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书记走了局长笑，新来书记也有道
　　
　　
　　
　　 如今的干部年轻化了，县级城市的市委书记年轻，市长更年轻。狄奋进受到年轻的书记、市长批评心里自然是不平衡的，他想：我这么一点小小的问题算什么呀？说到底，既够不上判刑，又够不上开除党纪，开除公职，老百姓也知道，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气死法官难住检察院，就是公安局也不得不干瞪眼．狄奋进把受批评的责任归到广电局这几个爱向上反映实际问题的人身上，他也是仕途征程中的胜利者，一级一级一步一个脚印很踏实地当上了广电局的局长，也懂得为官之道，你书记市长不是批评我吗，你也有错误，我也有向上级反映情况的权利，我也有联合所有受批评者集体向上级反映情况的能力，你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小道消息不断传开来，书记马上要去当副厅级市长了，又传出书记去当市委常委兼北安市委书记了，不久又传出书记去当市财政局局长，虽是平调，都是处级干部，但财神爷吃香呀。风声四起，书记也忙得更有劲了，终于传出来可靠消息，书记调进省会城市任正处级财政厅处长，书记一走，狄奋进局长笑了，盼新来的书记为自己带来幸运吧。
　　 又有一个消息传来，新来书记耿子健是狄奋进局长兄弟的大学同学，还是同班呢。进门不问荣辱事，察看颜色便可知，近几天来，广电局的狄奋进局长几乎天天满面春风。
　　 几天之后，市委工作组来北安县广电局测评局党组成员，局机关和电台全部人员参加，电视台只通知了几个中层代表参加，电视台员工正纳闷几个中层都不在时，门外来了几个上访的群众来找记者，要求记者去村里曝光．
　　 ＂有真正的共产党员记者没有？你们电视台现在有没有为民作主的正义好记者呀？＂
　　 几位记者编辑出门看见了这五个人。
　　 带头高喊的老人自我介绍道：＂我叫郭有富，六十九岁，这是我哥哥郭来富七十二岁，请电视台的领导、记者为我们老百姓伸张正义！＂
　　 “台长、副台长、主任们开会走了，谁也管不了这事呀。你们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呀。”一个记者无奈的说。
　　 “那你们电视台现在总要有人负责吧？没有人管，我们向大家说一说，你们给我出一个主意吧。”郭有富认真的说。
　　 郭有富说着，拿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郭来富脸上红肿，眼睛上还有血，破了皮。“你们看看，这是村干部打的伤，他们欺压百姓，我们没有办法生活啦。”
　　 “为什么打你？”一个记者问了郭有富。
　　 原来郭来富女儿郭花枝嫁给邻村陈生国，回娘家时，村主任拦住她说：“女流氓，郭小姐，来找我睡觉呀？”
　　 郭花枝骂他是臭流氓，被打了几耳光，郭来富上前去评理，也被打了几耳光，村里群众不敢劝架，他们告状到乡里，县里，市里互相推拖，谁也不解决，法院、派出所都说酒后胡言别当真，也不是重伤够不上判刑，乡里乡亲认个错算了吧。
　　 “这一次全县修水泥路，村里街道要加宽修成水泥路，修直了，村长的房子要后退一米，他不修直的，要修成弯的，说高速公路也是弯的，高音喇叭上说，叫我家主动把房子推倒，五天之内就要强制执行，今天是第二天了，如果乡里县里市里无人管，到那一天，我们老百姓没有办法活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架。”郭有富激动地说。
　　 “这一件事只有等台长来了再说了。”几个编辑记者也不再说什么了，郭来富一行五人也不再说话，告辞说明天再来。
　　 “哪里都有不平事呀。狄奋进比小村长还算高素质呀。这一次市委测评局党组，是在作秀吗？”一个记者自言自语。
　　 “新来书记和狄奋进兄弟是同学，作秀在先，也在情理之中，但话又说回来，包青天对亲侄也不留情面。”有人怀着美好的愿望。
　　 “找青天上戏台，找昏官谁都不相信找不来。”
　　 正说着，县委大院门房老朱头儿也来到电视台。
　　 “一等人是局长，红旗车里神气爽：二等人关系户，工资奖金全够数；三等人是局机关，评议局头有了权，四等人，………
　　 “老朱呀,那我们电视台是几等人呀?”一个不解的问道。
　　 ＂电视台最高能算四等人．四等人电视台，想评局头挑着来。＂朱老师微笑着说。
