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时勿太快口
大凡世人都会有得意或者失意的时候,又以在职场中打拼的感触最深。面对两种人生境遇,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不能简单地以高兴或者不高兴来衡量,因为有的时候,很多人会表露出极端的心态,比如得意忘形、因怨生恨等等。
过去有个裁缝,专门缝制官服,技艺高超,顾客无不翘指称赞。他有个习惯,每当顾客临门,都要询问官员的宦海现状,然后才量体裁衣。有好事者,提着酒菜去请教,酒酣耳热之际,裁缝说,如果官员升官了,一般就会昂头挺胸,所以给他做衣服,前襟要稍长些;如果官员遭贬了,一般就会低头弓背,所以给他做衣服,后摆要稍长些。看完这则故事,估计很多人都会点头称是。有人说:“民间有大智慧”,此言不虚。
昂头挺胸也好,低头弓背也罢,无非是以形体动作展现内心状态,本来无可厚非。但凡事过犹不及,过了头就令人反感了。唐人孟郊有首诗《登科后》:昔时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活脱脱一种“从奴隶到将军”形象跃然纸上,对于旁观者,撇开所谓的“酸葡萄”心理,不免会产生“暴发户”的感觉。
当然,人在得意的时候,喜形于色,这是正常的反应。但,一朝失意,就开始愤世嫉俗,牢骚满腹,甚至说出一些让人很难以接受的话,就有些过头了,让有心人听见,难免心里不舒服,继而做出落井下石的事儿来。这样的例子,历史上有不少。
大家知道,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东坡,大才子,性格旷达豪迈,为官多年几次遭贬,最后一次,是被贬到了离京师数千里之外的惠州。此时,苏东坡年龄已经很大了,照说作为一个佛教居士,不应该发一些“不打粮食”的牢骚。然而,这位苏师傅却不甘寂寞,写了首《纵笔》诗:白头萧散满霜风,小阁藤床寄病容。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意思是别看我被贬官了,但在这个地方,我居然睡得挺好,睡觉的时候,连道人敲钟都不敢大声敲。时任丞相的章惇看到了这首诗,笑着说:这苏子瞻在那里过得还满舒服的,让他再走远点儿吧。就这么一句话,苏东坡又被贬到了更远的儋州(现在的海口)。
不只是苏东坡,唐朝大诗人刘禹锡也有这样的经历。一次被贬后奉诏回京,看到满朝尽是些攀龙附凤之徒,烦了,写了首《游玄都观》: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惹恼了当朝权贵,再次被贬。若干年后,刘禹锡回到京师,仍然旧习不改,又写了首《再游玄都观》诗: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结果,刘禹锡又一次被贬出了京师。
刘禹锡、苏东坡都是历史上有名的才子,满腹经纶的文人,发牢骚、讽刺时弊都不带脏字,让我们这些后世人读了,都有一种很“解气”的感觉。但是,不可否认,也正是因为这些牢骚话,让他们横溢的才华居然终生得不到有效施展,最后只能寄情山水,吟诗作赋而已,殊为可惜。
有人说:我的事业、我的生活不如意,自己满肚子的“花骨朵”开不了,又不能痛快痛快嘴,还让不让人活了?这话听似有道理,人在失意的时候,发点儿牢骚,是正常的,自古很多境遇不佳的文人都善于发牢骚,要不怎么后世有个名词叫“迁客骚人”呢?但问题也在于此,偶尔牢骚一下无妨,但如果满腹都是牢骚,或者发的有些过头,就有可能嘴痛快身心却不痛快了。毛主席说过,“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本来就不如意,再因为发牢骚而雪上加霜,岂不是给自己、给家人、给朋友带来更大的痛苦?有句话说得好:“发牢骚是倒霉的开始”,一点儿不假,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快嘴牢骚不但不能让自己心情舒畅,甚至会让本来就失意的境遇变得更糟糕,有大智慧的人,不干这种事儿。
因此,得意时固然不可以太快意,更重要的,是失意时切勿图一时嘴巴舒适而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