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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碎语
(一)
瓜熟蒂落的季节,我等待收获自己的爱。披着金色的阳光矗立在丰收的田野。
我,一个寂寞的稻草人,以一种热烈的姿态,张开我的双臂准备随时拥抱我的爱。大雁南飞的时候,我写了情书与他,希望他能读懂我的等待。
金黄的麦浪在收割机的轰隆下消减了它的气势,我看着身旁的稻谷从翠绿变的微黄心开始莫名的惶恐。
秋风一路欢笑而过,嬉闹的语言羞红了苹果的脸。然而他又肆意的抽身而走,突然他停留在我的身边,他掀动我的衣襟,轻吻我的脸。说着缠绵的话,我被感动的颤抖着在他的轻吻里流下了眼泪。
再次见他的时候,稻谷已经翻起了金浪,一波一波晃的我眼睛发酸。我流着眼泪问他“能不能为我停留,或者带我飞翔?”他沉默然后抽身而走,没有回头。
身旁最后一粒稻谷被收入仓的时候,我已经没了眺望的力气,我迎着雨问“什么是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雨抚着我飘摇的身体说“孩子,没有未来就不该贪恋那一刻的欢愉!”
秋天的最后一场雨后,我病了,躺在苍凉的大地上残喘。秋日的阳光依然很暖,我念叨着雨给我的忠言,在闭上眼睛的刹那终于明白,永远只是对爱并不确定的欺骗!
(二)
空中又有了纷飞而下的落叶,眼里也储满了秋的萧索,而你亦如同秋天的雁扑唆着翅膀一路飞走。我以为我可以不把秋天看的如此落寞,而今我却手把青杯自问何为收获?
如此倦怠的秋天,我以为裹了牛仔套了风衣,温暖便不会被那丝丝而过的风窃取。而我却依然在淅沥的细雨里冷得抱紧了自己。
月起云淡,那一地的皎洁静逸而安然。我以为月圆的时候我不在举目期盼,谁知我却从月缺望到月圆,从月圆望到月缺。望断秋水,我矗立了这么久以一个卑微的姿态等你在收获的季节归来。
看一池残荷我以为自己还有那份“留着残荷听雨声”的心境,而今注视着一池残荷想到的却是那池过季的妖娆。华灯初上我孤独的像只流浪的猫,来来去去在黑夜里游走。看树叶悄悄在窗外飘摇。
丝丝飘落的雨,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一个人一柄伞一条路没有方向的前行,而今,迈步而出却发现这里熟悉的令人想逃。遥遥桂花香,你是否还记得“清香不与群芳并”的话?人常说八月中秋人团圆,而今花好月圆而我却依然独自舞弄着清影。
月淡风轻,我以为锁起那扇通往蓄满了秋色院落的门,便会锁住自己一直一直追寻他的心,而今我却凝视着一个一个从眼前而过的黑衣白裤的影子发呆。以为是你!
母亲说我的眼下有颗泪痣,它会令我常常哭泣。而今我拿掉了它,便以为那些晶莹的泪滴不在时时来袭。而我却依然没能抗拒,站在十字路口的茫然和红灯亮起时的仓皇落泪。我问为谁为谁?
走了这么久,我以为我可以一直一直不回头。让那些过往像清淡的烟云幻化然后散去。
(三)
喜欢秋天,喜欢秋天空气里弥漫的湿气和丝丝的忧伤,还有纠绕其中的桂花的清香。四季的轮回,总有一些生命滋生还有一些生命消亡。一直一直很喜欢秋天里收获过后的大片苍凉,满眼满眼的空旷。
而我却出生在春天,母亲说她喜欢春天,她说春天里便有许多生命滋长。她说孕育生命其实是一个坚强而幸福的过程。
很小的时候,喜欢钻在妈妈的花圃里刨开松软的泥土找出那粒种子,看它是否发芽。那时候总是很容易开心,看一颗嫩黄的幼苗钻出土壤,总会一路欢笑着告诉妈妈。总会很认真的问妈妈那颗是我点的种子。妈妈就随便指两颗说就这个还有这个吧,以后就更加真诚的对待这两颗了,日日浇日日看。待花儿开放的时候总觉得这两颗比其他的漂亮了很多。那时候还不能理解什么叫偏爱。
稍微大了一些,总喜欢偷偷的掐下妈妈圃里的指甲花涂染自己的指甲,过家家的时候总会悄悄的摘下两串水荷包挂在耳朵上,美名其曰耳环。妈妈看见了总会吓着要打,我便在爸爸的掩护下逃出很远。事情过后妈妈会撵碎指甲花调上明矾给我染指甲,我便小心翼翼的将十个指头摆好看妈妈一点一点的包上,那时候好容易满足。
不觉中长大,也不在那么关注妈妈的花圃了连同妈妈的叹息或者微笑。偶尔接了妈妈的电话,她说“园中好多指甲花败落了,一地粉粉嫩嫩的红。还记得你们小时侯闹着要我给你们染指甲呀,十个小指头总是那么不安分。还有那颗水荷包死了可能是今年雨水太少吧,我和你爸爸也没有照顾到。”然后是轻轻的叹息,怅惘回荡在我的心里。愧疚了很久不知道怎么补救这么久给父母的疏忽和冷漠。
快要中秋了,定了昂贵的月饼给他们,希望父母开心。中午和妈妈通电话,妈妈却说“你今年能回来吗?”我说“不能了假期太短,而且公司还有活动!”妈妈淡淡的“哦”了一声不在言语。爸爸说“能回来就回来吧。”言语里有很多的期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日日喊着忙碌。在父母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那些上学的日子里觉得千里的路程算来并不很长,如今百里也怕了几个小时的车程。惰了的是自己的心么?
妈妈依旧在秋收后叹息,迎着秋日的风眺望儿女归来的路,月圆时便是一道风景。而爸爸驼了的背和银了的发便是养育我们这些生命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