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
她看着我,脸带笑容。时间似乎在这刻停顿。
刀光闪过,一抹血光溅起,落在我洁白如雪的白衣。血色如锈,格外妖治。我凝视着淡淡蓝光的刀尖。那往下滴的血珠,慢慢的,缓缓的,一滴,一滴,又一滴……一种奇妙无比的感觉在流动。
她的娇躯往下倒,慢慢的,缓缓的,如此的自然,仿佛原本这般。那笑容,圣洁,恬静。透露着欢喜的心慰。
这就是我的归宿!在那一刻,我读懂了里头的意味。
我是一个流浪者,一个寻觅者,如今成了一个索命者。我已经不记得走了多久,到了哪里,又要到哪里。我遗忘的印象里一片模糊的横纵,错综交叉,却简单明了。仿佛远古而来,粹空而去。春来冬去,欢聚离愁,沧海桑田。这片苍茫天地,我只是向前走,不管路是否在。
我到了这里。杂草繁衍的原野。飞鸟掠起,消失于远际。我看到了,那平静的茅屋。
我走向它。轻轻的推开它。扑面而来的香气,我看到了她,一个绝美的身躯。
“你来了。”象是天边飘逸的风。
“是的,我来了。”我淡淡的瞧着这背影。我眼瞳的冷冷寒意开始涣散。
她转过身来,微笑着,久久地凝视着我,而后微微叹息。
她白质无暇的小手掠过刘海,就在这刻,一丝暖流划过枯寂的心田。她,像春来的第一束阳光。
“你过来。”
我轻轻的走近她,依偎着她。
她温暖的小手停滞在我坚韧的发丝。
我伏埋在她坚挺柔软无限温情的胸脯。她的气息很干净,很纯粹,很舒服。
“进来吧!”
我无法抗拒。小心翼翼的。我怕唐突佳人,我怕搅碎这梦,我怕打破这平静如镜……
她拿出一把刀,朴实的刀鞘,暗红的雕花。我握着它,似是她美丽的娇躯。
我抽出了刀。
好刀!不沾世俗烟火,如秋水,如月色,如雾,如风。
凤鸣!妙名。
刀光闪起,锋芒暴涨,寒意幽幽。千百年传说,得凤鸣者,必以鲜血祭之。饮血之刀,似是凤飞,声响千里,直贯云霄,天地之气,为之而滞。
继续上路,不曾回头!
那是一道影子,藏匿在这无边的虚无当中。似尾,我动,他动;我停,他停。三天两夜,始终不移。
凤鸣出鞘,气聚天地。万丈豪情,意气风发。纵满天神佛,奈我何!
我笑道,意欲何为?
影子道,从何而来从何而去?
我冷笑,从来处来从去处去。
影子再道,路在?
“在。”
“在哪?”
“在它所在之处。”
影子颔首:“世事艰难,前者难料,回头方是光明。”
我大笑,世道千万,却不是我。
“你执意如此?”
我再次冷笑,掉头而去。路,在脚下。纵风雨如晦,白眼交织。
但,还是不可避免。我环顾四周,空荡当中弥漫叵测的居心。手中凤鸣,长呤不已。以指问天,老天无语。
影子哈哈大笑。他的肆意让我勃然大怒,杀意笼罩,周遭萧瑟。
“我知是你,缘何一而再?”
“路在我处,随我去罢。”
“别无他途?”
“放下执念,回头是正道。”
刀光一闪,影子一分为二。我冷笑,转身而去。
“哈哈……”
笑声依旧。
“你还不懂?!你所见皆幻,化身万千,真身长存。”
我垂首不语。
“你还不明?”讥笑肆虐。
可恶。凤鸣舞起,刀气席卷而去,夹带天地混元。一面镜子横空出世。我看到一个人。一袭白衣,白衣如雪;一抹笑容,笑容懒散;一丝神情,神情冷漠;一把刀,刀是凤鸣。
他说,你走不出去的,回头吧。
良久,我哈哈大笑,未必!
他神色一黯,道,你非得如此?
是的。我看着他。凤鸣插在他的心窝,鲜血在如雪的白衣上演唱着最完美的乐章。被鲜血滋润的凤鸣刹时粉碎!
一阵绞痛。我看到了凤,在九天翱翔的凤。她的鸣叫响彻云霄。那天边的落日,如血。黄昏的天真美。她在那头,微笑!
我,也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