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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大刀向他的背上砍去


作者:小兔儿乖 童生,964.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710发表时间:2011-11-13 08:32:53

我忍无可忍了,只要他再说一遍,我手中的大刀就会向他砍去,一刀,两刀,直至他不再说出那肮脏的言语。
   他终于闭上了口,看着我怒火中烧的模样,他也吓坏了。
   我把菜刀放回到了桌上,重新来到了他的轮椅前:“你还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嗯。”他乖巧了很多。
   我每一次这样的大发作一下,他会收敛一些。看着他一副老老实实听话的样子,我想起了二姐的话:“你就忍忍吧,他毕竟有老年痴呆。要么我再你一百元吧。”
   我总不能老是跟二姐说,让她以为我又是让她加我工资。
   他们一家是好人,当然是除了那个死老头的之外。
   老大我叫他大哥,是个大官,好像是哪里的党委书记什么的;老二是个儿科医生,我叫她大姐;老三是个中学老师,就是我上面提到的二姐。我要是不是为了生活所迫,是绝对不会走进这个家门的。
   我同学成蓝把我从精神卫生中心接出来以后,她就把我带到了上海。她说:“你带上药,自己控制好吃,有啥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为了小慧,你要忍忍。”
   小慧是我那刚刚上中学的女儿,她是我的生命。自从我那男人带着家里所有的积蓄跟人跑了以后,我们母女相依为命。我原在铁岭老家的一家私营企业上班,收入不稳定,生活非常艰辛。那时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个死法,能为小慧留下一笔钱。
   那次我制造车祸未果,被人带到了公安局,经司法鉴定,说我得了抑郁症,且有明显的暴力倾向。
   在医院治疗了两个月后,成蓝为我办好了出院手续。并把小慧交与我母亲照管,说我一定得离开那个令我伤心的城市,否则我的病就永远得不到痊愈。
   人说上海是个遍地黄金的地方,只要你肯弯弯腰的话。这话真的一点也没错。我去李家做个保姆,三千五百元一个月,还包吃住。
   这三千五百元钱,我可以一分都不花,全部给妈妈和小慧。
   一开始我的工作很顺利,李老先生虽说有老年痴呆症,但他的生活能自理,只是腿脚有点不便,走路要拄个拐杖,但他不愿意自己行走,喜欢坐在轮椅里,尤其是在他儿女面前。他的脑子也时好时坏。我为他做饭打扫卫生,和陪他聊天散步晒太阳。这三千五百元钱赚得很轻松。主人家也同意我使用电话,我可以经常打电话和小慧交流。
   可是好景不长,一个月不到,没想到那李老先生竟然是个老色鬼。
   那天我给他喂饭,他乘我不注意,伸出手来,捏了一下我的胸脯。
   “你,你干吗!”我饭碗往桌上一放,饭碗弹跳着把饭菜都震了出来,我实在是气愤之极。
   “你就让我摸摸么,嘿嘿。”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淫荡。
   “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吃饭,我说到做到!”
   见他似乎被我唬住了,我继续给他喂饭,看着我唬着脸,他没敢再动手动脚。
   因为怕老人夜里有事,我睡觉的隔壁房间,二姐建议我开着房门。想着老人白天连走路都不方便,晚间他也不会对我的安全有多大的威胁,况且他毕竟也是八十出头的老人了。于是和老人门对门的房间,房门就一直大开着。
   因为长久的睡眠不好,我总在睡前服下两粒安定。我刚刚睡下去不久,感觉有一双大手在我的身上乱摸,我奋力睁开眼睛,一个巨大的身躯正向我身上压来。
   “救命,救命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了下床来,我顾不及开灯,赤脚跑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你,你,给我出去!当心我把你砍了!”
   没想到那李老先生,见着明晃晃的菜刀,真的吓出一身冷汗,平时行动不便的双腿,这下跑起来比兔子快。
   我赶紧关上房门,眼泪夺眶而出,马上给二姐打电话:“二姐啊,我不干了。你爸爸他刚刚想那个,他爬上了我的床。我,我,呜——”
   “小芬,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我不知道在房里哭了多久,直至二姐夫妇俩敲响了我的门。
   二姐为我擦去了眼泪,搂着我的肩膀说:“好了,小芬。我知道,你就忍忍吧,我同意你晚上关着门睡觉,我再另加你一百元钱,你千万不要走,算你帮我了。”
   “可是,他,他,这样,我害怕死了。”
   “哦没事了,我说说他。”
   二姐回到她父亲的床前,像训小学生似地教训着老人。
   “你看看,爸爸。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再也找不到比小芬这么好的人来照顾了,你假如再这样,我和哥哥姐姐商量着,把你往养老院送了,我们也不管了!”
