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风景之伍山石窟 ——残山剩水
伍山石窟,像一头雄壮的健牛,横卧在半山坡。穿红裙的,着白衣的,戴黄帽子的,零零落落的观光客,散在他的肩脊上。
绕进石窟,一如游走在迷宫。
大剑门,像一柄出鞘的剑,与蓝天相接。一条水瀑,追着一袭明亮的日光,飞流而下,散溅的水花,搅碎了一潭明澈而沉静的旧梦。
或方正,或豁然半敞,时而平旷如巨瓮,时而玲珑如斗室。光线明灭,曲径通幽,不期然就会邂逅一缕清新的风,潮潮的,湿湿的。
异石、幽洞、奇潭、绿藤、落英……大气磅礴的孤洞、左右相通的双洞、上下相叠的群洞,俯仰间,石窟风姿,别有洞天。
伸脖延颈,一排一排的,整齐划一的凿印,一副峻峭而潇然的书法!陡如刀削的峭壁上,累叠着的,定是已完工却来不及运走的石材?竖井开采,援壁凌空,支撑和着力点系于何方?难以想象开天辟地的工匠们是怎样冒着生命危险,从事高空作业?
恍然间,铿锵的采伐声,仿佛置身于如火如荼的远古场景中,奏响的是怎样一首艰难与激情交织的共鸣曲。
屏息凝神,那忧郁而给力的心音,唤醒了内置的某种情愫。由不得你不叹服古代石匠的聪敏,称奇人类劳作的附加产品。
坑坑洼洼的石壁,直的、斜的、迂回的防雨沟,一个个还未破译的蝌蚪文,幽深莫测的石洞奇观,羞答答袒露着的,是无所不能的高度,还有自高端向纵深处的生命渴望,坚硬又完满。
诚然,伍山石窟,没有以彩塑壁画为主的敦煌石窟群像,没有云冈石窟的中国式佛像龛,没有龙门书法之二十品,也没有麦积山石窟的崖阁等一系列中国复交文化为特色的巨型石窟艺术景观。但,沧海复桑田,采石遗景,已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残山剩水。在过去式、现实态与将来时之间,作为一个等速率的生命符号,他孜孜以求地述说着无名英雄的远古神话,并以凝固的物化形态活着,独拥着一份朴实与丰裕的生命力量。并且,将至为纯净的守望和未来,无私地留给打坐冥想的不周神山,包括那些祖祖辈辈生息在这片神奇壮美的土地上的清醒者们。
沿着苍苔青碧的石梯,拾阶而上,物与神游,观光者的脚步也因之轻飘起来。
平潭水暖,自在的小鱼仙游着。一股细泉偷偷地流向外面的世界,奔向东海的杭州湾。沧桑亭上,极目远眺,洁净的苍穹,青葱的庄稼,一派生机。
“走,长街镇,吃蛏子去。”
一声长长的吆喝,呼朋引伴的旅者,携一份与自然相宜的澄明心境,融进了现实的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