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散文】赏花品蟹桃花坞
秋深风冷,叶落花黄,值周末,约了三五好友,结伴马山一游,说是去摄影,其实是山野寻芳,说得俗点,就是找处有菊花的地方,弄几只太湖清水大闸蟹尝尝。赏菊饮酒,品食秋蟹,自古文人一大风流韵事也。
马山离无锡市区25公里,古名夫椒山,又名马迹山。是吴越争霸的古战场。春秋《左传》记载:鲁哀公元年,吴王败越于夫椒。即指此地。当地人说秦始皇东巡会稽,途经此岛,有神马践迹山石上,夫椒山,由此更名为马迹山。马山原为太湖中第二大岛,面积有34平方公里。七十年代初学大寨,填湖造田20平方公里,马山遂与陆地相连,成为深入太湖15公里的半岛。
马山山势蜿蜒,景色秀丽,翠峰如叠,林木葱茏,三面环水,碧波烟迷,是江南著名的风景胜地。有四季诗为证:春树峰峰绿荫浓,夏木森森积翠重。秋水湖光万顷碧,冬雪满山皑皑松。
我们先来到祥符禅寺,此寺左右分别有青龙、白虎二山相拥,坞深林密,为唐朝右将军杭恽出资所建,被当时高僧玄奘命名为小灵山寺。现在小灵山上建有88米高青铜立佛一座。是中国佛教胜地。我们下车,向大佛礼拜。然后奔向桃花坞。
桃花坞风景秀丽,古人有:碧水流水曲,隔岸桃花坞之赞。有桃林40余亩,春来桃花盛开,称为香雪海,雨打花落,又称桃花雨。如今秋深,鹁鸪山幽径中,野菊花开的星星点点,似金星遍地。山麓有清乾嘉时期著名史学家赵翼之墓。墓地坐北朝南,背倚青山,面向太湖,有松竹环绕,清幽静谧。赵翼有诗曰:“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表达了他的才识抱负。
桃花坞在东钮桃坞岭前,岭上有亭曰:“桃坞亭”。站在亭上远眺,万顷碧波的梅梁湖,岫云如烟的拖山都在一望中。桃花坞真是个赏景的好地方。扭头、南山双峰挺拔,古树苍茂,竹海深幽。两山峰岩清奇,山势起伏,环抱一湾湖水,犹如俊小伙儿抱着个美人儿。东泉湾有仙人洞,人可弯背而入。有一仗许大石,上刻“楚人王茂方”五个大字。这王茂方何年何地何许人也,已经无法考证。有人笑言:反正是个古人,说明此地乃真正古桃花坞是也。同伴闻听大笑。此后,我们登上“得爽阁”,斜倚“数帆亭”,看太湖中白帆点点,湖鸥起落,甚是惬意。
早上还有些晨雾没有散去,远山近岭,朦朦胧胧。山中天气,变化莫测,不经意间,细风斜雨的飘起雨丝来。雨中桃花坞,远山似黛螺,近处水滔天,如同一幅天然的水墨画。临近中午,雨尚未停,太阳已经洒下光芒,西望湖上,显出一道彩虹。目睹此景,方信“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不是虚语。
雨停了,同行的美食家老王下到坞中,不多时,就弄来一背篓的太湖清水大闸蟹。他把大闸蟹闷在大水壶里,用了太湖水清煮,戏称为螃蟹沐浴洗澡。“青壳白肚、金爪黄毛”的太湖清水大闸蟹久负盛名,上个世纪80年代曾特供向东南亚、港澳出口。太湖大闸蟹,无锡人家常的吃法是:先用油炸至五成熟,然后用上汤、陈醋煨至蟹出味,后下年糕、黄椒、青椒和红椒、芥兰片炒至干身即可上桌。年糕和大闸蟹炒的味道相互渗透,更显出了蟹的鲜嫩清香,而年糕爽口,且鲜香扑鼻。今日在这山岭之上,顾不得讲究,只好就地水煮了。这玩意不经煮,一暇时,白脸曹操,就变了红脸关公。一人三只,大块朵颐。到后来分配时,发现少了一只,原来水未热时,煮蟹朋友忘了盖盖,被它跑了一只,到龙王老子那里告状去了。
我们在阁子里,就壶而餐。赏花品蟹,不能无酒,于是拿出洋河曲酒,轮流把盏。到后来,蟹已无几,酒剩半壶,于是,要求人人赋诗一首。出律、失粘、错对者,罚酒三杯。
我于是借酒发疯,半醉胡写,得七律咏菊诗一首,品蟹词一阕。
《咏菊诗》曰:
空影荒山落叶分,道逢晨雾隔残云。
黄莺轻唱钟声远,白鹭吟诗脚迹新。
雨笠花潭青有路,烟蓑柳屿绿无尘。
侵篱翠竹莓苔合,满谷菊花秋色深。
《南歌子•品蟹》曰:
清水沐浴罢,盘中散异香。
锦绳终释满吟窗,
自誓尘生犹解酒初尝。
红解诸公上,翻身白面郎。
书生垂涎腹中黄,
更解解将诗好把馀芳。
酒酣耳热,诗酒唱和罢,我们乘兴而归。离开桃花坞时,已是繁星点灯,月挂柳梢头。美丽的桃花坞,我们明年春来时再见。
作者还描写在坞中煮食太湖清水大闸蟹的情景,笔调欢快,墨色生香,趣味横生,令人馋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