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红尘无泥专栏】民间医生刘婉辉
今天早晨醒来,我依稀记起夜里曾有过翻身的。我可以翻身了!我终于睡着觉了!从而终止了我三天三夜不能睡觉的脚步。我又翻了一次身,真的没什么痛感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首先当然得感谢妻多日来无微不致的照顾。看见我走路总是用一只手抱着腹部,就总是问我是不是肝上或其他部位有问题,不知她多少次劝我尽快去医院检查。妻的担心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其次我得重谢医生刘婉辉。
说起来,差点错过了昨天晚上的治疗时机。
晚上七点左右,忽然响起了电话铃声。我慢慢拖动着脚步,艰难地去取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原来是妻要我去西门,让刘婉辉看看。我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来头,而且我希望离折腾远一些,因此我立即坚决回绝。可隔了一会儿,妻又打来了电话,哼!明知道我接电话不方便,还不停地打,烦不烦呀!妻不容分说要来接我,并主动挂断了电话。
果然她很快就回家了。一边在衣柜里找我要换的衣服,一边介绍说邓新华(我妹夫)上次扭伤比我还严重,刘婉辉只用了一会儿功夫就解除了他的病痛。
“是不是哦?有这么灵么?”我表示怀疑。
“未必还有假?上一次,邓新华店里的一个小工的女儿,读高中了,老喊肚子痛,到医院输了几天的液也没有用,刘婉辉给她扎了几针就止痛了,弄得那娘儿俩感恩不尽,称他是神医呢。”
“有这样的事?你听哪个说的哟?”我仍不相信。
“哪个说的?那天我恰好在场呢!”妻有点不耐烦了。
“既然这样灵,那行嘛”我好像看到了一线希望。
我简单地修了一下多日不理的胡子,又洗了一把脸后,就让妻搀扶着我,一步一步慢慢下楼了。打的到西门邓新华的店门前停下(他开了一家中型餐馆,生意很红火)兄弟世东走到我面前来,让我伏在他的背上。我上车时腰伤很疼痛,下车尽管很小心,仍免不了一阵痛。他背我一下也好,我二话没说就乖乖地上了他的“背车”。
一个像明星范伟模样的中年人老远就喊,“到这边来!”世东飞快地将我背到他面前。那陌生男子让我坐在一张蓝色的塑料独凳上。他旁边只有一张普通的三屉书桌。一个小瓶子摆在上面,似乎是碘酒一类的东西,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未必这里面就装着治病救人的神针?
妹夫坐在稍远点的地方正与人对弈。更远处一些人正在玩儿着一副纸牌。妹妹则坐在那个陌生人对面。她忘了给我做一下介绍。我想那一定就是医生刘婉辉了。
看来我就要在这狭小的地方,在街边路灯下这种容易受到外界干扰的环境里接受他的诊治了。
“你腰闪了,是不是很确定?”他盯着我问。
“确定无疑。”我也盯着他,简短地回答。
“嗯!那行。把右手伸给我。”他很快摸了一下我手背上的经脉,然后拿出一根绵签,蘸上碘酒把要扎针的地方涂了一遍;随后取出那个小盒子里的银针,准备在食指的一根血管上扎下。我有点紧张,担心那么尖那么长的一个东西生生地锥进血管,肯定会很疼的。我咬着牙,把头扭到一边,准备迎接那沉重的一击。哪知原来像被蚂蚁儿夹了一下,顿时我放松了很多。回过头来,见他已把第二根银针扎进了我中指的一根血管;我眼睁睁看着他又将第三根银针扎下。第四根银针则扎在了右手小拇指一线的肌肉处。这儿肌肉最多,反而比前面几根稍痛一点。在此后数分钟坚持的过程中,一直有一种酸痛感,但并不很难受。
他好像很珍惜时间,不愿让一分一妙都随意在他手浪费。处理完我这个“病号”后,他转过背去给另一个“患者”做推拿按摩的活儿去了。大约过了十分钟,他回过身来,很利索地取下了我手上的四根银针,胡乱丢在桌上。说,“好啦,站起来看看!”我按着他的指令,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感觉一点儿也不痛了。背上不时发作让我备受折磨的一股妖气,就像气球被针扎破一样放掉了。要知道,这以前,我坐下后要起来是相当困难的,而且疼痛难当;晚上睡觉不能侧身,一侧身就剧痛难忍。连续三夜没睡着呀,真让我吃尽了苦头!旁边几个常来用餐的客人看见我来时是兄弟背着的,转眼就可以这么轻松自如地站起来,不禁竖起大拇指夸奖刘婉辉,“刘医生,你真的是华佗在世哟,神哒!”
“哼!这只是一个小儿科!”刘婉辉轻描淡写的话里似乎有一种弦外之音。
“这几针扎得我好舒服!好灵啦!不管怎样,我还得说老实话。
“你背对着我,我看看。”他说着,就来摸我的背。我侧过脸告知他伤痛的位置,他马上制止了我,“不要你说,不要你说,我自己能摸到!”仿佛我一说出,就会失去了一种神秘性似的。
他细细地在我背上摸着,很快就摸到了患处。又继续细细地摸,几分钟后他抽回了手,说:“你胆囊有点发炎,不过问题不大,你注意一下就行了。”果然他从我背上找到了新的信息!胆囊可以手摸,我还闻所未闻。
又坐了一会儿,见刘婉辉准备离开了。我赶紧站起来,问需要支付多少钱。他淡淡一笑,“你妹妹招待我吃饭了,算是你交费了,呵呵~”他笑着,与大家打声招呼,就带着他的行礼大步流星回家了。
事后我得知,原来他是某公司一个副经理。单位不景气,就自学中医。先学完了大学的课程,再学完研究生课程。一边学习理论,一边实践,长期不辍,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曾在一家正规医院坐诊了一段时间,也许是嫌不自在,就自己出来单干了。据说,他扎一针曾有过收一千元的事儿。你可不要以为这是乱收费,这不过是一个相识的煤炭老板硬要按一千元一针的价格给他的。否则他不要他扎。如照此算来,我今天的四根针要四千元啊!可他一分钱也没收我的。我注意到刚才那个接受他推拿的人也没交付一分钱。他每天早出晚归。这不,今天就是经过这儿时,给我妹夫妹妹一个面子留下来专候我的,我的面子也不小啊。
一些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却身怀绝技。想当年,若不是刘备求贤若渴,三顾茅庐,哪有诸葛村夫孔明在三国中的惊世之举?求医看病寻常事,不一定要迷信名医,民间一些有真才实学的人,可能会让你大开眼界呢。刘婉辉便是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