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想莲花山
家乡的莲花山,坐落于英山县城东侧,东西分别与英山古八景之九峰晴岚、鸡鸣效灵隔河相望,背依古八景之悬崖风雨。登顶四望,远近层峦叠嶂,百里山河尽收眼底,风景秀丽。
莲花山有个美丽的传说,一个叫做白莲花的农家女与丈夫住在山里,一起采草药,依靠祖传秘方为附近山民治病解难,被远近山民誉为活华佗。不料一次白莲花在采药时坠崖身亡,山民为纪念她,在山上搭建草庵,香火供奉,这座山也被称作莲花山。当年的草庵历经劫难也成为远近闻名的莲花寺。
岁月经年,山还是那座山。偶有闲暇,钻树林,越山岗,站到山顶俯瞰,总能浮想联翩。
山下,一座座农家小院散落在山坳里,溪流边,红瓦白墙,松竹掩映,小河傍山走,瓜果满园,散落在山间河畔。早晚的炊烟总在山野迷漫,越过记忆的流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祖辈到父辈,莲花山与山下的家园,是守望的延续。茅草房里,爷爷见证了这里的时代变迁,逃过拉壮丁,出山挑过盐,雨季顺河放下成捆的大树直下长江赚取微薄的利润,牵着牛翻山越岭卖到山外……艰难的岁月里,这山是山民的依靠,是山民的守护神。到了父辈,在大跃进那个时代,山上的树进了炼钢炉,随后,山下的水田变成了菜园,茅草房也逐渐被土坯房、砖瓦房直到现在的洋楼别墅逐步替代。而山,依然安静地,顽强地披着厚重的绿装,宛若是小县城一道绿色的屏障。
枕着美丽的传说,传承着祖辈的记忆,家乡的莲花山在岁月的沉淀里静默无言。漫山的苍松永远保持磁卡墨绿,曾是我们的乐园,也曾是我们的宝藏。春天,花开的季节里,松树下的草丛里会长出一丛丛枞菇,采集起来,拿到县城里,就能换来零花钱,买回心爱的连环画;夏天,把牛赶到山上,阴凉的树荫里,虫鸣伴着我们睡到日落西山;秋天,到山上捡拾松球拿回家当柴火的时候,还经常可以饱尝新鲜的野山楂,闲了挖点地藕去了皮也是一种美味,至于松林间随处可见的桐梓、油茶,能为我们带来可观的“收入”;冬天,叔伯大哥会带我们到山上下套子,兴许能套上野兔什么的,而地上厚厚的松针是我们村民最好的柴火。
陪着山上的丛林一起长大,专注地看山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离家求学的两年里,山上的树,山下的河,山里的乡亲,被短暂的写成一种乡愁,直到背着行囊回来重新扎根这里,每天在它的注视下行走在山与城之间,延续着一种古老的岁月。
每天看一眼,那山,春也苍翠,冬也苍茫。山上,躺着爷爷奶奶。时间的更迭里,山,日益厚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