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散文】布列瑟侬(外一篇)
布列瑟侬
似深谷中隐隐而来的钟声,仿若天籁。然后是钢琴,悠扬的曲音,琴键的落点轻轻敲在心坎上,马修连恩深情悲怆的嗓音,淡淡的忧愁在空中回响,混合着低沉的萨克斯,寂寥的黑夜有着不可言喻的落寞。
彼时我坐在南去的列车上,耳机里循环播放着《布列瑟侬》,像是久违的记忆,轻轻撩拨开来,内心柔软。列车在夜色里疾驰,远方的城市早已沉睡,眼前飞奔的近物,以各种姿态与我擦肩。细小的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些许微凉。音乐的交织,窗外连绵的丘陵,村落中稀疏的灯光,《布列瑟侬》的曲音正好契合了彼时的心境。
仿佛,一匹狼,圆睁血红的双眼,披着黑夜的星辰,风冷冷的,它绝望地望着受伤的同伴,惊恐,哀嚎,狂躁,猎杀者露出狰狞的笑,步步逼近,逃生的本能,使它急速躲开,不停回望,酸楚得让人落泪。
又仿佛,流浪的歌者,如我。目睹狼群的悲哀与绝望,那些无济于事的倾诉,如同月光,冰冷的忧伤混合着狼嚎的苍凉。火车由远及近,我的归程,染上难以舍割的沧桑,爱我的女子,噙满泪水,在月夜里迎风独立。那些共处的时光,成为内心的向往,成为布列瑟侬经典的传唱。
旋律响起来。空旷,忧伤。草原上倒下的狼,殷红的鲜血是送别的图腾。火车呼啸而去,来不及掩藏忧伤,黑夜中,彼此遥遥对望。布列瑟侬,那个有着温暖记忆的村庄,注定是灵魂的方向。
习惯在音乐中沉溺,整个过程,是心灵的一次放纵,来源于平常中的多愁善感,又突兀于思维的某一刻醒悟。就像这午夜的列车,朝着既定的方向穿行,不时有旅客匆匆离去的清冷,不时有站台上温暖的守候,得到与失去,转身之间,迥异斐然。
听着熟悉的旋律,想象抵达的终点,是否会有我深爱的女子,持久渴望的目光?内心突然变得伤感起来。我的布列瑟侬在哪里?关于爱情的走向,从最初的高高在上,沦为世间烟火,过滤下来的除了伤痕还是伤痕。松开紧握的手,这逐渐颓败的年华,还有多少理由让尘埃开出花来?
沉溺,只是暂时性的,必将归于现实的鲜活。收拾好心情,重新面对,无论未来如何,爱过恨过努力过,我想,亦是收获。
列车依然向前,也许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处温暖的地方,那就是布列瑟侬。愿我们都能心存眷恋,不再流浪。耳畔,马修连恩依旧唱道:
“HereIstandinBressanonewiththestarsupinthesky
AretheyshiningoverBrenner
andupontheothersideyouwouldbeasweetsurrender
Imustgotheotherway
Andmytrainwillcarrymeonwardthoughmyheartwouldsurelystay……”
梦中的额吉
“我的梦想是发明一个墨水,把墨水在地上一点,全世界就会变成绿草。”这是乌达木在中国达人秀舞台上的梦想。简单,纯净。告别孩童时代,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的梦想不再和阳光有关,它混在浑浊的尘世里,以它浅薄的姿势,暗地里蔓延。
朋友推荐《梦中的额吉》,许久未用心听音乐了,不置可否。点开来,竟是莫名感动。搜索网上视频,微笑的小男孩,很阳光地站在舞台上,整个过程,听着深情的演唱,感受乌达木的故事,许多人哭了。
我没有哭。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小小乌达木,在失去双亲之后的坚强,让我震撼。我应该微笑,微笑的祝福,蒙古族的孩子,呼伦贝尔大草原的雄鹰,飞翔,是他永远的方向。
“想妈妈的时候,我就唱这首歌。”
“妈妈在哪里呢?”
“妈妈在天堂。”
“那你的爸爸呢?”
“爸爸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
观众骤然落泪。音乐起,深情,高亢。正如主持人所说,这首歌我们不需要懂得歌词,我们应该可以感受到乌达木在唱什么。是的,梦中的额吉,梦中的妈妈,当音乐响起时,天堂的妈妈一定会听到的。天堂很遥远,但妈妈一定会听到的。
我不敢去妄自揣测乌达木歌唱的技巧,但我知道,他的声音真的很有穿透力,直指人心。当音乐自肺腑而出,我用心去感受,并在其中产生巨大的回旋,我认为,这就是音乐的魅力。
“我从小就喜欢唱歌,在草原上可以随便喊随便叫,妈妈希望看到我唱歌的样子。”我形容不出听歌时的心情。我仿佛看到辽阔的草原上,绿草如茵,蔚蓝的天空,那只飞翔的雏鹰,隐没在云层里,望着遥远的远方,孤独的样子。
乌达木在舞台上的话不多,但他每一句话在我听来都那么安静,成熟。这是生长在大草原的孩子,蒙古族的孩子,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性格,那就是坚强。
“你想念妈妈的拥抱吗?”
“对。”
“我想代替所有的妈妈给你一个妈妈的拥抱,如果你愿意,可以喊我一声小伊妈妈吗?”
“伊妈。”
当伊能静走向舞台和乌达木深情拥抱时,内心突然温暖起来。掌声响起,为母性,为感动,为天底下所有坚强的孩子。
是的,我们都有一颗善良的心,潜藏在深处,在某些特殊的情境下会立刻变得鲜活起来。人性是美好的,留下温暖,暖了别人的心,也照亮自己的路。
梦中的额吉,坚强的乌达木,祝福。
真的很凑巧,达人秀有关乌达木的那一期我也看了,很震撼,一直看到我泪水连连。一个小男孩给自己心灵的洗礼,草原上长大的乌达木有着纯净的眼神,他话不多,字字句句都深入人心,他的歌那样自然,深入人心。他的坚强更值得大家学习。
散文一如既往的细腻,抒发内心的真实感受,这样发自内心的文字,很容易进入角色,每一次都一样,懂得的。问好!
“Here I stand in Bressanone with the stars up in the sky
Are they shining over Brenner
and upon the other side you would be a sweet surrender
I must go the other way
And my train will carry me onward though my heart would surely st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