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
我和平是发小,不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也是十来岁开始肩并肩,手挽手地一起上学放学。所以,平与我,无话不谈,谈话时不必藏着掖着。
很久没有遇到平了,心里很是惦念,可远在四百里以外的我只能给平发条短信。很快平回了信息,说:梅,上网。
平和我说,她最近跳舞,我戏笑她一顿。跳舞这事我不爱,所以我得找件让平出乎意料的事“刺激”一下她。我自幼不爱打扮,所以在平的概念里,我与这些无缘,我发个鬼脸,告诉平,我最近也把眉毛处理了下。平大吃一惊,要看看我,因没有视频,我答应给平发张照片。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老了,但是我不愿让平看出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找了张自认为很漂亮的照片发给平,平没有像别人那样一阵虚夸,她只是淡淡地说:眉毛很好!然后顿了顿说:梅,你老了!
我回答平:没有,没有,我很年轻呢。平笑说:年轻就好。这些话只有我敢和你说,别人不会说的。我沉默。平,我何尝不知道啊。再后来,平又说,梅,别看你的照片不胖,其实你人很胖的,这我知道,因为你的脸形偏瘦,然后造成了不胖的假象。平是了解我的,我和平无需用那些经过加工了的语言去描述我们各自的生活,描述我们早已老了的容颜。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耳畔响起的还是平那句:梅,你老了!这句话里,有朋友对自己的牵挂,也有对流逝岁月的一种慨叹。我相信,我读懂了平的这句话,只是笨拙的我无法去用语言把这句话诠释得更好。
再后来,我会看着地上跳来跳去的孩子,对老公说,我与平认识时,就是咱孩子这么大,她矮我半头,我们常一起玩耍,被她母亲称为焦孟……
后来想起,平已经很久没有约我回老家看看了,不知道是平对我屡次失信失望了还是?反正平没再约我,但我依然感觉,平是懂我的,正如我懂平一般。
过了好久,一个夜晚,我挂上了QQ,好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挂Q了,但依然会在静静的夜晚,上线。但我很少聊天。这晚,我遇上了一位朋友,一位我认识了好多年的朋友,忽然,我不想主动理他,因为那一刹那间,我想起了好几年前的他,都是他先打招呼的,而当网友一天天变成朋友时,便少了女性的矜持,看到他总会主动去问候声,尽管有时知道他很忙。今晚,我没有理他,尽管在他上线后,我看了好几次。
他终于说话了,但是开场白就是上来看看,然后就下,因为瞌睡得不行了。这位夜猫子朋友晚上不到11:00就休息,着实新鲜。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像平那晚和我说的一般,对他说:老了,休息吧。很想念年轻时做夜猫子的年龄。朋友笑而不答,我不知道朋友能从“老了”中读懂多少。会不会也和我读懂平的那份牵挂与真挚一样读懂我。
老了,这两个字看起来很可怕的,因为谁人也想青春永驻的。但是,可以和你说老了的这个人,一定是心里和你没有距离的人,他(她)一定会把你看成是知己。你的生命中,有几人可以直白地和你说,你老了!忽然间,又想起了平,一句老了,便把我和她的友谊拉近了好多好多。眼前,是一幅画面,两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握着彼此的手,说一声,你老了,我们都老了。
是啊,我们都在变老。时光不留情,生活中的那些往事越积越厚。
唯有那一声梅,那一声平,渗透着原始的真诚。
留存感动,无论白发苍苍或是佝偻而行,我们还在路上。
问好梅,问好月,也问好平:)
不过晚晚,月月的确也疼了一下,随后真走到镜子跟前看了看。
命运给了我们漂泊的脚步
多年后突然站在镜子前
我们竟认不得自己
这样的画面,非常温馨。一个最好的朋友,就是可以无话不谈的,可以直言不讳地说“你老了”,这里面蕴涵的味道,也许胜过千言万语!
问好月斑竹!祝福您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