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走到这里(散文)
不抚琴音,不悲残月/不吟诵那些含泪的婉约不呐喊那些勃发的豪放/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日子/我沿一枚落叶的脉络,终于走到这里。
——现代诗歌《走到这里》
下决心,关电脑,转身,走出房间。骑着电车来到街道上。外面阳光如许灿烂。当你深呼吸之后,会发现原来阳光也有味道,那种馥郁芬芳,是健康的积极的昂扬的向上的味道。它不同于灯红酒绿的萎靡颓废,也不同于阴暗包间的暧昧难言,更不同于黑暗世界里那些充满欲望与索求的恶浊气息。它只属于人间,光明正大,磊磊落落。
街道上,外面的人很多,尤其是在黄昏时刻。一双双疲累的脚,一双双或明亮或黯淡的眼睛。街上卖什么的都有,而且有的商家在店门口或小摊旁安着大喇叭,孜孜不倦地吆喝不休。间或人行道上,有年轻母亲推着小车,小车上面坐着咿咿呀呀的婴儿。当然,人行道上也会时不时路过几个结伴而行的老人,他们互相搀扶或彼此挽着手臂缓缓而行,满头白发,脸色宁和,那种微笑充满人世沧桑味,却又有着别样的亲切与熟稔。
对,这就是真正的人间烟火吧。想起了我写的一首组诗《人间烟火》。里面充满对诸如人间种种烟火人生的设计与幻想。却不知道,其实每天漠然面对的这些而又被我忽略的这些,才是真正的金子一般值得欣赏和看重的。
我在人群里穿行,慢慢地,让脚步尽量变得慢了再慢。心里有些许满足的恬然宁静,却又有些掩止不住的失落与怅惘。一些人事,油然浮上心头,经历的快乐或痛楚,定然不是云淡风轻的。我想,有些东西,一旦在心上扎根,便根深蒂固,无论你用多大的心力,也已经不能将它们从心上移除了。
比如江山人,比如江山事。
呆在这里将近三年了。三年是江山的一个期限,也是我最难忘怀的一个期限。在这里,经历了太多,心路历程经历了从青涩到成熟,从懵懂到清晰的过程。感觉自己颇像一只毛毛虫,逐渐变成一只蝴蝶的模样。虽然这只蝴蝶不是最美丽的,却也是与众不同的那只。而我又路过一些社团,在那儿留下深深的影子,然后又翩跹着飞过去。从梧桐到空花,从空花到酒家,再从酒家到铁马,再从铁马,到决然转身。这个过程,很长,却又很短,很甜,却又很短。
有时我感觉我就像个不负责任的贪玩的孩子,从这家跑到那家,又从那家跑到这家,一边和人家的孩子吵嘴打架,一边又和好如初,然后今天气愤填膺地离开,明天又喜笑颜开地跑来。就这样,一路走来了,一路又离开,一路近了,一路又远。快乐有多少,汗水就有多少;泪水有多少,幸福就有多少。一路就这样走下去,走下去,来了,又走了;来时,就注定一定会有离开的那一天;而离开了,还会再一次回来吗?
多少人讥嘲我的不安本分,多少人嘲笑我的捡芝麻丢西瓜的愚蠢。如果你是我的真朋友,还是请别怪我的贪玩和荒唐,如果非要给个理由,那么请让我替自己辩护:文字允许一切吧,所以它定然允许我的感性,允许我的善良,以及任性与自私,真诚与虚荣。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悄悄地走,或悄悄地来,谁能做到如此潇洒,当真能不带走一片云彩吗?洁白如羽毛的快乐云彩,阴暗如罪恶的仇恨阴霾,饱含泪水的灰云朵,蘸满忧伤的黑云朵。必将被我,或被我的朋友,以及所谓的“敌人”带走吧。
当我走过了太多社团,经历了太多事情,遇到过太多朋友,遭逢到太多变故。江山还在,我还在。一些朋友,声音犹是那样清亮悦耳,面容依旧如此青春光彩,他们依旧与我日夜相对,用文字书写一份不仅仅是传奇的传奇;而有的已经彻底转身,从此不知归路。
而我还在这里。而且已经和江山一起继续着,走了近三年光景。
三年。我反复念叨着这个名词,仿佛耳边心上有十万风雷滚滚而至。是的,三年。在许多人眼里,不过是一个虚拟的纯文学网站而已,然而这个纯文学网站,伴随我度过的,是脚踏实地的三年。不曾虚掷的美好光阴,一路走来,值得铭记。我相信,而且坚信,我在这里呆的每一天都是快乐充实的,都是值得的。尽管,目前我选择了辞去网络编辑职务一身轻,而我还是确认,这种休息是为了更好地付出。比如用文字,继续经营我心灵的美丽,与灵魂的愉悦。
那么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江山是与我时刻同在的,假如你真正喜爱一个地方,那么你留下的理由就只有一个,喜爱;假如有一天你不喜欢了,那么你的离开可以有成千上万个。幸好截止目前,我的喜爱由一直未变。目前为止,没有改变,就已经证明了江山有值得我留下的理由就只有一个,喜爱。里面的人,里面的文字,里面的诸如种种,都已经成了一种值得留守的唯一理由,是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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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仔细品咂一下,你会发现,其实这不止是一些数字呵,这些每一粒数字充满了无尽的内涵,它们会哭,还会笑,会叹,还会赞,会记得每一个晨昏那个安静坐着码字的影子,还会记得每一回朝晖夕影里那双把键盘敲打得吱吱不停的纤纤十指。当我每天登录上江山,看着这些老朋友们,然后与它们默然相对,心里会有一些欣喜与安慰,也会有一些苦涩与忧伤。多年之后,我付出的汗水与心血,还有谁会记得?——经常地,我会如此想象将来。你,还有你,你们,可曾记得我们吵架、争论、同仇敌忾、彼此轻视又彼此看重,彼此喜欢又彼此讨厌,彼此欣赏又彼此糟践的日子?
