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淡如水,谊柔如风
惯于闲暇时,无声处,静观他们对时事、工作、人生、生活的碎语对白。于天南地北处,借着网络,延续着曾经的同学情。都是已近而立的人,在社会上扮演着各式各样的角色:科研人员、公务员、商人、医生、教师、诗人等。然而在这个QQ群里,我们依旧是十来年前的那些翩翩少年,羞涩少女。
我,是刚刚才加入到这个圈子里来。因为十年前,分别后,我和他们再也没见过,连丝毫的消息都不曾有过。因为,那以后的我,和过去脱了轨。前不久刚被那个他从校友里搜索到。我很惊诧,问他,换了名字,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能仅凭一张头像认出我。他说,你的眼神还是当年的样子,清澈里泛着浅忧;你的文字还有昔日的影子,总爱在文末用一句话升华。我无言,顷刻只觉被感动盈满心间。被人铭记,是值得欣慰的事;被人懂得,是幸福的事。
他们问我,这些年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过得好不好?我说,因为和自己的心去了很远的地方,现在的我和我的心都很好。我还说,你们找到我,真好。
那日,回故乡,用一个午后的闲暇时间,独步于昔日属于我们的校园。一窗一椅,一草一木,一角一隅,虽与记忆里的有了一些变化。但是,置身于那样熟悉的景致里时,往日的那些人,那些事,浪潮般地泛上心头。原来,过去从未远去,一直在左胸最深的地方什袭珍藏。用相机一次次捕捉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当作来日的忆念。
当记忆的手指拾起,往昔遗落在废墟上的青涩诗篇,再用一片云朵拉近时间的远逝。穿过时光隧道,回到那素白的年华。仿若见到曾着一身白衣低头抱书于胸前的那个瘦弱的女生。她喜欢独来独往;喜欢在一棵葱郁的香樟树下看书;喜欢在那片微风习习的竹林里穿梭;喜欢绕着偌大的操场一圈圈地行走;喜欢站在阳台边看下面来来往往的人们;她被赋予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称号,她是当年的我。
奈何,置身于此样的社会,现时不食人间烟火,实为空幻。于是学会了微笑,学会了假装微笑。然,在微笑过后是更为长久的沉寂。
时光如梭,那渐行渐远的斑驳岁月,以及那拉长了背影的锦绣时光,终被我们轻放在记忆深处,沿着时光小径回望,我看见了纯真的自己曾经对着天空说“永远”的样子。
此时,捧杯温热的茶。聆听一首曲调,习惯在循环中感怀隐藏于音符中的曲之灵魂。雨缓缓而下,有泥土的清芬从窗外飘来,俘虏了我的呼吸,弥漫至深,继而柔顺了心事。
喜欢在网上隐身,让我觉得有安全感。群里,几个同学嬉笑怒骂式地聊着。许是,上传在群相册处的校园景象,让他们忆起了那共同走过的青葱岁月。偶提到“夏”,“夏”是她们此时赋予我的昵称,舍名,留其姓。每每看见,心底有温热拂过,暖暖的。喜欢被人这样称呼,一个字,简简单单,清清如水,柔柔似风。
再相逢时为他们、为我们的友情写过一段残篇--《那青果的岁月》:曾经/那段感性纯真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被时间过滤后的某些人某些事/留在记忆里的只有朦胧的温暖/偶尔/在一个月披云纱的夜晚/端一杯咖啡/吹着徐徐的微风/凭栏远眺/忆起那段不知是因为某些人而记住的那段时光/还是因为那段时光而记住的某些人/心底掠过的情愫/如那卡布奇诺浓郁的奶醇盖过了酸和苦/现如今/经过十个春秋的洗礼后的我们/再相逢/人还是那些人/时间已不再是那些时间/复制不了那种不知所以的情感/有的仅是很亲切的温暖友谊/让我们把那段青果似的岁月珍藏/放在左胸最深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心/
静静地进了论坛,才发现,这《那青果的岁月》后面,有了那么多的跟帖留言。
曾同桌的她说:“夏,再次读这诗,我哭了,你要借我肩膀。”
曾被和我称为双生花的她说:“我从不知道她是这样的细腻,看来我不了解她。”
那个被称为大侠的他说:“夏去哪了,很久没见她来聊天了,想她了。”
那个曾最顽皮的他说:“往事渐成回忆,时光不在,人依旧,最真、最纯的还是那青果似的岁月。”
那个喜欢哭的她说:“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亲爱的,让我们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幸福。”
那个我曾默默注视过的、仅年长我一日的他说:“我所熟悉的夏,一直在她的文字中。”
至此,心底最为柔软的情愫被触动,任由其支配了透明液体的倾泄。瞬间,庆幸找到了自己,余下的,只是如何完善自己罢了。
在他们的留言处,轻轻敲下:愿在月光处守望,用我灿若桃花的笑靥,祢盖昨日的尘埃,惟愿你们,一生安好。
喜欢这样的感觉,不远不近,用距离的美感延续淡如水、柔如风的情谊。放你在心里,但是无须过多言语。在你不自知的情况下,虔诚地为你祝福。但我明了,这种情谊禁得起岁月无情的冲刷,耐得住四季沧桑的更迭,还会在生命的旅程里发出熠熠的光彩。
即使我们分别后再也没见过;即使当年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即使当年我们曾为一点小事争吵过;即使我当年执着地暗恋了你三个春秋,也能在维持一个辽阔的距离之后,偶遇,亦可以用温情的目光向回忆致敬,轻俏温柔、不着边际但真真切切地问一句:“你还好吗?”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