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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玲珑引 十八、幽月初会


作者:千影翎雪 秀才,1845.5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313发表时间:2011-09-01 13:21:42

夜晚风暖人静,花草葱茏处幽香旖旎,不时飘闪着飞虫的微光,萤萤一晃穿过夜色,轻巧的落去远处,再一闪,却又点点来了近前。
  
   “修宁,难得见你在发呆,真是稀奇啊!”疏浅行笑着从屋里走出来,然后就看见风修宁靠着树干发呆,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是什么东西让你看的如此专注?”
  
   “你自己看吧。”风修宁把信交给他。
  
   疏浅行看过之后,叹口气:“雪影姑娘也真是,你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的濠州城吗?唉,说起来让你白领一份人情!”
  
   “将这份人情转赠给大哥如何?”风修宁有些懒懒地道。
  
   “免了,这等人情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疏浅行伸手拉起他,“附近有家一醉千年,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一醉千年?”
  
   风修宁站起来将白玉箫插回腰间,微微一笑:“去喝酒,我请。”
  
   “真的假的?”疏浅行似信非信的问道。
  
   “真的。”风修宁笑道。
  
   天空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清冷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撒落下来,大地冉冉升起一层薄纱般的迷雾。一切是那么的安静,连风都不忍吹动,生怕破坏了这难得的气氛。
  
   风修宁兄弟两人一路欣赏风景,一路闲聊着走到了一醉千年。这是一座高三层的楼,琉璃八角蹲着玉蟾的黑影,漫漫在耸立的楼顶,酒香在夜色里悄然飘。这是入夜的一醉千年,更鼓声响时,有一只青鸟自楼前飞过,之后只余入夜的寂静。
  
   两人走进去时,伙计们正在收拾桌椅,掌柜正在柜上清算着账目,看样子是准备打烊了。
  
   “二位公子,我们要打烊了,你们……”一名伙计迎上来,面带歉意的说道。
  
   “无妨,我们要几坛酒带走。”疏浅行道,“快去准备吧。”
  
   正在柜上算账的掌柜走出来,笑呵呵的道:“这三更天都过了,二位公子还有雅兴出来喝酒,真是小店的万分荣幸啊!”
  
   “长夜漫漫,若是没有美酒相伴会很寂寞。”疏浅行笑笑,“你说对吗,二弟?”
  
   风修宁淡然一笑:“店家不会无故问候我们,说吧,有什么事。”
  
   掌柜尴尬的笑了笑:“公子爷明鉴,小店开在这乡野间本就不安全,如今时局动荡不安,时常有官差大哥上门盘问。因此来小店光顾的客人都要在册子上留下姓名,以便日后核对。得罪之处,请二位公子见谅。”说着深深地鞠躬表示歉意。
  
   疏浅行爽朗的拿过他的册子,在上面写上:疏浅行与疏写意两个名字。写罢之后迅速的合上册子,生怕被人看到一般。风修宁看到他的动作也只是笑笑,并不戳破。
  
   此时伙计拿来了四坛酒,疏浅行率先抱起三坛:“鉴于是你付钱,我就辛苦点吧。”
  
   风修宁伸手在袖子里摸了摸,一向温润的脸上竟罕见的出现了尴尬之色。回头道:“哥,你有钱吗?”
  
   疏浅行闻言直笑得不行:“原来你不带钱在身上的毛病还没有改啊!”放下酒坛在身上摸了摸,也是一脸的尴尬,“忘记了钱全在曦和身上,我也没有。”
  
   这下兄弟两人都五十步笑百步了,掌柜看得莫名其妙,他实在想不出如此百年难得一见的一对兄弟竟然同时没钱喝酒。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口问他们掏钱,若酒楼是他的,他肯定会送几坛酒给这两个人,但是现在大老板不是自己,一醉千年有自己的规矩,他也无能为力。
  
   还是风修宁先开的口:“店家,能不能借你的纸笔用用?”
  
