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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小说】上梁下梁(二)


作者:璐帅飞雨 秀才,1895.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500发表时间:2011-10-23 16:56:18
摘要:“唉呀妈呀,华老板,妹子老远就看出这么高级的车子,就是是您来了,哈哈哈,您好久都没来吃过妹子的豆腐咯,哈哈哈。”,车门刚刚启开一条缝,白白胖胖的老板娘就亲自迎接上来了,脆生生的打着哈哈。


   天将擦黑,秦娴才慢慢看出了一些端倪,也就是华董今天急于赶回老房子的目的。
   华鑫哲对这事儿没怎么声张,只是带着一个秦娴,又悄悄就近叫上堂弟华鑫仁,提溜着提前准备好的两大包祭祀用品,在他父亲的墓碑前,一字摆开丰厚的赤诚。华鑫哲率先跪拜着燃上三柱香烛,余者当然是纷纷效仿。
   “噼噼啪啪……砰、砰。”。
   很有眼力的堂弟华鑫仁,最后从另一个大黑的方便袋里,搬出两盘比“巡洋舰”轮胎小不了多少的红头鞭炮,围着他大爹的墓地绕了5、6圈,然后拿烟屁股往引信上一凑,立时,“噼噼啪啪”的炸响声,在傍晚的山野里传得很远、很远。最后,以两记“二踢脚”的近于巨大爆炸声,结束了天上人间的快乐联欢。
   随后,堂弟和下属二人,也双双席地而坐,静静的倾听,倾听着一个儿子对父亲的诉说,尤其是女人秦娴,最容易在这个时候的场景里情动。
   儿子先向父亲敬上一支儿子近年来常抽的“玉溪王”,之后,再和堂弟一同点上,就自顾自的坐上一块儿时溜光了的青石板,任凭思绪飞扬,随唇齿之间那忽明忽暗的烟火而酝酿,随梦幻般的缈缈云雾而升腾。
   “老爹呀,儿子不孝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您对儿子的至高期望值。怎能忘:当初,您倾全家之心血,一次次把我送进县里的这所唯一的省级重点中学就读、复习,可是我呢?一次次都以几分之差名落孙山,可是,您没有对儿子有过半句的埋怨,只是平静的叫回来吧。儿深知,老爹您的确心有余而力不足哟。这才不得不招回儿子,教我用会了锄头、犁耙,还手把手地传授了黄麻的泡、剐、刮三步操作法,这可是咱们黄麻梁人的主要副业收入来源啊!”。
  
   刚听到这里,秦娴就有点泪眼朦胧了,而华鑫哲呢?更是情不自禁的鼻翼儿酸酸。无言的堂弟,只能再给堂兄燃上一支专门招待贵客的‘云烟’,以表安慰。
   深深地吸了一口“云烟”,若有所思的呼出一缕淡淡的青雾,仿佛只有这时候的过眼烟云,才能给他以集中精力的心灵补源。于是,华鑫哲再次沉进了那些难以忘怀的过往:“真是‘知子莫如父’呀,老爹。当您看见原本活泼开朗的儿子,突然间变得终日沉默寡言了,您明白,这是儿子这颗无时不刻追求着走下黄麻梁,跳出大深山的心在燥动不安呐!所以,当您知道了咱们黄麻梁村,即将被县‘黄麻地毯厂’划为原料基地,并且有了‘占地招工’的政策之后,您又替儿子东奔西跑,甚至求爹爹告奶奶的。而且,为了儿子,您再一次几乎掏空了咱家的底子,用以更快的疏通关系,才好不容易给儿子讨来了一个名额,儿子的脸上从此又有了一些阳光灿烂的意思了。”。
  
   说着说着,华鑫哲如释重负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魅力十足的悠悠而飘,又似确在不经意间,轻轻地沁入了她那几于陶醉的鼻腔,并且,随着这种沁入频率漫不经心的变幻,使得秦娴好像顿悟出了——自己从不探究‘脸为什么红了’的运行轨迹,一定是从她的鼻翼儿开始的:灵敏的嗅觉粘膜,渐渐加快着发挥见缝就钻的速律优势,红云和温馨感便从这里向四下蔓延抑或攀爬。但是,令她疑惑不解的是:如此美妙的感觉,为什么至今都不曾在新婚老公——姚雪怀的身上发掘到一丁点呢?!
  