　　 ＂电视台也要分三六九等吗？＂又一个接着问。
　　 ＂五等人，叫下岗，你说遭殃不遭殃．＂朱老师进一步讲下去了。
　　 “有的人下岗也不错呀，再就业下海成功还成大款．＂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了。
　　 “对呀，六等人，是职员，上班工资也不全．”朱老师看着大家，有的不好意思了。
　　 ＂那七等人呢？＂又有人好奇地问。
　　 ＂七等人，市长熊，说他无能真无能。能被市长熊一次，也是人才呀，不是一般的人。＂
　　 ＂老朱，这市长熊的是谁呀？＂大家更加好奇了。
　　 ＂别问太多了，天机不可泄露呀．老朱接着说八等人吧．＂有人想接着听下去。
　　 “八等人，想翻身，舒心工作有精神，九等人，学雷锋，古今中外都说中．＂
　　 ＂老朱呀，市长熊哪一个呀？＂这一位又认真地问．
　　 你我之辈想叫市长熊，市长还没有时间熊咱们．咱们不够档次，咱们也就是当好九等人吧，多干工作少说话，时时处处学雷锋，古今中外都说中呀．＂
　　 ＂经典呀，姜还是老的辣呀．＂
　　 老朱哼着小曲走远了。
　　 “一等人，是局长，红旗车里神气爽；
　　 “二等人，关系户，工资奖金全够数；
　　 “三等人是局机关，评议局头有了权；
　　 四等人电视台，想评局头挑着来；
　　 五等人，叫下岗，你说遭殃不遭殃；
　　 六等人，是职员，上班工资也不全；
　　 七等人，市长熊，说他无能真无能；
　　 八等人，想翻身，舒心工作有精神；
　　 九等人，学雷锋，古今中外都说中。
　　 ……
　　 电视台是二级机构，与局机关不是同一等人。电视台中层负责人是狄奋进拍板提拔的，代表是狄奋进派人通知的，市工作组来测评，也是奉命行事，如果市委书记作秀，谁有什么办法呢？
　　 不是你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太快，把好书记误会了，岂不太冤枉好人？
　　 两天之后，市纪委封了广电局的广告部相关账表，这是作秀吗？这时已传出狄奋进被市长熊一次，虽然市委书记耿子健是狄奋进弟弟的同学。狄奋进兄弟也找耿书记说了话，耿子健也是初来乍到，正拭目以待，没有过多表态发言。
　　 狄奋进的表情也不再那么自然了。如今的纪检委四处有暗探，群众也是千方百计向纪检委提供情况。不查不知道，一查跑不了。有几个经得起查来查去呢？
　　 市纪委专门抽调五个人对广电局的有关广告账表一一核对，结果十天时间没有公布任何问题。广告部的账表又给了广告部，广告部主任仍然当主任，狄奋进局长仍是局长，乘坐的红旗轿车仍然在东奔西跑，员工们的工资仍然没有增加。
　　 “是作秀吗？市纪检委能查出书记关系户的问题吗？”
　　 “内部处理，又不在报刊上通报，谁知道处理什么呢？官官相护，贪官也不是一次能查倒的。河北省落马贪官程维高也不是一年查倒的，长达八年呀，比全国人民抗击日本鬼子还要艰难。”
　　 “市纪检委查了几天没有问题，说明狄奋进做手脚天衣无缝。今后更加得意、更加秘密。”
　　 “狄奋进洗手不干，今后改头换面收买大多数人的心，但对这几个爱向上反映问题的上访户，决不会客气，一旦有机会，一定会下毒手。”
　　 “他还能当几年局长呀？还能把人吃掉？”
　　 “放长线，钓大鱼。市纪委先放狄奋进一马。当然，猫吃老鼠，也不是抓住就吃掉，先把玩老鼠几分钟，也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有关系的都调走了，谁还在广电局认真干工作呀，别说那么多了，先考虑自己的后路吧。”
　　 “老赵也不再上告了吧？他调到旅游局了。张台长来几个月了，也有很多事无法下手呀。”
　　 “他是副局长，当电视台台长，又能怎么办？狄奋进还是一手把关，有最后决定权，台长说的再好，狄奋进不通过，还不是一句空话？”
　　 “盼星星，盼月亮，台长换了，书记也换了，副书记、副市长换了不少，能怎么样呢？狄奋进来广电局三年多了，有什么变化？这一次纪委也没有公布什么问题，人生有几个三年呀？抗日战争才八年时间，解放战争才用了三年时间，取得了伟大胜利，他们老一辈、老红军、老八路等老人家能想到现在办事难成这样吗？一个县级市里的广电局局长也坐红旗轿车，和当年周恩来总理相当呀。”
　　 “时代发展了，我们也在用手机打电话，毛主席、周副主席，朱德总司令在万里长征的时候，也没有用过手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