   掌柜以为他要写信,忙点点头:“当然没问题,公子请。”
  
   风修宁在柜上找出一张纸,略微思索一下,提笔一挥而就,片刻间,纸上便出现了一醉千年的全貌,虽然只有黑墨,但画的却是异常逼真,而且用的还是少见的落白书……
  
   等等,掌柜的脑袋有些转不过了,落白书是写意公子独有的画技,除了他本人,整个天下还没有听说谁能模仿。那么眼前这位会不会就是传闻中千金一笔的写意公子?
  
   掌柜的脑袋还没转过来,风修宁放下笔,道:“店家,我拿这一尺画换你两坛酒,如何?”
  
   疏浅行眼含深意的看掌柜一眼,却是一句话都没说。掌柜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用意,本来他是一个比较好说话的人,但是……
  
   一醉千年规矩森严,他怎能破坏?一念至此,他抱拳,道:“抱歉,一醉千年只收现银,二位公子还是白天带了钱再来吧。”
  
   “啊?!”疏浅行显然被掌柜的话语吓到了,“明天你拿着这幅画去买,我保证能卖百十两银子。这两坛酒我们就先拿走了,若是不行,我写欠条,你亲自来白州找我,我付双倍价钱。”
  
   “不行,一醉千年没有签白条的规矩,二位公子请回吧。”掌柜对他们还算客气,并没有叫伙计赶他们出去。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们仪表出众,不像是骗酒喝的江湖宵小。
  
   “店家实在难以通融么?”风修宁眼中笑意盈盈,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掌柜点点头:“抱歉,请见谅!”
  
   “说抱歉的该是我们才是。”风修宁左脚踏前一步抱起桌上的一坛酒,“哥,快走。”
  
   疏浅行立即会意,也随手抓起一坛。两人飞也似的逃了,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人,他们似乎想不到这两个看似温文的公子居然会抢了了酒就跑,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得不信。
  
   愣了片刻,掌柜立即吩咐道:“快去追,老板爷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
  
  
  
   不理会一醉千年老板会如何处理后续,抱着酒一路快跑的两个人足足跑够二里地才罢休。停下脚步,相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笑到最后都像是虚脱了一般弯着腰,不停的喘气。
  
   “修宁啊,记得我们第一次拿的东西也是酒,那时我们小,被人家追了足足大半个城才甩脱尾巴。如今又来一次,怎么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啊!”
  
   “想不到你还记得当年的事。”风修宁笑够了站直身子,“谁让那店家一点情面都不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让你的那些个属下们看到你这个样子,估计吃惊的下巴都会掉下来。”疏浅行拔开泥封,酒的香气瞬间弥漫在四周,他仰头喝了一口,道:“果然是好酒,比起珍珠泪来一点也不逊色,修宁,你尝尝看。”
  
   风修宁抬头看了看,笑道:“此地不是喝酒的地方,跟我来。”话音一落,他抱起酒坛飞身上了最近的屋顶,一路飞檐走壁直到到达最高的楼顶才停下,寻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坐下。
  
   “你倒是会挑地方。”疏浅行不得不佩服,他找的地方很难被别人发现,但是只要有人靠近他们却是一目了然。而且坐在这里,濠州城尽收眼底,迎着吹来的微风,喝着香甜的美酒,真是有说不尽的惬意爽快!
  
   风修宁打开泥封,只是浅浅尝了一口酒:“比起珍珠泪少了些许醇香,没有那种饱经沧桑后的升华,这酒勉强算是上品。”
  
   “你的嘴还是那么叼,在我看来,这酒已是十分难得。”疏浅行不以为然的喝着酒,顺便数落小弟。“你什么时候回去接任家主?难道你想害我一辈子吗?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过了今年,我-不-干-了!”
  
   风修宁直接无视兄长的苦大仇深,微微一笑:“这件事以后再说,眼前便有一件急事要马上处理。”
  
   “哦?什么事?”疏浅行也没思考,顺口问了出来。
  
   “擅自替别人乱改名字的人居心险恶啊!”
  