   老人蒙着被子,一声不吭。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这死老头就变着法子在折磨我。我刚刚扶着他坐上轮椅,一阵热辣辣的尿骚味就扑鼻而来,地板上的尿冒着热气向四面蔓延开来。
   我只得再把他扶到床上,为他脱去裤子。我刚为他擦洗干净,给他换上内裤,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往他那灰白的杂草丛中放,一阵恶心,我差一点没吐出来。
   “嘿嘿,小芬,你摸摸,我硬了,硬了。”
   “硬你个头,小心我把它给砍了!”我气愤之极,挣脱了他的手,再次操起了菜刀。
   为了惩罚他,我一天不给他穿外裤,让他就这么在床上躺着。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把他砍了。
   他的大儿子一家、大女儿一家和小女儿一家,在酒店为老先生庆祝八十二岁的生日,我为老人围上围脖。点上蜡烛以后,大家一起为老人吹灭了蜡烛。
   “爸爸,你许了什么愿,说来听听。”大儿媳为老人夹了一块蛋糕。
   “对,爷爷,说说。”
   “说说么,外公。”
   老人笑了,瞄了一眼边上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要个老婆,像小芬那样的。”
   “什么?你说什么?”大家轰然笑了。
   只有二姐,一脸严肃:“爸爸,我告诉你,你别瞎胡闹,小心我和大哥大姐都不要你了,把你送到养老院去。”
   我这一辈子除了感激父母的养育之恩之外,很少再感激什么人。可我感激这一家,特别是二姐,我唯有忍忍,再忍忍照顾好他们的父亲,来报答他们。
   大姐为我带来安定药,她嘱咐我,不能再加量了,说我有药物依懒症。
   大嫂给了我几身衣服,我和她的身材很相仿。
   “他再瞎胡闹,你就说我们要送他到养老院去,他害怕进养老院。”大哥说。
   小慧考上了铁岭最好的高中,我心里甚是安慰。我要好好干,为她赚下一笔钱,让她能念完高中,上完大学。到了那时,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去死了,没有牵挂。
   因为这样的日子,我实在是难以再忍了。
   躺在床上,我一遍一遍地设想着我死后的情形,母亲一头白发哭得晕死过去,小慧拍打着我的床沿,哭喊着:“妈妈,妈妈呀,你醒醒,你怎么不要小慧了呀!”我的眼泪顺着太阳穴,流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告诉自己,忍忍吧,我一定还得忍忍。
   我把他推进电梯,刚刚上前按了一个“1”字,他操手就在我的裤裆里摸了一把。
   我打掉了他的手,回到轮椅背后,等着电梯快速地从21楼下到底楼。
   出了电梯,我为他盖好毛巾毯子,因为他的两只手,老是喜欢摸着他的那个东西。
   阳光暖暖的,三四个老人在花园的石凳上聊天。
   “老李啊,你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看看,这才叫孝顺。老李的儿女为他请了个这么好的保姆,换了别人,老人早就走掉了。”
   “这是第几个保姆了?我看,不下十个了。”
   其实我知道他在装傻,他能说,能动,可他装得一点都听不懂大家的议论似地,木木地看着远方。
   “妈妈,你好吗?我想你了呢。”小慧的声音是我能一直坚持下去的支撑点。想起小慧,我什么都能忍。
   一天又一天,重复的劳动,重复的被他侮辱,被他指责。有时他会操起拐杖朝我打来,他一边打一边骂:“你这小骚货,我要操你,操你。”
   习惯了被打骂,我也不再向他的儿女们告状了,一切都为了我的宝贝女儿。
   那天成蓝来看我,见我头上的伤疤,说什么也要劝我离开:“你这样忍下去,你的抑郁症又要犯了,不行,我来和他们说。”
   “不。我要等小慧上完大学,或者是攒满了小慧读大学的钱,”我擦了一把眼泪,“以后我自己当心点,尽量注意一下就可以了。”
   “那你要小心点哦,有啥事情给我打电话。”
   我渐渐地发现,他是故意把屎尿拉在了裤子里,为的是让我帮他擦身。成人屎尿的恶臭味,弥漫着整个房间,我不得不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高层建筑的玻璃窗,都是开不大的,我爬上凳子,努力把窗子开得大些。看着楼下变小的景物,我真想眼睛一闭,跳下去。也许就在这瞬间,我的一切就完全可以解脱了,我可以把我的最爱抛开,把一切苦恼留在了这间21层高的屋子里。
   “我冷,冷死了,你快把窗关上。”他在叫。
   我依旧站在凳子上,把头尽量探出窗外。秋风凛冽,窗棂被震动得呼呼作响,百叶窗帘吧嗒吧嗒地摔打着墙壁。
   “你下来呀,小芬。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也许他以为我真的要自杀,讨起了饶。
   “你以后再这样,我真的劝大哥他们,把你送到养老院去。”
   “嘿嘿。那你不是失业了吗?”
