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缤纷(二十八)
贺极虹醉熏熏地推门进来,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听到杨冬梅的哭声,贺极虹问她出了什么事,杨冬梅哭得死去活来,可就是不说话。
贺极虹一下就明白这是杨相奇干的好事。贺极虹没有想到,杨相奇连自己的远房侄女都不放过。贺极虹一气之下,操起了床头柜上的剪刀,她想剪掉杨相奇的生殖器,剪破杨相奇的喉咙,挖出杨相奇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但贺极虹又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她清楚自己一个弱女子,是打不过正当盛年的杨相奇的。要对付出杨相奇这种男人,得从长计议。
贺极虹默默地注视了杨冬梅良久,等她哭够了哭累了,才递给她一叠纸巾:“冬梅,算了,你长得漂亮,不是处女照样能够嫁给个好丈夫。”
“贺阿姨,我好笨我好傻,我好怨我好恨。我不该到早田来。”杨冬梅倒在贺极虹的怀里,用哭哑了的声音哀伤无助地说。
“冬梅,我也好笨好傻好怨好恨,我也不该回早田。”贺极虹轻轻地拍了拍杨冬梅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咬着牙说。
苏缤纷在医院特护室住了一个星期,杨相奇每天都抽空去看她陪她。出于对艾滋病的恐惧,许多人都不敢来,杨相奇的行为让苏缤纷很欣慰。
“缤纷,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先走了。”杨相奇接了一个电话,便匆忙的离开了医院。
人生真是太残酷了,姜布峦爱苏缤纷,甚至不惜两次为她赌命,她都没有把他的真情当成一回事。如今苏缤纷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她却发现自己强烈地爱上了姜布峦。
明天下午姜布峦就要从南京回来了,苏缤纷希望他加盟卖酒的事情能够谈定。苏缤纷把自己要说的话在心里念了几百遍几千遍:生姜,请你照顾好丹丹,娶个好女人(最好是贺极虹或邱幸念)结婚生子。你的音容笑貌在不知不觉中,融入到我生命的琴弦中,但我们却无缘在一起生活了,因为我不幸染上了艾滋病,不过,我不后悔,今生能够得你无怨无悔不求回报的一腔真爱,我是一个相当幸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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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感觉好些了吗?”苏缤纷正在想姜布峦,贺极虹背了一个大红的背包,慢慢地走进了病房。
“祸水,谢谢你,我好多了。”苏缤纷坐起身子,虚弱地笑了一下。
“相奇和生姜,谁对你好些?你不要只看近期表现,这样对生姜不公平。”贺极虹坐在床边,轻轻地不动声色地说。
“自然是生姜对我好了。”苏缤纷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回答。
“那么,在你的心中。相奇和生姜谁占的位置多?”贺极虹又问。
“祸水,相奇和生姜他们两个是不能比较的。相奇是我的前夫,我本来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了,不过最近他的行为让我不那么讨厌痛恨他了。至于生姜……”苏缤纷笑了一下,“他对我的好,你是一路上看过来的。我不是块冷冰冰的石头,我对他是有感觉的。他这份旷日持久不求回报的爱,纵使铁肉钢血铜肠铅心,也会被捂得柔软温莹起来。”
“你终于被生姜感动,你终于爱上生姜了?”贺极虹酸酸地说,酸甜苦辣一起袭上她的心头。
“可惜太迟了,我呆在人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苏缤纷把头埋进双腿间,陷入了深深的悲愤和无奈中。
“苏老师,你是第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女人。”贺极虹盯住自己的右手。
“相奇,他对你好吗?”
