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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筐篼文学·散文】父亲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父亲,略表女儿的寸心。祝福父亲节日快乐!更祝福普天下的父亲节日快乐!
——题记
一
儿童节的奔跑而来,让六月欢快灵动,接踵而至的父亲节,让六月沉稳厚重。
手里拿着笔却踯躅着不知该怎样来表达如山的父爱了。那就让笨拙的我试着来表达一下心中的父亲吧。
七十六年前的那个秋天,一个男婴降临到那个偏远平静的小山村,贫穷的小山村,没有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欣喜而喧闹。相反倒是几天之后这个贫穷的庄户人家失去了女主人,襁褓中嗷嗷待养的婴儿和他的娘亲,永远的阴阳两茫茫了。
没有娘亲的日子是苦涩的。还好,有着坚强的父亲,有着两个哥哥一个姐姐,经过大家的齐心协力,算是把这个小生命留在了世上。
这个孩子很个性,很倔强。家里一贫如洗,干瘪的胃肠咕咕叫,瑟瑟发抖的身上没有御寒的衣衫,如此家境怎可供读书?然,比豆芽菜还细弱的他,就是哭闹着坚持要读书。又急又气的父亲狠着心地打骂,然后又心疼地落泪,哥哥姐姐生气嫌他是个多余的,自然也没少收拾他。百般打千般骂,依然没有撼动他那颗求知的心。
似一个萝卜般头重脚轻的他,真是反了天了,竟然在八岁那年独自离开了那个小山村,找到了大姑妈的家。据说姑妈家比自己家略好一点,虽然姑妈是一个心地特善良的人,可毕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呀,苦苦哀求姑妈一家收留他,宁愿做任何苦活累活,只要能留下来。看似简单的心愿,却变成最难实现的愿望了。因为只有留下来才会有生的希望,才会有读书的一线生机。
姑妈可怜这个瘦小而又失去娘亲的孩子,暂时收留了他。
那时的生活都太困穷了,家里莫名的添了一张嘴,可想而知,轩然大波而起。说什么都要赶走他,声声嚎哭撼动心肺,哭碎了姑妈的心,抽搐抖动的身躯,抖出姑妈所有的勇气,经过姑妈和他多次泣泪的哀求,终于算是暂时有了栖身的家了。
过着低眉顺眼、寄人篱下的生活。那种求知的渴望在他心里无限的疯长着,干活的间隙会偷偷跑到学校偷听偷学,有时活干的不好,轻则训斥重则挨打,依然不改的还是那颗求知的心。
一家人看他如此地聪明懂事,如此地执着,如此地爱学习,慢慢的也就接受了这个孩子的请求,允许他读书了。学习特别用功的他,接连跳级,总是以好成绩回报姑妈的爱,姑妈一大家子也逐渐逐渐接纳了他。
随着他的长大,脾气也越发的倔强了。只认准一条路可走,只要念书什么难和苦都不怕,姑妈家也是实在供不起呀。他努力帮别人干活,仿如乞讨般,加之姑妈一家的支持,自己的锲而不舍。最后真的很争气,考取了“长春建专”,从那一刻起走向了人生的新起点。
他就是我的父亲。父亲说起求学时那个艰难的过程,心里特感激姑妈一家的知遇之恩,也酸楚那段可怜的岁月,更高兴所有的苦没有白吃,终于看到了春暖花开。
二
父亲在家里话不多,一般是以做到而不是以说到为主。
父亲似讲故事般,娓娓的、徐徐的讲述着。这只是偶尔的讲起那段岁月,也是很难得的机会,使我有机会记录和感受父亲年轻时的时光。
一九五九年,当年那个倔强的孩子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长春建专”。成为一名光荣的建筑人,背着简单的行囊,怀揣着年轻的理想,行走在天南地北,为祖国的建设捧出豪情,奉献出力量。