   “不要给我乱扣罪名!”疏浅行闻言立即大叫起来,“写意二字与你名副其实,何必计较与得失。人常说凡人爱计较得失,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也和凡人一般见识?”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兄长了?”
  
   风修宁笑得更加温和,疏浅行没来由打个寒战,忙站起来借着看风景的幌子掩饰过去。“你看着万家灯火真是美不胜收啊!”
  
   “大哥,现在已是四更天,哪里还有灯火?更遑论万家!”风修宁很实际的说道。
  
   “我自己想的不行吗?”疏浅行有点恼羞成怒。
  
   风修宁摇摇头,笑道:“大哥开心就好。”转身换个舒服的位置,突然轻轻叹口气,“月娘啊月娘,你可知此时我多么希望你永远不要西沉!”
  
   疏浅行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也不敢多说,生怕这个弟弟又摆他一道。
  
   风修宁看着天边月却是缓缓开口:“娟娟皎月破浓云,夜初寂,人醉歌。灯明星亮惊夜枭,更声催露寒如水。今夜何为,举杯邀月,沉醉当放歌。
  
   谁家今夜闻笛声,池馆暖,游人醉。如今再逢烟月明。奈何,奈何,烟波江头,绰约江湖路。”
  
   疏浅行喝了几口酒,笑道:“《孤雁儿》啊,许久不曾听过了。”随后沉吟片刻吟道:“孤月照影风淡定,横玉笛,曲悠悠。红烛也曾成泪痕,只为报君恩情。我自无忧,东风解意,卷尽无限愁。
  
   玉楼红阁数万重,斜枕眠,人不寐。笙歌散尽人归去,唯有杨柳自舞,莫怨,莫怨,情系江湖,万山隔不断。”
  
   “情系江湖……”风修宁情绪有些低落,喃喃自语道,“就算是情系江湖又如何?到头来谁又知道是否真的万山隔不断!”
  
   “我相信我们兄弟的情缘不会如此短,等到天下安宁之时,我们便可以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疏浅行背靠着风修宁坐下来,“我相信这一天会在你的手中实现,等到那时,我们再并肩看天下。”
  
   风修宁在心里苦笑自己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时刻,“哥……”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传进了疏浅行的耳朵的耳朵,疏浅行靠着他坐着,静静地听着他开口,风修宁淡淡的说道:“或许,有一天……我会选择退隐……”或许那天来到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拜访那个人了。”疏浅行岔开话题。
  
   “三十里的路程用不着这么早赶路吧?”风修宁显然没有起来的意思。
  
   疏浅行何尝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但是迟早要来的事又何必拖着,于是站起来,“走吧,总有再会的一天。”
  
   再会吗?风修宁的唇角轻轻挑起一个弧度,低声轻语:“再会便不是今日的情形了。”心中其实是不想分别。
  
   再次沉重的叹息,疏浅行伸手拉起坐在屋脊上的风修宁:“走吧,回去叫上他们,免得被人唠叨。”
  
   回首抬望天空,风修宁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空寂,他虽然极力劝说兄长远离这个诡怪的江湖,但为何在心底却是希望兄弟同心?而今他迈出的步伐是无奈,是希望,还是痛苦?这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缓缓飘落的阵阵落红在他们身后留下一地的灿烂。
  
  
  
   第二日上午,他们终于到达濠州,一路说说笑笑很是欢快,然而想到那个将要拜访的人不由令风修宁有些头疼,正踌躇着要不要立即就去,却见疏浅行、温曦和与尹婵鸢三人结伴走来。
  
   “修宁,琅玕别院已经到了,你怎么不进去?”疏浅行明知他在思考问题,但还是不客气的开口说话。
  
   风修宁轻叹口气:“进去吧。”
  
