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说文】我住长江头 ——小人鱼诗歌《我住长江头》赏析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唐诗的豪放粗犷深邃,宋词的委婉深沉柔情,元曲的悠扬雅致泣诉,一直在中华文学的浩浩长河中流淌。特别是宋词的柔媚,山高水长,余韵悠悠,恰如痴情人心底奏响的天籁,古往今来,感动了多少痴男怨女。
“五四”运动以后,新文化运动风起云涌,妇孺适宜的白话文蓬勃发展,推陈出新的大潮之下,现代诗歌悄然兴起。现代诗(新诗),亲切的贴近现代人的生活,适宜新人类随心所欲的性格,在汉字的任意编排中,可谓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百家争鸣,勇于创新,是中华文化生生不息的源泉。
风口浪尖之上,才人辈出,一代代“吃螃蟹”的现代文学大家,辉映了历史的星空,创作了无数优秀的文学作品。
把宋词与现代诗歌揉为一体,无疑是一种新的尝试。去除了词牌韵律的桎梏,天马行空,能把情感抒发到极致,在这其间,又不乏词的柔媚。
江山才女诗人“小人鱼在天堂”(以下简称诗人网名为“小鱼”,见谅!),一首《我住长江头》,深深的打动了诸多读者的心扉,其居高不下的点击率和帖子佐证,这无疑是词与诗的经典,是一种大胆的尝试。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宋代词人李之仪的小令“卜算子”,词短情长,缠缠绵绵,一直传唱到如今,铭刻在钟情人的心坎上,在滚滚东流的长江之水中。
小鱼诗歌《我住长江头(外一首)》,其文题来自宋词却超越了宋词,蕴含着一种凄迷,一份缥缈,稠浓的情感,掬起无怨的字词,有酣畅淋漓的挥洒,有借古怀今的感慨,有悲天悯人的遥叹,有情深意重的离别,有缠缠绵绵的柔情。
那是长江之水养育了才女。
话说长江,这是华夏的母亲河,流淌着民族鲜红的血液,流淌着先贤的睿智和豁达,是孕育千年文明的摇篮;念及长江,我们激情澎湃,她承载了厚重的历史人文和风雨沧桑,其刚烈的性格,来自伟岸挺拔的喜马拉雅山脉,翻卷的浪花,恰如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品格;面对长江,古往今来,多少骚人墨客,把酒临风,挥毫作赋,把一首首脍炙人口的诗篇,印刻在中华文学史上,铭刻在华夏儿女心中,永不磨灭。
话说小鱼,未睹其面,未闻其声,但点开其在江山的文集,不禁使人感慨万千。其在江山近三年时间里,发表文章近850篇,且大部分是诗作,文章编辑数达1140篇,名人堂、绝品宗师、江山之星。一串串光环并不重要,数字更是枯燥无味,但至少可以说明,其孜孜不倦伏案文字特别是诗歌的矢志不渝,其无怨无悔默默付出为文友们辛勤劳作的汗水。试想,一个芊芊女子,弱弱淑女,这其间,承受了太多的甘苦与辛酸,承受了不尽的误解与凌辱,回首时,须眉有坚韧,闺中无泪花,“都吟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话说小鱼的诗歌。江山之上,群星璀璨,高手如云,在下孤陋寡闻,但特喜欢的新诗作者,是常来酒家做客的十五岚、秋风向晚、杨忠雄、lizb1997、小鱼等诸多诗人,他们的诗歌,各具特色,无不在低吟浅唱中,吸引人的眼球。但小鱼的诗歌,却以自己独特的风格而见长,难能可贵的是,她总是在深深的思考之后,大胆创新,踏入她的文集,会看到,才刚的委婉柔媚,转瞬就大气磅礴,一时的风花雪月,转眼就写意江山。诗有千意,文有百解,不在此文范围,读者自有评价。