   就在堂兄向大爹的叙说,和秦娴的心事停顿中,堂弟华鑫仁自然也会把目光瞟向堂兄,却不合时宜的看见了这样一个镜头:堂兄那还算宽阔健壮的左肩上,实实在在的倚靠着一个微眯双眸的女人之头,堂弟当然知道,她并不是正宗的嫂夫人。这景状,反倒让堂弟无地自容般,急惶惶地把目光飘移到大爹墓碑上,尽管,已是黑灯瞎火时,旷野中,对面啥也看不见。但,依然能清晰的听见堂兄的深情告白。
   烟火闪动得唇鼻间愈来愈红彤彤一片,依然忽明忽暗的闪现。导引华鑫哲继续倾诉:“老爹,您知道,您的儿子的最高理想,还是要圆了大学梦。所以,您送我进厂报道的那天,咱爷俩换着肩扛的沉甸甸老藤箱,全都是我高中时的课本,对此,您一直都给了儿子赞许的鼓励。于是,两年多的生产淡季时间,儿大都是在厂里那座碉堡样的水泵房度过的,因为这里离路灯最近,瓦数最大,光线更明亮。
   第一次发现巨岩般老爹的喜极而泣,是儿子向您奉上‘北疆财经大学行政管理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在那个难忘的月圆之夜。是夜,月光如洗,您教诲儿子的言语不多:‘哲娃呀,既然领导给了你带薪学习的天大恩惠,你可要讲良心啊!毕业后,一定要回咱厂效力啊!娃。’。放心吧老爹,儿没有辜负您呐。唉,只可惜,当儿升任‘农业经济招商局’(农经局)局长,从此步上仕途的时候,您却早早的驾鹤西去,更甭说能赶上咱县三年前升制为‘市’的庆典。那天,咱家又出了个首届‘农业经济委员会’主任。”。特别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儿子华鑫哲不禁嗓子哽咽,同行的秦娴更是潸然泪下。就连堂弟华鑫仁,也鼻翼儿酸酸的,完全忘记了刚才还想着先回去准备晚饭的事宜。
   华鑫哲接过秦娴递过的香纸巾,拭拭双眼,又接着说:“老爹,儿子今天回来,最主要是向您老人家汇报一件事:我已经从主任位上下来了,原因是咱市里把四家不太景气的企业,全都收归到‘地毯厂’,以此整合成‘皇迪纺织品总公司’,领导一致推举我出任董事长,在行政级别上还算是上浮了半级咧。而且,他们为了解除我的后顾之忧,又指示我的组织、人事关系、工资领取,照常留在了‘农经委’。”,后面的话,是华鑫哲在兄弟俩点燃“玉溪王”的间歇,在心里说的。
   “爹,您放心吧”,华鑫哲最后说,“您走后我就把老娘接到身边孝敬了,我虽然工作比较忙,常不在家,但是,您儿媳妇简丹的单位就在前院,就连您孙儿也常带着奶奶到信访办去坐一会儿。”。
  
   ……
  
   十多分钟的停顿后,堂弟华鑫仁回头问:“哥,8点半了,就不下梁了吧,多玩几天再走,你们上来一趟不容易。”。
   “不了。给幺爹和弟妹带个好,叫他们空了就上家去,陪陪你大妈”。堂兄华鑫哲一边这样道着别,一边起身、拍拍屁股抖抖灰。
   “也好。”,堂弟华鑫仁向秦娴点点头,“那,以后常来玩。你们就慢走哈”。
   秦娴分明在他的眼光中,读懂了那么一点点“咱懂得起”的意思。
   又是一阵“脸为什么红了”在秦娴的脸上炙烤着,幸好,被夜色掩隐着。
  