矛盾,误解,化解,结怨。吵架,开骂,文游,砸砖,献宝。口水,安静,看客,激战。参与,疏离,远观,近望。一个个人物粉墨登场,为私利?为名誉?为欲望?为虚荣?刀光剑影横眉现,从此江山难太平!网络多么像一个江湖,我写过一个人的江湖,写过两个人的江湖,或者许多人的江湖。再或者,写一首缠绵悱恻的江湖曲,“请允许我醉里挑灯看剑/或者,就一杯李白的残酒/饮尽万千条瀑布”,这首江湖曲,不献别人,只献自己。
而事实上,对许多喜欢呆在网上的人来讲,虚拟的江湖固然存在,曾经左右过你的喜怒哀乐,却永远代替不了现实生活的压迫与落魄。所幸的是,能够与文字在一起,这是一件多少欣幸的事情。文字是最接近灵魂深处的东西吧,对于我来讲,能够躲在文字里面,以出世的心态做入世之事,已然是一件最为快乐的事情了。曾经有一个至交对我这样讲,文字就是一座清冷的庙,你最适合在里面修行。我觉得这句话,最是深得我心。我们身处红尘,许多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能够安静地在文字这座清冷的庙宇里修身养性,已经足以是一件值得欢欣的事情。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奢望的呢?
曾经有人问我,你为什么一直呆在江山?我直接回答他的是,我喜欢的人一直多于我讨厌的人,我喜欢的文字大于很多我不喜欢的东西。这,就是我呆在江山的理由。
累了,烦了。对于江山来讲,三年是一个期限,对于我来讲,三年同样是一个期限。于是,我选择安静退出网络编辑一职。不纠结于人事纷杂侵扰,不耿耿于怀于恩怨是非。安静地写自己的文字吧。我告诉自己。而在写字之余,也会在疲累困顿之际,听一些轻音乐,看一些电影,或者骑在车子上四处游荡人间景致。看人间烟火,涉红尘滚滚,未尝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日日面对文字之余,我明白生活永远值得我们作为第一要素,不但需要重视,而且相当需要重视。
而在江山认真伺弄文字的日子,是我除了在作教书育人的园丁之外,所喜欢做的第二件事情。这件事情,虽远不及生活重要,对于我来讲,却像水果或蔬菜一样必不可少——它绝不能充当主食的作用,但在精神营养上,必不可少。我如此坚定以认为。
江山之路,三年坎坷,一旦相逢,就别错过——这句话多少有些广告词的味道,而事实上,我确实在江山呆了近三年了,而且相信着,还有多少三年我们要和江山一起继续走下去!不说永远二字,只期待还有若干个三年,或者说三年的N次方,在等着我们,一起走过。
2011-6-25
是不经意想起的弦律
是无泪的忧伤
是快乐。
过往是许久不见的旧友
是一杯咖啡或柠檬茶
是浅得见底的谈话
是美丽。
走到这里
我们品尝过往
我们微笑着
向前望
把文字中人紧紧相连
哪怕我在山西你在河南
默契中远在天涯如在眼前
生活里免不了风刀霜剑
网络中照样有苦辣酸甜
默默地春种秋收才是根本所在
沐细雨经秋霜葆一抹绿荫在江山
无怨无悔的曾经,就此烙印在心头。继续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