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一
弘是我的孩子,这个假期弘不是很开心,因为弘的期末成绩一般般,于弘而言,他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成绩,于家长而言,也无法去面对孩子这样的成绩,于是弘难过,家长也跟着难过。终于有一天,我反省自己,不能这样让孩子压抑,于是,我决定带弘走亲戚家。
弘最喜欢的是自己的表哥,俩孩子差三岁,弘的表哥,也就是我的侄儿在异地读初中,暑假回来后,弘一直没有见过,我想,弘一定特别想表哥,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弘时,弘兴奋地跳了起来。
把弘送到舅舅家,看弘和侄儿玩得很开心时,我决定把弘放在舅舅家,去我妈家住几天。说实在的,弘最近时常惹我生气,弘不在的日子里,我觉得身心放松了很多。我对妈说:孩子不在,我感觉很轻松啊。我对姐也如此说。
当我正沉浸在轻闲的快乐中,美美地享受着美梦时,弟媳妇的一个电话惊醒了我的梦,从此,我开始疼。
“二姐,你快来,弘用玻璃划着了。”弟媳妇的口气比较着急。
我嗯了一声就走,母亲在后面喊我,回去吃饭。我想,孩子用玻璃划着,能有多大点事啊。领回来就可以了。再打电话问弟媳妇,弟媳妇说诊所处理不了,得到大医院,我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急忙跑回娘家,收拾好回家的东西,手里拿了二十元钱准备打车去。我无法想像孩子会割成啥样。拨通孩子爸爸的电话,他急了,骂了我一通。我晕了,放下电话。
车上,我紧握着电话,期待他打来一个电话问下孩子的状况,一直没有,一路上,心疼疼的,难道他就这样不管孩子吗?不,这不是他的做法,他爱孩子的。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一直没有响的电话,直至我直进医院,看弟媳妇手里的电话在耳边放着,心才开始不再疼。是孩子的爸爸一直问弟媳妇状况,并且委托医院的同学去看望了弘。
急诊科那里,隔着门缝,我看到了弘。弘在床上躺着,身边是忙碌的医生,弘听到了我的声音,扭过了头,我朝弘笑了笑,我不知道弘是什么样子的。我等待着弘出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弘出来了,嘴唇干裂,血迹斑斑。左右手臂缠满了绷带,弘走到我的身边,很坚强地说,妈,我没有哭。我说嗯,我知道,弘的伤口已被麻药麻醉过,一时还不疼,可是我知道,弘曾经疼过,并且麻药过去还会疼。
此时,我的心在疼。笨拙的我不知道如何去照顾孩子。和孩子竟然步行走到车站,准务打车回矿,问了下出租车司机,司机说要70元。弘很懂事,说才缝合花了不少钱,省点吧,咱一起坐公交回去。
二
我和弘站在路边,看一辆辆挤满人的公交,不敢上去,适逢一辆开往矿上的班车过来,一般情况,这样的车有座位的,车下,看到几个空位子,我和弘便上了车。
“这里有人吗?”我指着一个放着三袋奶的位置问旁边的人。
那人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有人。
继续往前走,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边也有空位,我问:这里有人吗?对方回答依然是有人。直至走到车尾,都未见一个可以坐的位子。
车或急或缓地行驶着,弘托着自己的小胳膊,我搂着弘的肩,我甚至无助地看着周围的人,希望有人能为弘让出个位置来,一直没有。
想起弘四岁时进城,公交车上,看到六十多岁的大爷上车,弘会主动让座。想起我带弘玩耍,看到抱孩子的妇女或老人,我也会主动让出座位,而今,当自己遇到困难时,有谁会帮一把?心疼疼的,真的,那时在呼唤,爱心何在?
弘实在有点东倒西歪站不住,我开始懊恼自己,这是为什么?下车,直接打车回去就可以了,弘跟着我受这样的委屈,心一下子又疼了起来。
我喊司机停车时,司机说,给两元吧,似乎他照顾了我一般。走到车门口,我又看到了那三袋奶占着的座位,心又跟着疼了起来。社会需要爱心!而对一个个冰冷的面孔,我不知道以后我还会不会再有爱心,只知道那时那刻,我的心很疼很疼。
三
我和弘下车后直接打车回家,弘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我知道,弘累了,靠在妈妈的肩上,他感觉到了安全。再看一身血迹的弘,再看弘满胳膊的绷带,心再一次疼起来。
我疼弘的伤口,疼这个世界没有爱心!
问候月,问候懂事坚强的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