(一个拥有璀璨文化,辉煌历史的文明古国,被恶魔的蹄子践踏,让我们美丽的国度伤痕累累,千疮百孔。伟大的中华儿女铺展开坚强不屈的精神,凝结起智慧和力量,振兴我们的百业,大力发展我们的工农业。如一轮旭日撩起重重雾霭,霞光万丈的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那时,无论乡村和城市,生活一样的艰难困苦。那个年轻人和同事们用乐观无畏的精神,行进在荒无人烟的路上,驻扎在狼虫出没的荒郊野外,拿出天当被地当床的胸怀,平地而起片片厂区,座座厂房,栋栋高楼。用年轻的激情,满怀的豪情,满腔的热情,豪迈的心灵为国家建设倾力而为。
那时的精神,那时的力量,那时的干劲,那时的条件,那时的状况,那时的激情,是我挖空心思也想象不出来的。
风餐露宿早已习以为常。父亲住在一刮风就倒的帐篷里或雨落就漏的油毡房里。暑热蚊虫叮咬不算啥,风裹挟着雪粒子狰狞而舞,冻的浑身打颤青紫不稀奇,补丁叠着补丁是“时尚”,斑驳的洋瓷碗叮哐的响,晚上披着月光奔,早晨戴着星光忙。
用智慧的头脑,勤劳的双手,和他的同事们,捧起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家园之后。匆匆卷起简单的行囊,继续开垦一片又一片的荒凉,开出靓丽的家园之花一朵又一朵,这就是奉献着的建筑人。
父亲微微的停顿了一下,换成凄楚的语气说道,当年那个个性倔强的孩子,确实是太不理解父兄了。可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那时的坚持,那时凄苦的挣扎也不会有从事自己喜欢职业的机会,也许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小山村,也就不会有“南征北战”的经历,想一想也是蛮欣慰的。所以坚持一种对的方向,即便是坎坷的走过,抓住的一定是胜利。
父亲不仅仅是在回忆昨天,更多是的是教育我们兄妹,榜样的力量,精神的力量是没有任何可以相媲美的无价之宝。
三
其实,我对父亲一直的不理解或者说是误解的,而今我终于理解了父亲也更加地爱父亲了。
出身寒门的父亲,趟过苦涩凄楚的童年之冰河,淹没在十年浩劫的“海”中,幸亏内功不错,潜水潜心修炼慢慢泅渡成功,成功迎来又一个曙光。
在人生的舞台,父亲一直是成功的演员,绝对的实力派,成功的演绎着真实的自己。
不同的人生阶段,扮演着不同的人生角色。
不苟言笑的父亲,是航行中的舵手,沉稳干练、目标明确地掌舵在人生的海上,或浊浪滔天,或风起云涌,或暗礁处处,或急流险滩,或疾风骤雨,父亲都用智慧巧躲妙避,或勇往直前,或迂回前行,成功行驶在通往彼岸的征途之上。
在工作中从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做起,摸爬滚打,颠沛流离,经过精专细研终至技术一流的高工。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力量,可以一日不餐,不可以一日无书,可以一夜无眠,不可以一时不学呀。始终如此的倔强着,坚持着,努力着。
对了,在员工中那可是最亲最敬的领导哦。
唉。在我眼里可真不咋地,我生气,我懊恼,我不理他,猜猜为啥吧?
一言难尽,一苦难诉呀。
他身为堂堂的一把手,居然不让我有一点点的依靠,不给我一点点暗示,不给我一点点希望,愣是瞪着眼睛让我去独立,自己去闯荡,我一点光都沾不上,要多恼火我有多恼火。
家里穷得叮当响,不谋取一分一厘的私利,连一根柴火棍都不拿回来。看看人家小玲的爸爸还不是一把手那,小玲的哥哥有那么好的工作,并且人家啥都有,小玲的爸爸已经答应她,一毕业就有一个相关的部门,相关的岗位在等着她那。你说我能不比吗?能不越比越气吗?