   琅玕别院与上次见到的没有多大差别,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客人上门。
  
   走进去,只见莫北天已经换了一件居家的白袍,散了一头乌丝,坐在案前阅读书卷。闻声似乎是稍微皱了皱眉头,仿佛是因被打搅到而感到不悦,“我不是说过,在我看书的时候,任何人不要来打扰吗?这次又是何事?罗──”
  
   放下书卷,莫北天抬起头,发现竟然不是那个爱啰嗦的小子,而是风修宁,他有些愕然,一时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风修宁也没有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比起上次所见他身上的狂傲似乎有所收敛,面庞也消瘦了不少。
  
   “你……”疏浅行看着他有些愕然,“你不是苏岩兄吗?原来你住在这里,这倒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只是,眉目之间,与他当初所见的有些不同。大概是过了一段时间的关系,披散着长发的样子,面部轮廓更显得柔和。
  
   “在下莫北天,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莫北天挑眉,语气中虽然并没有任何不满,却也足够叫他回神了。
  
   “什么?你不是苏岩兄么?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城南酒家,记得那时为了混元棋谱还引起了一场争斗……”
  
   “仁兄,莫北天常年呆在这琅玕别院中,今日正是第一次见面。”站起身,莫北天绕过了书桌,缓缓朝他走了过来,“若是北天的形貌让这位仁兄产生误会,在下深感抱歉。”
  
   “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温曦和比他稍微矮了一点,此时却是笑容满面,“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我们先四处看看。”温曦和这话是肯定句,但他听出来对方是在轻笑,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的无奈。
  
   疏浅行看着他,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在浮动,或许是莫北天点了什么香料。风修宁的语声温和:“哥,你们先出去,我自有考虑。”
  
   “公子,婵鸢在外面等你。”
  
   三人陆陆续续得出去,风修宁的目光在琅玕别院中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莫北天身上。
  
   “许久未见,风公子别来无恙?”莫北天这才专心与风修宁说话。
  
   “在下一切安好,多谢挂念。”风修宁仍旧一派温和。
  
   莫北天轻轻一笑:“我想风公子不会只是为找北天叙旧而来吧?”
  
   “有件事确实要拜托北天兄。”风修宁拿出另一封信与四张纸条放在书案上。“请北天兄看看这四张纸条上的字迹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
  
   莫北天微微看看桌上的字条,“我为何要帮你?”
  
   “为自己,也为天下。”
  
   “为天下?呵呵,我没有那么大的心胸。为自己?请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助?”莫北天眼中竟是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冷冽。
  
   “所谓旁观者清,往往能见微知著,只因心在局外,冷眼剖析。当局者迷,只因身在局中,自己也容易成为被算计的一份子。”风修宁悠悠笑道,“琅玕者,在山为琅玕,在水为珊瑚。北天兄在山自是不用担忧,若是在水呢?”风修宁眼露明光,“如今混元棋谱牵引出至少三方势力,再发展下去,白道岌岌可危,犹有黑道之辈蠢蠢欲动,白道失助,败亡转眼,其他势力也失依怙,北天兄虽能,但又何苦拒绝外援,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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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桦然和白司晨目睹了李家二老的死,他们离开李家,正在往前走这时遇到了折柳和闻笛的追赶,白司晨不幸受伤,白司晨带着桦然离开战团向前跑,转眼他们进城了躲进了一家阁楼,折柳和闻笛追到此处,是阁楼的主人白衣女子救了他们,白衣女子问他们两个问题,桦然的回答让白衣女子比较满意,而白司晨委婉的不做答。白衣女子也在为为白练箭之事所困绕。白衣女子也在叹息江湖之事......这白练箭与水玲珑有什么联系呢?期待精彩继续。故事情节跌宕曲折,吸引读者。推荐读者朋友欣赏。问好![编辑:六月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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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六月竹子        2011-09-01 13:27:14
  白司晨与桦然躲进阁楼巧遇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也陷入白练箭之中,他们之间有怎样的故事?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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