,尽管如此,我没有舍得按删除键,告诉姐,她也不许,那是咱的老爸。姐笑说我多虑了,她怎么会删除掉呢,那是她回娘家的纪念。
娘家呆了四天,娘精心地为我们俩闺女准备饭菜,这下累坏了我的老娘。走时从娘家拿咸菜,才发现娘的咸菜缸已积了厚厚的一层,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
回来后一张张地翻看照片,三个女人,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臭美,头发油腻的很,我那长发飘飘再也飘不起来了。本来很少的头发,背影看似乎没有了。我不知道那几天我在累什么,只知道我睡得很晚,起得很早。或许我只是在激动家人的团聚而忘记了很多吧。我也记得,每天都是娘敲我们住的那屋玻璃,像小时候一样,喊着吃饭呀,随后就是爹扯着嗓子喊,吃饭了。我和姐,和孩子便匆匆地穿起衣服,花着个脸,洗下手去吃。姐看我一眼,我看姐一眼,对我们睡懒觉表示不好意思,第二天却还是照常。按理说娘老了,我们应该多干点,可是在娘面前,总是孩子样。
爱人看我总是端详着这几张照片,笑说,看那房子乱的,有什么照的,看那墙黑的,有什么照头。我扭头瞪他一眼,不解人意,黑咋了?那里住着我的爹娘!破怎么了?里面有我们一家人的笑声。爱人似懂非懂地让我喊到了一边。
姐回家了,第一件事就是上网和我要照片,姐迫不及待地问我照片样,我说墙太黑了,家太乱了,姐说可以想像,但就是那样的一个黑家,咱也都往里面跑,因为里面有咱亲亲的爹娘。姐问人照得怎么样,我说还可以。姐一张张的接收,一张张地看,然后说,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型的,因为姐也看到了我们几个人的造型,油腻的头发,几天没有洗过的脸,还有脸上的笑容。
时值清明时节,遇上好几位同学,她们已有亲人去世了,与她们相比,我是幸福的,因为我还有娘为我做饭,耳边还有娘的声音:二梅不爱吃饼子,但这种饼子估计你爱吃,你尝尝。还有娘伸出老茧的手,把一张馅饼递到我手中,说我们都吃过了,你吃吧。因为在娘的眼中,这是好东西。还有那年逾花甲近乎到古稀之年的爹,他还会走到市场上,给我们买我们喜欢吃的东西。他还会在傍晚时分,拖着辛苦了一天的身子,为我们点燃那屋的炉子,他怕冷着他的孩子们。
一张张地端详着照片,老人斑布满了娘的脸,可是娘的脸上有笑容,她的身边是她的大女儿,二女儿和她的外孙。她累,可是她的笑容中有开心的成分。爹,那个半依在被子垛跟前的爹,头发胡子长长的,一天辛勤的劳动已使得老人家懒于挪动他的身子了,那个曾经是我的天,将来也是我的天的父亲也老了。姐姐和我,不觉也近了不惑之年,而我们的脸上却布满了笑容,是幸福生活的笑容。温暖的家庭让我们这两个近乎奔四的女人忘记了自己的年龄,依在妈妈身边,还像儿时一样。可爱的宝宝穿上我的衣服,扭来扭去,拍下了那一瞬间,说等给他将来的媳妇看。
四天很快就过去了,姐回到了她的住所,开始了她紧张的工作,母亲依然守着猫儿狗儿地等着父亲外出归来,等着我周末看她,而我,时而会坐在电脑前看看那几张照片,那几张拍得不怎么样的照片,因为照片中写下了团聚,照片中写下了温馨!
他还会在傍晚时分,拖(托)着辛苦了一天的身子,
问好笛声。老实说,心累了一天,这样的文字让药身心放松。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