在下和小鱼只是文字上的好朋友,亦或说其诗歌的忠实粉丝,无意为其歌功颂德,只是不齿于个别“文人”的卑劣行径,不齿于文人相轻的传统陋习,不齿于那些无谓的唇枪舌战和中伤,才越题而叹。
“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我住长江头》分三节,层层递进,字字抒情,意寓深远,回味浓浓。
“秋风不断鞭打长江。奔流不尽的酒/一饮难尽这千古清流/猿声依旧稠呵。仍有婴儿瘦/拉纤人的脊背薄,只背得住大雁鸣/背不动沉甸甸金秋”
远古吹来的秋风,携带着岁月的印迹,吹皱了一江春水,过往的记忆,已经深深铭刻在刀削斧劈的岩石上,在炽热的岩浆中,在暗自汹涌奔腾。
奔腾的,那不是水,是中华民族的血液,是醇浓的民族魂,是陈酿千年的杜康,是酣畅淋漓的情怀。
一饮而尽,喝吧!浩浩五千年的历史,丰厚;喝吧!烽烟叠起的嘶鸣,激荡;喝吧!清澈见底的溪流,长流。千古清流,风雨沧桑,意犹未尽,只有醉人的情怀,在连绵不绝的涌流中。
读到这里,就使人想起了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猿声不断水不断,孤帆远景泛中流。巍巍青山,耸立在两岸,一条大河,在儿女心中流淌。仿佛,那猿声由远及近,灵巧的猿,在丛林中成群结队的辗转,在树梢优哉游哉的惬意;仿佛,山间走来了皮肤细腻、身材窈窕的淑女,在采摘着野花,在追逐着蝴蝶。
世道沧桑,一切远去。
“嘿嗨,嘿嗨……”拉纤的号子,一阵阵传来,纤夫的脊梁,撑起了大山,流淌的汗水,汇入黄河,惊诧的大雁,嘶鸣在长空。江中的舟船,缓缓而上,逆流中,伊人,还在水中央眺望。
鸿浩成排,蓝天如洗,啼声阵阵,声声印刻在纤夫的额头上。风吹稻花,沃野千倾,沉甸甸的金秋,在劳作的父老乡亲阡陌的皱纹上,在纵横交错的烟雨江南中。
拉纤人说,背得住大雁鸣,就能背得住万里长空。
金秋,醇酒,纤夫,大雁。
“雪霜长降,天空吐银唾玉/粉饰不了茅椽破旧呵。西风凄紧/渡头几番渔歌起/孤帆远景载乡音缥缈/青云长空悬。是处归思难收”
残秋远去,寒冬来临,茂盛的蒿草,已经染满霜花,只有从天而降的飘雪,洋洋洒洒,铺陈着大地。
那雪花,如银,预示着丰收;那雪花,如玉,彰显着纯洁;那雪花,如歌,唱出锦绣。
家乡,在大山深处,在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的偏僻一隅,在山中儿女的心坎上,在游子的情怀里。长满苔藓的茅屋门口,寒风凛冽,老母亲还在倚门翘望,秋风吹起她的白发,秋雨淋湿她的皱纹。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望穿双眼,望断天涯,儿女就像天上的风筝,飘飞得无影无踪,但这根长长的风筝线,永远系在母亲心上。
山脚下那条江,波浪翻涌,古老的滩头,古老的渡船,在古老的榕树下沉睡。夕阳西下,打渔的父老,摇曳着那支木制的小舟,踏着夕阳归来,波光粼粼的江面下,留下了画家的水墨。
风浪起兮,歌声起,歌曰:长江之水波连波,几度夕阳任评说,最是一年丰收日,歌声满船鱼满仓。
渔歌悠扬,映红了天边的夕阳,映红了父亲酡红而憨厚的微笑。
离开家乡很久很久,进入红尘太多太多,他乡的水土是不是能养育你,他乡的话你会不会讲,有没有梦要带回故乡?
