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工科实科长找厂长报销《政治思想工作汇编》一书的书款拾元另五角整。
　　 厂长皱眉头：“不是订报了嘛，还买书？这书挺好，以后多从报上收集些资料，厂里亏损要精打细算。”厂长在发票上签字后告诫说。见实科长没走，厂长又问：“还有事吗？”
　　 “我想顺便反映些职工的议论。”实科长郑重其事地说。
　　 “好吧，你说。”厂长点上支烟洗耳恭听。
　　 “有职工反映我厂贸易公司牛经理用公款给自己安电话，装修房屋，大吃大喝，出差其间还光顾路边店……”
　　 “就这些？”实科长点点头，厂长喷口烟笑了，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九十年代了，安部电话装修一下房屋吃点喝点，很正常的事吗。他用不用公款我不管，年底他如数缴五万元的利润，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路边店的事属于个人私生活，我们无权过问。”
　　 “牛经理可是党员！”
　　 “党员怎么啦？党员也是人嘛，也有七情六欲。我总觉得应该把工作做在前头，防患于未然。”
　　 “你的意思是？”厂长望着他。
　　 “我想应该找牛经理谈谈，摸摸他的思想，了解些情况，做到心中有数，对他对企业都有好处。”
　　 “你放心，不会出什么事，大气候就这样，应该看得实际些，厂里亏损，要紧的是如何挣钱养活职工，其他一概不重要。”
　　 “那么好吧。”实科长怏怏地走啦。厂长摇头自语，替古人担忧。
　　 这件事传到了牛经理耳朵里，说实科长到厂长那里告了他。牛经理咬牙切齿。有天晚上实科长从朋友家喝酒回家被人砸了一砖头，幸好没砸到要害处。国庆节后，实科长调动了工作，据说调到了一个他同学当厂长的企业去跑业务。
　　 年底，牛经理非但没完成和厂里签定的五万元利润指标，反而把厂里投资的十几万元钱全赔了进去还亏一万。另外，他被医院查出患有性病，市反贪局收到了检举信也派员到厂里了解他的经济问题。面对这一切，厂长目瞪口呆。悔恨中他突然想到了调走的实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