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呢喃』我的拉广告心路历程
报社、电视台都有很多广告。没有广告的媒体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广告,就是东拉西扯、大力宣传、讨价还价、明抢暗送,商家想少花钱多播广告、多登广告。媒体就是想多收广告费,装满自己的腰包。
于是,令全国人民反对的“虚假广告”在“3.15”的晚会上公开曝光,在媒体逐渐消失。但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所以,还是有许多人想在广告方面做文章。
我们的电视台,就是有任务的。你拉来了广告,就是有奖金,有美事,有能力,扣你的百分之十五的工资,年底一次给你补发。你没有完成任务,没有奖金,没有能力,扣你的百分之十五工资,年底也不给你补发了。电影《白毛女》里边的杨白劳,过春节的时候,也是给女儿买“红头绳”的。咱们的文明社会,小康社会,也是在“元旦、春节”需要一笔大开支的。没有钱,心里好受吗?
第二年,我就感觉到不去“拉广告”,就是最对不起自己的“傻帽”老实人了。
我认真学习拉广告的文件。每一天播放三十秒广告,一个月三十次,是四千元,连续播放三个月,就是一万元,优惠了二千元。拉广告一万元,就是完成了“任务”。可以得奖金一千元,还可以补发“扣你的百分之十五的工资”,也是二千元。
我去拉广告,在谈判价格上,可以让利给“广告客户”。九千元谈成了就是得到二千元;八千元谈成了,我就是得到一千元;七千元谈成了,我就是有能力拉广告完成任务的好同志。
我心里有了底线,马上行动。去黄金店找老板拉广告。
黄金店老板,正在想做广告。
我开始,说:九千。没有成功。
我又说:八千。还是不行。
我说:“最低七千元。”
老板笑了,说:“你一口价吧。能不能在降价的时候,让我满意?”
“最低七千元,三个月时间。每一天三十秒时间。”
“我看你也是诚心诚意的人。我听说了,主任可以六千元成交,台长可以五千元成交。广电局的局长,价格更低了。三成吧?”
“广电局有文件。如果是你说的这样,我们普通员工,就不可能拉来广告啦。”
“我找你的广电局局长谈谈吧。你约好时间吧?”
我给局长打电话,说拉来一个大广告。老板想找领导见面谈价格。
我领着黄金店的老板,来到局长办公室。
老板说了一套。局长不认可。没有成交。
局长给我说:“你想优惠价,他也是想优惠价。我们都去优惠了,我们电视台的员工靠什么发工资呀。你答应老板七千元。我们不管。我们收一万元。之后,给你奖金,补发你的百分之十五工资。你去给黄金店老板三千元的优惠价吗?”
“我答应了,当然是我想办法给了。”
几天之后,黄金店的广告播出来了。经办人,不是我。当然,我没有奖金,广电局也不会补发我的百分之十五的工资了。
我问黄金店的老板:什么价格谈成功的。老板说:三个月一万元。我不相信。谁能相信呢?无奸不商是多数人的认识。我给他七千元,他不同意。为什么一万元,成交呢?鬼才相信吧。
后来,有人给我说:人家一万元,播广告时间,不是三个月,而是八个月。
八个月的优惠价,是什么比例呀。员工一个月是四千元。三个月一起播出,一万元,平均一个月是三千三百三十三元,八个月连续播出,收了一万元,平均一个月才是一千二百五十元。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呀。原来是一个“中层股长”。
播出部,就有人质问:“这一个广告到期了,为什么今天还拿来播出呀?”
“啊,我拿错了。我马上回去换一个广告带子。”这是一个小员工。如果不质问,谁知道他要送几个月呀。
但是,敢于质问的“正义君子”有几个呀?我担心。我不平。我气愤。我要求“查看”所有广告的播出、收费记录。
答曰:你没有权力查看。这是商业秘密。
我无语。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让我知道的秘密,总是有人要来管理的。你说,你是阎王爷,玉皇大帝管你不管呀?
【外一篇】少年也把电视瞧
我在电视台当编辑的时候,住在电视台。晚上看电视台的节目,自己正在思考电视台的“节目”,也在看观众的建议情况。办公室接到了一个小学生的电话。他想给电视台提建议。办公室的同事,把我的手机告诉了小学生。
我接到小学生电话的时候,感到很有意思。小学生的思路有独特的方式。他看了周边的几个县电视台,在比较之中提了建议。我感觉不错。之后,小学生就问我:“播音员的手机号,为什么办公室的人不说出来?”
“可能,不能随便告诉你吧。”
“你告诉我吧?叔叔。”
“我不能告诉你。应该征得播音员本人的同意才能决定。”
之后,有来了几次电话。小学生想到电视台主持一些“少儿节目”。
我说,领导没有这一个计划。小学生又问我们电视台台长的手机号。我不能告诉他,就说,可以问一下办公室,看他们告诉不告诉了。小学生还是认真的,从办公室那里要到了台长的手机。还给台长通了电话。
几天之后,几个播音员就笑着给我说:“你的侄子,很有意思,关心电视台的健康发展,提了几条建议。”
我的侄子都不大,不会给播音员写信吧。他写信不给我说吗?我一看,就笑了。不是侄子。是那一个老想要播音员手机号码的小学生呀。
几个月,没有小学生的消息了。突然,有一天,小学生又给我来了电话。说:“你知道,我这几个月干什么去了吗?”
我不知道。我想:小学生能去干什么呀。
“我被父母送到精神病医院去了。他们老是说我‘异想天开’。你说,我是异想天开吗?”
“科学家,在专心致志干工作的时候,有人说他‘异想天开’,有人说他‘专心致志,敬业尽职’。你学习成绩不太理想吧?现在应该学习,如果可以上大学,就不会让你的父母担心了。上大学之后,我想,你的父母就不可能把你送进精神病医院去了吧?”
“我不想上大学。我想去技工学校。”
“那是可以的呀。”
后来,这一名小学生没有去高中,去了技工学校。之后,又来找我一次。谈话十几分钟,没有再给我要播音员的手机号码。
“我去精神病医院,出院之后,是不是很丢人呀?”
“你不应该那样想。”
我看三年前的小学生,如今已经是小青年了。他没有了过去的“精神”,有一些“麻木”了。我很快想起来鲁迅小说中的“闰土”,我不知道,他的未来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