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家鑫杀人案中的三个假如
第一个假如:假如隐去双方当事人的背景,先让每一个人都来当一下法官,对下面这个案子应该如何判?一个开小车的人从后面将一个骑电动车的人撞翻在地,开小车的人看到伤者没有死,又拔出刀来,狠扎七、八刀(后面认定为六刀),将被撞者杀死。相信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根据常识进行判决:肇事者明显是故意杀人致死,事实清楚,应依法判处死刑。然而,这桩药家鑫杀人补刀案却经历了由简单而复杂甚至扑朔迷离的过程。
第二个假如:假如药家鑫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药案就不会上央视之类的新闻媒体,就不会引起广泛的讨论。因为案子事实清楚,没有讨论的前提和基础。然而,就是这桩可以用常识就能判断的杀人案,却引发了广泛而浩大的争论。药家鑫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大学生”,“从小弹钢琴”“驾驶小车”,药家鑫的父亲是“正团级干部,享受副师级待遇。”有了这样的家庭背景,就有了权力运作的空间。药家鑫的400余同学齐上法庭,要求为其免死;法律专家要求讨论死刑的存废问题,大有废除死刑请从药家鑫始的意味。新闻媒体介入,尤其是央视的介入最让人不可思议:“央视主持人对‘这孩子’一脸的同情和惋惜,对‘这孩子’的家庭也细加采访,反复播映凶手的眼泪,塑造大学生、弹钢琴、斯文弱小的凶手形象,而受害者及其家庭略略带过。”“央视也请了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李玫瑾,没有开法律意见书,但圆满配合了主持人对‘这孩子’的犯罪心理分析。李专家说,她在节目现场被主持人一问,‘突然明白’药家鑫用刀砍人,就是一种机械动作,跟弹琴同样的动作一样”(4月5日《新快报》刘洪波文章《凶残现在叫激情》)。作为“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的央视对杀人者抱深切的同情,什么意思?什么目的?要把舆论导向哪里?我们不能肯定为药说话和开脱的人都被收买了,但一个明显的事实是:没有这样的家庭背景,药案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可以说,药家“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人”,目的只有一个:为药家鑫求得一张免死金牌。
第三个假如:假如没有网络民意的“民怨沸腾”,没有正义人士的穷追不舍,药案的走向就可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4月20日,药案一审宣判,药家鑫被判处死刑)。互联网是一张真正的恢恢天网。它让真相不再在一个小范围内遮盖,让事实展现在每一个人面前,让罪恶和黑暗都暴露在阳光下。如果没有互联网,药家的运作就会真有达到目的的可能:免死。
第一个假如背后是常识,第二个假如背后是背景,第三个假如背后是正义。有了常识和正义,复杂的事情会变得简单;一旦掺上了背景,简单的事情就会变复杂。药案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例子。药案中最让人难以释怀的就是那些背后替药家鑫开脱的人:是非不分的学生,义正词严的律师,冠冕堂皇的教授,道貌岸然的法官,导演作秀的电视台。一个药家鑫只能害一个人,但这些背后推手一旦为药开脱成功,远远害的不是一个人,他们摧毁的是整个社会的公平和正义。
幸好,“正义最终战胜了邪恶”,看来这个社会还有救。
(1197字。2011、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