孤帆早已随风去,乡音缥缈在梦中。那破旧的风帆,载不动厚重的乡音,缥缈的云朵,留不住轮回的四季。
只有青云,悬挂在思乡的情怀中。问苍天,春归何处,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我的相思我的爱。江水答,在一望无垠的远方,在惊涛骇浪的大海,在地平线消逝的地方,在梦寐中的香格里拉。
滩头,渔歌,家乡,游子。
“朝辞白帝。一封长信/装着一颗滚烫的心。千军万马顺流/滚滚尽。彩云间里拜相封侯/三千里水路呵,空悠悠/一页白帆,尽被两岸青山书”
孤帆远景早已消逝,长江之水还在天际流淌,斗酒诗百篇的李白老先生还在饮酒赋诗,“朝辞白帝彩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写一封长长的信,如委婉曲折的长江,从炎黄子孙的胸腔里奔涌而来,穿透了岁月的星空,从五千年前就写到如今,写到将来。
情感移动,高耸了喜马拉雅,地核深处,如火山般喷涌出激情,煮沸了长江的波涛。那是一个个华夏子孙,用一颗颗滚烫的心,凝聚成的河流山川。
看吧,滔滔江水,如千军万马,开山劈石,过险滩,闯激流,一路高歌,向着海洋,向着心中的理想,奔流,奔流,不息的奔流,直到到达理想的彼岸。
极目时,天上的云朵,在尘封的岁月里,在广袤的大漠上,在巍峨的群山间,在碧绿的草原上……拜相封侯。“一将功成万骨枯”,有谁知道,将军的勋章,是士兵的鲜血凝成,难怪,“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只留下帝王的威仪,在唐诗宋词中,在千古江山里。只留下三千里水路,还在一页白帆中,在两岸青山的怀抱里,孤芳自赏。
疆场,将相,帝王,青山。
《我住长江头》——
秋风吹皱江之酒,不是水,刚烈,醇浓,神女依旧,猿声已远,拉纤的号子,悲秋的大雁,定格在时空中;孤帆远景,载不动秋风凄迷,碧空如洗,只有归思难收。
古老的滩头,还在堆积着“滟滪堆”(唐诗有“城西门外滟滪堆,年年波浪不能催”);喧嚣的渡口,遗忘了乡音。不变的家乡,茅檐蒿草摇曳,童年的歌谣,已随落花付流水。
马蹄声嘶,三千里江山迎送着过往的白云,朝寄锦书,千军万马踏碎了空寂的疆场,只有两岸青山,还在痴痴的守候中无怨无悔,只有翻涌的波涛,还在那片孤帆上涌动。
下一首《君住长江尾》,与之遥相呼应,也为三节,诗歌不长,录如下(篇幅有限,情景相近,在此就不展开):
“落木潇潇下。枫树林已点燃/整个归程。霜叶犹在与二月花媲美/将三峡背在身上。回乡吧/你听——/每一朵浪花如马蹄哒哒”
“你看这婴儿瘦。你听那猿声愁/潇湘细雨/洗刷不去层层叠叠的波纹/枕上鸳鸯渐冷:/年华渐逝,长江不肯向西流”
“那就一别龙门。只需年年有鱼/摘一朵雪芦花当簪/饮三月烟花为酒。牛羊为伍/巫山的云四彼此的呼吸/共植一窗秋月春风”
《君住长江尾》——
无边落叶悄悄下,霜叶红似二月花,从乍寒还暖的初春出发,等到枫叶红了的时候,你才背着沉重的三峡回家,身边的每一朵浪花,写满沧桑,情系天涯。
当年窈窕的身姿,在菲菲细雨中堆积了岁月的皱纹,仰天长叹,潇湘水暖,挡不住步履匆匆的年华。当年的海誓山盟,在暗自涌动的波纹中搁浅,不回头,情歌浅吟,风雨铅华。
龙门高耸,扬州依旧,飞溅的浪花,还在放牧着巫山的牛羊,春花秋月,簪花环佩,邀上缠绕腰身的薄雾,斜倚栏窗。
……
这样的诗歌,意象纷呈,张力无限,有词的婉约清爽,有歌的缠绵柔情,有诗的狂放无拘,读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应该说,怎么解读都不为过,掩卷之余,一些诗句后面的场景,还在脑海中萦绕。
感觉第二首比之第一首,要略逊一些,且较多场景和给人的遐想,在下认为与第一首相近或者说部分雷同。好诗歌不在于字词的长短和呼应,点到为止,让读者去展开想象的空间,这样应该更好一些。
非常喜欢《我住长江头》这首诗歌,有感而发,信手涂鸦,肤浅的解析,却发自肺腑。
但是意外之喜,所以特别开心。感念在心,在此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