“好!好得简直无法描绘!”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尤其是男人,只要他改正了就好。”
“是呀,我也这样想过,这样盼过,这样等过。”贺极虹望了几眼走廊上的病人和护士,心不在焉地说。
“生姜回来,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已经开始爱他了。我不想让他下半辈子在痛苦中煎熬。”苏缤纷停止哭泣,凄婉地看着贺极虹。
“苏老师,难怪有那么多男人爱你,你太善良了。”
“不是我善良,我只是别无选择。”
“苏老师,你躺下休息,我先走一步了。”贺极虹站起来,怪怪地向苏缤纷告辞。
“祸水,拜托你一件事情,以后有空多买点东西去看看丹丹,她没有亲人很可怜。生姜一个大男人,不如女人的心细致。”苏缤纷爬下床,递给贺极虹一张五千元的定期存折。
“苏老师,其实,我今天来医院是想告诉你……”贺极虹说到这儿又打住了。她推开苏缤纷的存折,从包里掏出一本黑色封面的日记,放到病床上,“你自己看了,就会明白的。”
贺极虹走后,苏缤纷翻开笔记本扉页,一张纸像落叶轻飘飘地掉了下来。
苏缤纷弯腰捡起纸,看了不由一阵混乱。纸里包着一张一百万的崭新支票,纸上写着:“这是你和生姜应该得到的。”
看完黑色封面的笔记本,苏缤纷闭起眼睛,任泪水尽情地流淌。
苏缤纷没有想到杨相奇居然是个人间魔鬼,甜甜,树应都惨死在他的魔掌之下。除了贪污公款乱收学费,他还利用当校长的职务之便,诱奸了十几个纯洁无瑕的女高中生。杨相奇是一条披着人皮的恶狼,他应该被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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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布峦一下飞机,就看见苏缤纷牵着吴悦丹手持鲜花在等他。
考察了几个酒厂,姜布峦都看不上,他觉得还是早田的酒比较好。到南京才十几天,姜布峦却度日如年,一有空便想苏缤纷。苏缤纷如同流淌在他血管里的血一样,永远永远留在他的身体和生命之中。
“苏老师,丹丹。”姜布峦快步走出检票口,拉着大皮箱直奔苏缤纷和吴悦丹站的地方。
“丹丹,想死我了!”姜布峦本想把拥抱和把这句话送给苏缤纷,但看到来迎接他的人太多,又不好意思了。
“生姜,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苏缤纷深情地望着姜布峦。今天她特意化了妆买了套紫色的新衣服,显得格外美丽和高贵。
“苏老师,我也有话对你说。”姜布峦边同大家握手边说。
“你们两个人有什么话当众说出来嘛!”沈约敏打趣地说,她已经和秦洪川结婚,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了。
秦洪川轻轻拉了沈约敏一下,“两个人说悄悄话,大家听了多难为情。”
众人说说笑笑的回到早田中学,苏缤纷的手机响了。
手机里传来杨冬梅惊恐地声音,“苏阿姨,四爸和贺阿姨出事了,你赶紧过来!”
关掉手机,一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杨相奇的别墅。
杨相奇和贺极虹双双倒在卫生间的浴缸里,他们用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拥抱在一起。
“我一回来就发现他们这样了。”杨冬梅哭泣着说。
“喂,120吗?”姜布峦掏出手机,急切地说,“我们这儿有两个人需要紧急抢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苏缤纷仰天悲呼。她猜出这是贺极虹一手制造的,贺极虹恨透了杨相奇,所以和他同归于尽。
“祸水太傻了,杨相奇犯了案,法律自会处罚他的。”沈约敏抱住汪一洋,摇着头说。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姜布峦望着贺极虹和杨相奇,心里很困惑。贺极虹曾经是他的同居女友,曾经那么深地爱过他,他不愿意她的结局如此不幸和凄惨。
救护人员赶到的时候,公安干警也赶到了。经过多方抢救,杨相奇和贺极虹终因煤气中毒过深,双双离开了人世。
公安干警在贺极虹的床上找到了一封遗书。
遗书的内容如下:
生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你和这个世界。杨相奇是个十恶不赦猪狗不如的大恶棍,他干了那么多令人发指伤天害理的事,还快快乐乐高高在上的活在世上,这太不公平了。我要替杨甜甜,汪树应,邱羽惠,我妹妹,杨冬梅以及所有被杨相奇伤害侮辱过的女高中生报仇雪恨。我要让杨相奇从此腐烂,死亡,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不要为我的死而难过,我是死得其所的……
最后祝你和苏老师白头偕老
祸水某年某月某日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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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杨相奇和贺极虹的后事,杨冬梅在苏缤纷的帮助下,进早田超市当了一名收银员。
这天杨冬梅正在上班,一名大款模样的中年男人拉着一个年轻妖娆的女子出现在她面前。“杨冬梅小姐,你有苏老师的手机号码吗?”中年男人很客气地问。
“你是谁?找苏老师有什么事?”杨冬梅警惕地打量他们一番,不客气地反问道。
“哦,我叫吴文军,是吴悦丹的亲生父亲,这是我的名片和身份证。”中年男人笑着递上名片和身份证。
杨冬梅仔细看了看,把身份证和名片还给了他:“你不是抛妻弃女,带着二奶远走高飞了吗?”
“以前是我对不住丹丹母女俩。”吴文军瞄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现在我想回来带丹丹到上海去同我们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