   因为夜色渐浓,下梁时的“机耕道”显得更加颠来簸去。
   黑黦黦的夜的海洋,把“陆地巡洋舰”不停地抛拽于仿佛无垠的波峰浪谷,使得两道雪亮的光柱,漫无目标的摇曳“妈的,小鬼子做的小小鬼子,居然也能搞出如此一流的产品质量来”。华董事长既暗自得意,又颇不服气的这样表述。
   “我们的华董不是向来都十分痛恨日本鬼子吗?包括现在的鬼子后们,咋!这几个大滚翻动作滚晕了?今天居然表扬起他们来了。”,尽管极似自言自语,还是没能躲过秦娴的视听器官,毕竟人家此刻就和他近在咫尺,何况,刚才那个“倒人字”,还是由两个人的影儿共同组合而成的呢?所以,这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心情的秦娴,又继续她的含情脉脉,眉飞色舞的调侃道。
   “看样子,罪恶滔天又死不认账的小鬼子们的确可恶,但鬼子后们的敬业精业,还是可以学习和借鉴的,包括他们的彬彬有礼,尽管这样的彬彬有礼,也有驴子拉屎——面面光的成分。”,华董语重心长的说。
   “哈哈哈,真是‘此亦华鑫哲者,彼亦华鑫哲也’,彼说此说都是华鑫哲者也。”,秦娴哈哈大笑起来。
   “呀。”,秦娴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妥似的伸伸舌头。
   区区一下属如此的突然打住,停止了摇头晃脑的话头,还对着眼前这位顶头上司,悄悄地来了几个回合的仔细考量:哦,得意忘形之时,对堂堂华董直呼其名,华董居然没像平时那样,有些拉下脸皮的极度不悦。今天的确不同。
   “小娴,什么意思呀,难道我华鑫哲在你们的心目中,就是一喜怒无常的不可交之徒?嘿嘿嘿”。华董和风细雨的问。
   “他们咋想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有了这次生死之交垫底儿,本来胆儿就不小的秦娴,就更加肆无忌惮的直抒胸臆了,“只晓得我自己,更加了解咱的华董了”。
   “是吗?说来听听,了解老华哪些秘密啦?”。说着,两只手再次不由自主的滑到一起,相视一笑。而且,这个动作的主动性,还是从方向盘上抽空出来的那只手比例稍大些,因为另一只更柔柔的手,在软塌塌的极端处迎接着它。之后,就只有频频的相视一笑,以及“陆地巡洋舰”的引擎声了,窸窸且窣窣,很是动听,恰似“此时无声胜有声”……
   “陆地巡洋舰”不紧不慢的在老公路上,来廻巡绕了四个半的肘样弯。看情形,好像坐车的和开车的双方,要不是不远处那张“豆腐土鳖野味庄”的匾牌,绿光闪闪,勾出了双方的馋虫饿意,他们倒十分乐意享受这种车速的信步闲庭。但是,老辈人传下来的老实话就讲:“说上天说下地都是假的,肚儿饿了要吃牤牤(馒头、包子等)才是真的。”,这时就很充分的体现出来了。
   随着秦娴的懒慵一声“真的有点饿了”传来,华董也就熟练地拐上大件路,把巡洋舰泊进了一小片低压可塑霓虹灯织成的朦胧里。在拔出钥匙的时候,顺便看了看液晶显示屏,华鑫哲还貌似百思不得其解自嘲道:“这么快呀,快10点了,难怪肚子饿得前贴后呐。”。
  
   “唉呀妈呀,华老板,妹子老远就看出这么高级的车子,就是是您来了,哈哈哈,您好久都没来吃过妹子的豆腐咯,哈哈哈。”,车门刚刚启开一条缝,白白胖胖的老板娘就亲自迎接上来了,脆生生的打着哈哈。
   “还没吃晚饭,光吃豆腐解决不了问题吧”。华老板一本正经的拍拍肚皮。
   “那是当然,您是知道的呀,我们的招牌菜就是豆腐炖土鳖咧,前几次您带的那个……”,老板娘职业性的介绍道,当她看见华老板的身边,多出一个细皮嫩肉的秦娴时,便立刻自如有加的话锋一转:“比您胖的老板咋没来呢?”。老板娘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把他们带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利利索索的给客人泡上碧螺春,再利用服务小姐奉上热毛巾未到的空档,主要对着华老板笑眯眯的说:“还是老规矩?”。
   “嗯”,华老板用鼻孔回应了。
   “您们稍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老板娘哈腰点头,退出雅间,拉上门锁,在楼梯上脆声声的招呼:“二雅,豆腐土鳖,多加青椒——”,同时,箩兜样的臀部,和着邓丽君那甜甜嗓音的耳熟能详:“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呀,不采白不采”,一步一扭的扭向吧台。
   ……
   酒饱饭足之后,华鑫哲这才围着“陆地巡洋舰”,很是投入的左瞧右瞄,轻轻抚慰了足足五、六圈。末了,把那双闪烁着既痛惜,更多的还是“天助我也”的复杂目光,投向了紧跟车前,专注地欣赏着他的秦娴说:“唉,没辙了,这车不进进大修厂,补补烤蓝,确实不好意思直接回公司了”。此时的秦娴,好像一个特听话的小猫咪,眼睛乖巧的随着华董的指向:但见这辆锃光瓦亮的“陆地巡洋舰”面目:虽然说不上惨不忍睹,但毕竟成了毛玻璃。她一声不吭,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仿佛在说:“你说咋办就咋办”。华董貌似无可奈何的说:“看来,今天只得委屈咱们小娴了,在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这个‘汽车旅馆’将就一夜了。”,秦娴的目光,毫不费力的越过华鑫哲的头顶,看了看“豆腐土鳖野味庄”之上的霓虹灯立牌:“绿苑旅馆(三楼)”字样,未置可否地依然一声不吭,笑意盈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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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华鑫哲回到家乡,给父亲上坟,坟前的一番表述,让读者了解了华总自强不息的人生历程。是父亲一直鼓励着他,鞭策着他。他事业成功了,父亲却去世了。祭奠过父亲后,华总带着春意满怀的秦娴,来到豆腐土鳖野味庄,享受美味了。他们将在此过夜,还有秦娴对“绿苑旅馆”意味深长的一瞥……期待下文更精彩!问好作者,推荐阅读。【编辑:红叶秋】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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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红叶秋        2011-10-23 16:56:53
  问好朋友!
文载道,诗言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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