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憨既当爹又当娘，把俩小子拉扯大，俩小子也有出息，先后都上了大学，毕业后又都考上了公务员。
　　 今年，上级提出要改变工作作风，提高工作效率，并要求各级政府设立“马上办办公室”。
　　 巧的是，马老憨的俩小子都当上了马上办公室的主任。乡亲们翘着大拇指夸老马家的祖坟冒了青烟，他自己也觉得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他娘了。
　　 腊月里，马老憨病了。吃东西费劲，噎得慌。村里的医生看了半个多月也不见轻。
　　 马老憨用村委会的电话打到了县马上办办公室：“儿呀，俺病啦，想去城里的医院瞧病哩！”那头是县马上办办公室的马主任，“爹呀，恩，我记录下来，马上就办！”马主任说话干巴利索。
　　 马老憨在家里等着大小子来车接，可等到了三月三也没见个人影。他知道儿子忙得很，县里多少大事儿等着要马上办呀！
　　 可病魔折磨的他每天只能喝半碗米粥了，他支撑着又到村委会拨通了乡政府马上办办公室的电话：“二呀，爹病了，想去城里的大医院瞧病哩！”乡马上办公室马主任接了电话，“恩，我记录下来，爹，俺马上办！”马主任说话从不拖泥带水。
　　 马老憨在家里等二小子，等到五月五也没音讯。
　　 上年纪的人都知道，马老憨的病是吃秋不吃麦的。端午节放了假，俩小子回老家看爹。却发现爹已经悄没声地走了，身子还热乎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