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灯火】献给露露公主
露露公主不算漂亮,还戴一副高度近视眼镜,
她喜欢凭着风,小心翼翼走在路牙子上;
她总说,她怕黑,怕鬼,怕遇见坏人。
——在那个还年轻的秋天和冬天。
很多时候,她会以逝去岁月的象征浮现我的脑海。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总会变的。
现在,她也年近三十了,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会因为更加自我而变得越来越固执,不愿再为别人做出让步,改变自己的初衷;
常常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肝火;
或许也渐渐明白了平静的生活所带来的好处。
或许结了婚,直发会烫成卷发,脆弱的嘴唇会涂上口红,眼睛会抹上眼影。
红的、紫的太耀眼了,灰的黑的套装更能显出成熟女人的美;一双咯噔咯噔响的皮靴会把过去白衣飘飘的影子敲碎。
要是她生活美满,保养得方,那就不会像我,稍微一笑,眼角就会出现刀刻般的鱼尾纹。
或许已经有了孩子,像她一样质朴大方,也许我该不吝的再说一句:
“像她一样的善良漂亮。”
孩子的母亲也许会谆谆告诫她(他),永远不要和一个郁郁寡欢的人交往:
“曾有那么个郁郁寡欢的男孩伤了我的心,同时也伤了他自己的心。” 我一面懊悔自己说错的话,做错的事,一面悲悼时间的老去。岁月留给我的,除了感伤那就是深深的思考。
曾有一段日子,我把自己这些年所遭受的不幸归咎于她,好像对历史浅尝辄止的人将周幽王、吴王夫差、唐明皇、吴三桂的身败名裂、国破家亡,统统归咎在一个女人身上。
如果没有爱上她,我的人生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样。
可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人,远比“糊涂一世,聪明一时”的人要痛苦。仅仅因为一个人,仅仅因为一个选择,而全盘否定自己的人生,得到的不是解脱,倒是十倍的悔恨。
萨特说:“人的悲哀在于他被框在了时间的框架里。”人一出世,他大略的人生轨迹就被注定了。
如果不是露露公主,还会是别的女人,但无论是谁,我的人生殊途同归。
到后来,我更愿意相信,正是因为她,我才懂得了何谓“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时间也许会让我忘记很多很多人,然而在露露公主却不会。
她已经不只是一个曾经的恋人,还是一段岁月,一个理想,一种信念的象征。
——祝福露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