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散文随笔】照相的故事
2009年12月份的一个周六,二哥的大儿子结婚,我应邀回乡下老家参加侄子的婚礼。
我是婚礼前夕回到老家的。在老母亲房间里,我对挂在墙上的几个相片框里的一些老照片产生了兴趣。这几个相片框从我记事起家里就有的,现在已经油漆斑驳,十分老旧,透着岁月的沧桑。相片框里彩照、黑白相片间杂,其中黑白的多是一些年代久远的老照片。有一张人数不全的全家福黑白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张照片里面有父亲、母亲、二哥、二嫂、我和弟弟。二哥当时还没结婚,弟弟也没上学。这张老照片把我的思绪带回到上世纪70年代末。
我长到十几岁时,还没照过一次相,更没进过一次城,去的最远处大概就是公社驻地了。当时,三哥在广西当兵,离家遥远,那时候义务兵是四年制,当兵两年后才允许探亲。三哥从少没离开过家乡,给家里来信说十分想家,家里能不能照张全家福给他寄过去。父母收到信以后,觉得三哥要求不过分,于是合计着全家人去县城照相。听说要去县城里照相,我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那时候交通还算比较便利,每天上下午均有国营汽车公司的公交车往返于城乡之间。为了省几个车票钱,除母亲带弟弟坐汽车外,二哥载着未过门的二嫂子骑一辆自行车,父亲载着我骑一辆自行车,我们全家人相约在25公里外的县城照相馆会合。
照完相,已经快晌午了,一家人也都饿了,父母亲没有带我们下馆子,而是去供销社买了几包饼干大家凑合着填充一下肚子,然后启程回家。二哥还是载着他的未婚妻,父亲是腿部受过伤的革命残废军人,蹬车久了腿就疼得厉害,因此他是勉强骑车子,载人就更犯怵了。我那时候是个十几岁的小学生,刚刚学会骑自行车,见了自行车就想亲自骑一回,我向父亲自告奋勇要求载着弟弟回去。父母亲不放心,就没让弟弟跟我走,而是他们三人去汽车站坐公共汽车回家了。我自己骑一辆车跟二哥一起上路。那时候自行车也很贵重,父亲买不起新自行车就与朋友一起用散零件拼装起一辆来。由于车子缺少许多零部件因而十分轻省,一路上我跟着二哥的车子很紧。在离家五公里处经过一条河流,河流上架设一座水泥桥,桥高几丈。从公路上桥是一个下坡道,由于我的车子轻,路面也不平,车子上桥时蹦达个不停。我瘦小的身躯,体重不过百斤,很难压住车子,就有点慌。恰好此时,桥上从对面开过来一辆拖拉机,我躲避不及,人和车子一起栽到了河里。当是的感觉是耳朵边呼的一阵风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桥下有一米多深的河水,我知道自己落水了,惊魂一霎,便本能地浮出水面。我从河水里站起来,清醒过后,赶紧抓摸水里的自行车。捞起车子来一看,车头与车架子已经分家了,挂在车把上的提包里的半包饼干全被水浸泡了。二哥与好心人把我从水里领出来,我身上的棉衣棉裤全湿透了,冻得牙齿得得直响,庆幸的是我竟然毫发未损。回到家里只是觉得屁股有点疼,但几天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一家人都觉得我从那么高的桥上掉到水里,而且是自行车断裂,人却安然无恙,真是个奇迹!……
侄子的婚礼在二哥家的院子里举行的,宾客盈门,十分隆重热闹。有婚庆公司美丽大方的女司仪主持,有专业摄影师伺候,虽然是在乡下,却一点也不亚于城里人的婚礼。婚礼仪式内容土洋结合,城乡合璧,显得随和、庄重、喜庆、热闹。侄子30岁了才结婚,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很高兴,酒宴上禁止不住喝多了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带着的数码相机拿出来乱拍一气,也有别人给我拍的。酒醒了后,看看相机里的照片自己也是忍俊不禁。因为周一还要上班,所以我只在老家逗留了一个晚上。
春节回老家过年,二哥把侄子的婚礼VCD片放给我看,时间长达一个半小时,把婚礼的整个过程全部收入片子里。片子里,迎娶新娘的一色六辆奥的,浩浩荡荡的车队、红地毯、打彩色纸片的八门小炮、大门口两边悬挂的大红灯笼、婚礼仪式、热闹的婚筵场面……令人感慨万千。
我问二哥,现在农村娶媳妇都这么隆重排场么?二哥说,差不多吧,有的人家比咱家更排场,迎亲车队更长,有的还请了奔驰,筵席摆得也更多……
2011年9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