   “呵呵。脑子没坏呀,你!”
   他的儿女们在跟前的时候,他的脑子似乎很坏了,他把嘴里的饭吐得满地都是,他还用手指使劲地往嘴里抠,抠到几乎是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为止。
   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而他的儿女们一点也不相信。去医院全身检查了一遍,老人的身体各个器官都很好,当然是除了脑子之外。
   “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喂?”我把饭盛好,再往碗里夹了一些肉米和青菜。
   “要你喂。”
   有时我真的感觉他像个孩子,哄他一下,他会乖巧听话。
   “小慧啊,姥姥呢,我想和她说说话。”晚上我和小慧打电话,突然觉得有几天没见我妈妈了。她毕竟也快七十岁的人了,患有很多疾病。想着我在这里照顾一个无亲无故的老人,对妈妈一直是没尽过一分孝心,心里总是愧疚。
   “姥姥不让告诉你,她跌了一跤,腿骨折了,现在绑着石膏呢。”
   眼泪从我的眼中满溢出来。我强忍着叮嘱小慧:“你要好好照顾姥姥。等我这边可以请假了,我回去看她。”
   可我知道,这边是请不出这个假的,他天天吃喝拉撒,一时一刻也离不开我。
   我心里记挂着母亲,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大口大口地嚼着我喂他的饭菜,心里的酸楚难以言表。
   “你饱了吗?还要不要添点?”
   “要。”
   我再去为他添些饭菜,来到他的轮椅前。
   我刚把一勺饭送入他口中,没想到他一把抱住了我的身体,死死的,我无法挣脱开来。紧接着,他的头就使劲在我的胸前蹭。
   我怒火熊熊燃烧,平时用来吓唬他的菜刀,就在我身旁的桌子上。
   我后仰着身子,左手勾到了菜刀。
   “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真的砍了啊!”
   他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意思,他的头部在我的胸前和肚子上乱蹭,我忍无可忍,脑子一片空白。
   一刀,两刀,三刀……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他的背部被我第一刀砍下去时,鲜血就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想我真的疯了!
   在确定他真的没了呼吸之后,我奋力转过身来,扳开他那紧紧交错的十指,我从他的臂弯了跨出腿来。
   我木然地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后,用带血的手,摁了110和二姐的电话。
   法院的判决下来了,我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缓期三年执行。
   他们一家为我作了证词,确认他们患老年痴呆症的父亲为我实施了性骚扰。还有法医鉴定我患抑郁症,为有一半限制刑事能力。
   噩梦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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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因为无法忍受患老年痴呆症的李老先生的性骚扰,本身也患抑郁症的主人公为了结束噩梦,忍无可忍之后,愤然举起了菜刀。噩梦结束了,接下来却是黑暗的监狱生活。看完小说,也不知该为主人公的行为叹息还是松一口气,很纠结。很多时候,人还是应该战胜理智,拿起法律的武器。【编辑:上官竹】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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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上官竹        2011-11-13 08:33:12
  一刀砍得痛快了,但却触犯了神圣的法律。是可忍,孰不可忍?欢迎读者参与讨论。
联系QQ:1071086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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