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
周平摇摇晃晃地从金马洗浴城走了出来,一阵微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怎么睡了这么久?”周平把手放在额头,用拇指和中指用力掐了掐太阳穴。
今天喝得太多了,周平竟一下子从午后睡到了午夜。他四下里望了望,发现周围的建筑绝大部分已经熄了灯。街道两边橘黄的路灯,如长龙一般蜿蜒进黑夜的深处。
就在周平踯躅不前的时候,两束白光打在了他的脸上。随着一个急刹车,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周平的面前。周平下意识地看了看车,摇晃着钻了进去。
“长明小区三栋。”周平抓紧了手包,不无痛苦的靠在座位的角落里。窗外两行橘黄色的灯光,似长龙游动了起来。
到家还要半个多小时,周平感觉头很晕,他不敢看窗外的灯光,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车速并不快,整个车体微微颤悠着。周平似睡未睡。车提速了,而且越来越快。七月的夜晚又闷又热,密闭的车厢里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不开窗?”
周平眯着眼睛向窗外望去,一片漆黑。
“我已经不在市区了?”
车颠簸了起来,周平确定自己已经远离了市区。一股寒气刺透了周平的脊髓,他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就在前几天,周平在每日晨讯上看到一则消息,最近一段时间,市内连续发生了两起杀人抢劫案。据知情人透露,警方怀疑是出租车司机作案。
周平没有动。他闭着眼睛,悄悄地把一只手伸向了了门把手。门被锁死了。周平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他要想办法逃走。可是怎么逃走呢,自己虽然身材瘦小,但在这样快的车速下破窗而出,生还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周平感觉车转弯了,他微睁双眼,借着车灯光他看到车窗外一棵棵树木鬼魅一般闪过。就在这时,周平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插入裤兜,窸窸窣窣地动作起来。司机似乎有了察觉,只见他从脚下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被抛尸山野,周平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周平做着最后的挣扎,他有条不紊地动作着。
车缓缓地停了。周平坐直了身子,抽出了放在裤兜里的手,一抹淡淡的绿光照在了他不再慌恐的脸上。还没等司机起身,周平就把手中的手机,顺着车内护拦扔进了驾驶室。司机用后视镜扫了一眼周平,然后抓起了座位上的手机。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平清晰地听到司机越来越沉重的呼吸。那喘息中分明包含着愤怒和恐惧。
“对不起——”
“小师傅,你看我喝得太多了,竟忘了告诉你去哪儿,老婆孩子都等急了吧。”周平语重心长地说。
沉默许久,司机慢慢地把砍刀藏在了脚下。
车重又颠簸了起来,而后车速越来越快。没过多久,颠簸消失了,两条闪烁着的长龙蜿蜒进周平的视线。在这个非同寻常的夜晚,周平生平第一次发现原来夜晚的路灯也很美。
车停在了长明小区,一道绿光划过护拦落到了周平的座位上。周平一下车,那车便绝尘而去。
“老婆我在S12345车上,一小时后到家。”看着手机上自己发出的短信,周平长吁了一口气。他做梦也没想到,爱记车牌号的习惯竟救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