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散文】五月,纷纭的思绪
五月的思绪,凌乱,纷纭,如这个季节漫天飘飞的柳絮。
那首骊歌在耳边不绝如缕。“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舒缓的旋律,凄迷的意境,淡淡的感伤,氤氲在心底。古人折柳惜别,但当离别已成了不得不的进行曲,折柳,果真能截住美好时光,将别去的人儿留住?自欺欺人罢了,聊以自慰而已。只是今日,面对着新的别离,又能以何种形式来慰藉内心的苦楚?
五月,找不到了那动人的笑靥。
曾经的过往,点点滴滴,在眼前轻轻掠过,转眼间,仿佛已是云烟;曾经的温暖,丝丝缕缕,在心头拂着,此时,已成昨夜茶香,色味俱变。
曾经的干旱,使心田缺失了滋养润泽的水分,绿苗,不再青翠娇嫩。五月的沙尘,迷离了张望关注你的眸子。你那灿烂温暖的笑容哪去了?你那明眸皓齿如花的艳丽怎么竟恍如隔年?是被季节的风掠走了吧?是被心头的雾遮蔽了吧?我不知去问谁,也不知到哪儿去寻觅。
在五月如注的暴雨下,我找不到了你的影踪。泪水和着雨水在脸上流淌。心田,被五月的雨冲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我,不知用何种泥土去填补,尽管心中担忧从今以后这道沟壑或许会成为天堑。
所有的美好,若遗失了,是不是就注定是绝望的结局?问天无语,问地寂然。
心儿时时莫名地悸痛,眼角不知为何总在润湿。朝朝暮暮,是应把握珍惜的当下;天长地久,则只是誓言中期许的永恒。
五月,凋零了春初那醉人的明艳。
寒冬里纷纷扬扬的雪片,在春季融成了叮咚的溪水,鸣唱着清脆,潺湲地流淌,滋润了广袤的原野,滋长出一片勃勃生机。春风里,树上、草间那曾经的明媚,那曾经的灿烂,那曾经的繁华,都在暮春里变作了缤纷飘零的花雨,那些娇艳终于零落成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繁华尽头,便是一地拾不起的狼藉残红,“只有香如故”,在碾成泥尘之后还能否可以?或许,又是一种精神上的麻痹?
五月里,遗失了那一份恬淡宁静的心境。
阴雨,潮湿,唤醒了那陈旧在骨髓里的伤痛,从指尖漫到脑际,从足底爬上心田。那一团团乱麻再次纠结成死结。虚伪卑劣的演技使曾经的好感变作了厌恶,你争我吵的剧情让恬淡的心境再次笼罩着阴霾。堆砌在脸上的微笑,虚与委蛇的言辞,只是为着那钱财、利益。在本该讲情的地方却斤斤计较着利益与得失,这一团乱麻真的令人头疼,难以理出头绪。不是主角,却被迫按在观众的席上;想跳出事外,却强迫自己违心地去和着稀泥。快刀斩乱麻的思绪只能是想想而已,因着那团乱麻的主人不是自己。无权做任何决定,只有跟着嗅闻战火硝烟味,观恶语相加的丑剧。
可以正己,怎有资格正人?想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这只是范文正公等可以达到的崇高境界,非我等俗人可以企及。冷漠淡然做不到,只有心儿跟着煎熬。
五月,感伤的思绪如暗流,一波波,一股股,不断涌起。
精彩纷呈的烟花,灿烂过后是一地拾不起的碎屑;艳丽芬芳的花期,繁华过后是零落成泥的残红;美丽甜蜜的谎言背后是阴险狡诈的陷阱;柔情蜜意的过往是寂寥落寞的今天……
五月里,期冀着一份新的希望。
冷雨飘过,狂风吹过。叶儿仍绿,花儿欲盛。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花开,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的一份期待。化蛹成蝶的苦痛意味着翩然的飞翔,低谷时的积蕴成就着高潮时的澎湃。把一份份的希望分割成一点点的忍耐,把一丝丝的爱意化作了句句贴心的开导、份份开胃的饭菜。书海苦撑十二载,静等六月之花开。希望的种子,但愿种在肥沃的心田,花儿含苞,期冀着绚烂绽颜。度日如年的日子企盼着快快过去,轻松舒心的时光可不要太遥远。
五月,希望似晨曦,在夕阳落下时,暗了;在历经长夜后,又升起。
看,残红落尽的枝头,毛绒绒的果实业已冒出,在阳光下摇摆着,感伤的心又多了些许平和。花开花落,水逝东去……一切,都有定数。何苦让思绪紊乱自己?日子,在沙漏里渐去。伤感也罢,惬意也罢,苦闷也罢,幸福也罢,日子,总要过下去。惟愿一路走着,自己也是沿途的一道风景——是一棵挺拔的树?一株茁壮的草?抑或一块嶙峋的山石......
五月,思绪纷乱,如纷飞的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