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情】母爱的力量
那是我三岁时的事了,至今令我刻骨铭心。
那时候文化大革命闹得正凶,在县城里红总和工联的斗争如火如荼,县城整天被笼罩在枪林弹雨中........
记得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冬天,我得了“百日咳”,母亲给我看完病已经晚上七点钟。他拖着疲惫的脚步,抱着我满怀兴奋而又胆战心惊地往回走,身后硝烟弥漫,空中飘逸着零星的子弹的呼啸声.......
走到沙河桥时,乌黑的夜幕封锁了母亲的视线,刀子一样的寒风,凶残地剥蚀着母亲和我的衣服,不时撩起母亲蓬乱的头发。我下意识地往母亲的怀里钻,狠狠的揪紧了母亲的棉袄,母亲解开大襟裹肚,把我紧紧地抱在他的怀里,在温暖的怀里里,我还不时咳嗽几声.......母亲的腿像灌了铅似的,缓慢地前跚跚慢行......
“站住!站住!”母亲回过头,只见从沙河桥下走出了两个全副武装的民兵,厉声的喝道。
母亲震惊站了下来,神情木然,无力的眼神,提高了警惕。
“红总,还是工联,快说,不然老子毙了你!”其中的一个秋揪了母亲的衣领,另一个枪口已经顶在母亲的脑门。
“我什么都不是,是百姓,老总!”母亲浑身战栗着,冷汗从脑门簌簌下落,“老总,枪毙.......我.......可以,你们......行行好,别........动我的.......孩子。”“妈的,快走,再别影响老子的视线了!”只见那两个被抢的扬长而去,渐渐地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这时天上飞起了雪花,寒风呼啸.......母亲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继续往前走.......
王母宫到了,羊肠的小道蜿蜒中伸进了一片蓊蓊郁郁的洋槐树林,树林里是一片公坟地。白天人走到这都毛骨悚然的,今晚寒风吹得树林呼呼直响,更令人不寒而栗。母亲不知不觉的走进树林,她自己为自己壮胆,心想:我不怕,我不怕,一会儿就回家。突然间,她看见路中间蹲着一只硕大的猎犬。心想:谁家的狗这时间还卧在路中间呢?她准备绕道而行,只见一声:“奥-------奥------奥------奥------”的狼嚎吓得她浑身舒软了,自语道:“这下可完了。”于是她脱下棉衣,把我裹得严严的,用裤带将我一捆,挂在路旁较高的树枝上。她光着膀子,双手拿起一块大石头,准备与狼决战。那狼的双眼充满了绿莹莹的凶光,慢慢的站起,又“奥-------奥------奥------奥------”的哭嚎.......正在这时,母亲分明听到了铁索“当啷”“当啷”的响声,紧接着又听到了有人走路的脚步声,这时母亲突然之间一股力量充满全身,高喊:“打狼了,打狼了!”这一喊,后边的人也喊:“打狼了,打狼了!”并手摇着扁担索子,发出了“当啷”“当啷”的响声,那狼慢腾腾的走向黑压压的洋槐树林。
那人走过来,原来是位卖菜的老头,扛着扁担,索子上挂着两个担笼。他问了母亲的原委,然后告诉母亲打狼的方法,把母亲和安全送回了家。
这件往事尽管过去了四十余年,但母爱的记忆是一张挂满风铃的卷帘,藏匿不了回味里一丝缱绻的痕迹。时间的沙漏沉淀着无法逃离的过往,记忆的双手总是拾起那些明媚的难以忘怀的忧伤,母爱的力量总是穿越着时空,鼓励我在人生的道路永远昂扬拼搏,不断前进。
写于清风斋2011.9.15
谢谢!江南文苑见。遥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