东东,我哥哥的同学。那天高兴的给我说“谢谢你爸爸,真的太感谢了”。我一头的雾水,不知此言何出?不知此谢何来?东东说“你爸爸给我安排到技术室工作了,所以我特感谢”。不对了,我怎么突然生病了,有点站立不稳了,还勉强的装着笑,怎么了?我眼里怎么会有泪呢?
我不理父亲了,太让我失望了,伤心透了。这个男人可能不是我的父亲吧?说不定我是抱来的,心里这样想着想着就气哭了。呜呜的大哭,为啥我的父亲是这样的人呢?
父亲居然还振振有词的说“受党培养教育这么多年,绝不是为你解决好工作的,只是一句话的事,你们兄妹都会有你们认为理想的工作,可是我不会给你们任何的希望和幻想,你们必须学会独立,学会打拼,为自己打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再说了这权力不是让我贪赃枉法的,我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去把哪怕一分利占为己有,想想以前那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日子都走过来了,今天的日子不好吗?贫穷吗?”
天呀,我的爸爸是不是疯了?怎么是这样呀?有权有利不让我们沾光,去给他人帮忙办事,简直都快气死我了。要是我有一个小玲那样的爸爸多好呀,我心里羡慕极了。
那时年轻气盛的我,总是生父亲的气,不理这样的父亲了,冷战似乎就此拉开了序幕。
而今我已中年,父亲已经古稀之年。回想昨天,看看今天,我乐了。
如果没有昨天父亲倔强的坚持原则,倔强的身体力行,倔强的赶着我们去成长。我们哪懂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呀,我们兄妹又怎么可能,个个自如的生活在自己打拼的小天地那。
嘻嘻,谢谢我那倔强的老父亲!谢谢您狠着心让我们都长成参天大树了!拥抱一下哦!
四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不晓得的,但我真切的明白,父亲那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古道热肠的心胸是怎样练就的。
父亲唯爱读书,退休之后仍然秉灯夜读,篇篇总结性的技术文章,指导着新生的力量。
伴着朝阳而起,迎着晨风而动,在晨练的公园中悠闲自在的律动着。寂静的夜晚或新闻,或体育,或文娱的电视节目相陪,当然书法是必须练练滴。
左手提着蔬菜,右手拎着水果,抬头看看雄鹰在翱翔,低头思望远方的路途,前进一步阳光灿烂,后退一步笑容满面。
每次回家都看见老父亲乐呵呵的忙前忙后,先声明不要我做任何的家务,老父亲说“你歇着,你歇着,不需做任何事情”。有时我趁老父亲不注意抢着做一些,就被似怒非怒的父亲赶回沙发了。
倔强依旧的老父亲,走路似一阵风,说话仍然不多,干练乐观是秉性。一笑起来脸上阡陌的纹络更可爱了,像极了五线谱,更似轻弹一曲清风明月伴我行,又恰似一首首美妙的山歌袅袅回旋在心空。
唉。真为我那时的不懂事而懊恼,因为我的年轻,我的任性,竟为父亲凭添了几多烦恼丝呀。老父亲从没生过我的气,反而是不断的鼓励我,支持我。我的内心何止是感激?
看看现在是何等的幸福快乐,回家有慈爱的笑脸,温暖的眼神,温馨的话语,出外工作有老父亲满满的牵挂,句句的叮咛,真的是幸福的像花儿一样了。小玲说“每当我看见你和父母在一起,心里就酸酸的更是羡慕的不得了”。听了此话,我心里乐呵呵的美呀。
经年的流逝,岁月的轮回,沧桑的历练,艰辛的跋涉,倔强的坚持,孜孜的求索,动听的歌谣,幸福的拥抱,康健的身体,常开的笑口,温馨的天伦,浓浓的亲情,幸福的共享。
我最爱的老父亲,女儿手里的笔,不能够准确表达您深沉的大爱,在爱的长河里,多少采撷一点点爱的涟漪,以此来送出女儿的感激之情,理解之心。
祝福老父亲在渭河之畔,秦岭之巅,幸福安康,快乐无边!
20110610
是的,就让天下做儿女的共祝福伟大的父母,安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