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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故事】豆腐王急智对诗
过去,有一个员外姓庞,家大业大,生活富有。他生有三女,一个比一个漂亮。大女儿嫁了一个秀才,是一个富商的儿子;二女儿嫁了一个举人,是离任县太爷的公子。小三却下嫁到百姓家,找了一个卖豆腐的后生。
这三女婿叫王聪,虽然家里贫穷,自幼没有读过一天书,但人十分聪明,听到的故事过耳不忘,见过的活计一学便会。更重要的是他有一身做豆腐的好手艺,以此来养家糊口,小两口日子过得倒也舒坦。他本姓王,加上又有出色做豆腐的“王牌”,所以人们都叫他“豆腐王”,真正的名字却无人记起。这“豆腐王”不仅豆腐做的好,而且卖豆腐也有绝招。他一不让人品尝,二不乱贴小广告,而是边卖边唱自己编的顺口溜。他编的顺口溜又快又好,其速度和质量不亚于现在台湾的“急智歌王”张帝。每到一村,一会便围来一帮大人孩子,大人是闻唱而至买豆腐的,孩子是专门来听顺口溜的。“豆腐王”顺口溜的广告词从不重样,到了李村就唱:“豆腐白,豆腐俏,素菜里边打头炮,男女老幼都爱吃,人人都说味道妙。”到了张庄,他又换了一套词牌:“豆腐美,豆腐好,豆腐功劳可不小,历史悠久传统菜,家餐国宴少不了。”到了刘集,又另有版本:“豆腐嫩,豆腐鲜,豆腐营养不一般;好处不差鱼和肉,吃了健康又长寿。”天长日久,十里八村的乡亲,不仅天天吃他的豆腐,就连他的顺口溜也都会传唱。
这年八月十五,是庞员外的六十大寿。这天,既是老寿星的华诞之日,又是流传千古的中秋佳节,老爷子决定好好乐呵乐呵。下午,三家女儿女婿,各备寿礼,来到岳父家。大女婿带的是当地名产“嫦娥”牌月饼;二女婿带的是“花好月圆”牌的大蛋糕。三女婿无时尚礼物可带,就带了亲手精心制作的一盒上好豆腐。大家互相寒暄之后,女婿们各自休息,女儿们帮老妈准备晚宴。
员外大人好福气,这天晚上晴空万里,明月高照。老爷子高兴地说:“今天佳节寿日同到,可谓双喜临门,把桌子抬到院子里去吃,边赏月边祝寿。”大家齐声说:“好!老爷子与月光同辉。”八仙桌一放,四对男女依序而坐,老夫妻坐北朝南,大女儿、女婿和二女儿、女婿分坐左右两边,小女儿、女婿坐在对面。三杯酒下肚,老爷子兴奋地说:“在这团圆之日和月圆之时,我们不仅要饮酒祝寿,还要作诗助兴,凡对不上来的,罚酒!”老大老二暗暗高兴,偷偷望了老三一眼,心想看你怎么办?老三不露声色,照样吃菜。老爷子又说:“大家都按我的韵脚,第一句要押圆又圆,第二句要押缺半边,第三句要押乱糟糟,第四句要押静悄悄。”大女婿是秀才出身,对此小技不屑一顾,抬头一看明月,有了!顺口朗诵道:“十五月亮圆又圆,初七初八缺半边,天上星星乱糟糟,午夜之后静悄悄。”大家齐声说:“好诗!”二女婿是举人,比秀才更高一筹,低头看看桌上的月饼,也有了!摇头朗诵道:“中秋月饼圆又圆,咬掉几口缺半边,引来耗子乱糟糟,吃完之后静悄悄。”又是一阵鼓掌。这时,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三女婿的身上。老三抬头看天,圆的月亮让大姐夫说了;低头一望,圆的桌子叫二姐夫说了。看看周围,桌子凳子都是方的,但他不急。正在这时,老爷子说话了:“老三别着急,好好想想。”王聪抬头看坐在对面的岳父岳母,吃的又胖又圆,灵机一动,也有了!他顺口朗诵道:“岳父岳母圆又圆,死掉一个缺半边,全家哭的乱糟糟,死光之后静悄悄。”大女婿一听便暴跳如雷地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能作如此不吉利之诗?”二女婿也火上浇油地说:“这是对老爷子的大不敬,不是罚酒的问题,而是该逐出家门!”大家尴尬一团,老爷子却稳坐泰山似的在品味。原来这老爷子一向大度爱才,其它并不计较。突然,他拍案而起:“好诗!对应工整,合仄押韵,老三才子也。”然后高举酒杯说:“喝酒。”众人起立举杯高呼:“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