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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从“死囚”到“圣哲


作者:何俊锋 秀才,1825.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202发表时间:2011-12-07 09:29:35

从“死囚”到“圣哲”
   ——张兴海《圣哲老子》创作历程
  
  
   2007年对于周至张兴海来说的确是不平凡的一年。连他自己也意想不到会在即将退休的年龄竟然还爆出个冷门,一部厚重之作让他跃身于陕西著名作家的行列。
   去年以来,陕西文学界接二连三地抛出了许多“重镑炸弹”,50多部长篇小说横空出世:贾平凹的《高兴》、叶广芩的《青木川》、京夫的《鹿鸣》、红柯的《乌尔乎》、冯积岐《村子》、冷梦的《高西沟调查》等,在这些早已名闻陕西乃至全国的著名作家作品排名中,张兴海经过十年打磨而刚刚出炉的《圣哲老子》也名列其中,并以最快速度吸引了广大读者的目光。在举世瞩目的国际道德经论坛上,《圣哲老子》作为文学类献礼读物,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国的学者、高道的眼球。在不久的十七届重庆全国书市上,这本书订单火热,大获好评。陕西省第五次作家代表大会上《圣哲老子》再次作为礼品书目,又一次刷新了三百多名作家的目光。张兴海一下子成了媒体追逐的热点人物,《文艺报》、《中国新闻出版报》、上海《文景》杂志,陕西的主要媒体竟相报道了《圣哲老子》的出版消息和专家的评介。著名评论家雷达称赞该书写得“古意盎然,独有心得,文笔清雅,就连后面《道德经》的译文也非常精练”。
   《圣哲老子》的成功问世,是张兴海几十年创作过程中一个标志性的里程碑,这次“井喷”对于已经沉寂了十年之久的张兴海是意想不到的偶然,也是意料之中的必然。十年前,张兴海产生写老子题材的想法时,就在心里给自己制定“四个一标准”,要么不写,要写就要写成一部圣书、一部奇书、一部才书、一部诗书。十年来张兴海把“四个一标准”看成他追求的目标和高度,看成是他对外界的宣言,甚至在别人认为这是谵妄之言,轻狂之说。
   细究起来,张兴海这样选定目标是有原因的,1995年,在陕西作协第五届双五文学奖获奖名单上,就有他现写的长篇纪实文学《死囚车上的采访》。本来是一起轰动川陕的特大诈骗杀人案,主要案犯已被执行枪决,而西安公安局的侦破人员也一波三折鬼使神差般地演绎了破案传奇,在当时通俗文学迎合书刊市场,凶杀侦破类作品大受青睐,某出版社约他将这个题材操作成畅销书时,他却另有选择。“一个小说作家所写的题材作品,必然在思想内涵、人物形象、章法语言方面见长,达到一定的文学品位”。著名作家贾平凹在这本书的序言开首就点明了他的追求。轰动的大案被放在一边,侦破过程也只作为附录写了千把字,重点则是杀人团伙首犯,描绘这个人物从有奇伟之志到有奇恶之举的心灵历程。该书出版后即获好评,陕西日报以“轰动的大案与沉静的作家”为题,介绍了他的创作过程。青年评论家李国平认为该书第一次把首要案犯当作主角去写,具有开创性的意义。
   开掘灵魂关注社会
   《死囚车上的采访》获奖,让张兴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对俄国作家爱伦堡的这段论述理解得更为透彻:“人们早先是发现大陆、岛屿,不久大概就要开始发现行星,但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无论是过去或是在未来的一切时代,最重要的则是发现人的心灵。”展现人物的心灵,写人物的人性,写人物性格的丰富性和矛盾性,既有人物自己心理的矛盾,又有人物与环境与时代的矛盾,英雄的乐章或者个人的悲剧就合乎情理地产生了。
   张兴海既是冷静的,又是热情的。他要让自己笔下的人物以时代的风云为背景,与老百姓关注的社会热点渗透在人物交织的故事中。1998年出版了小说集《丢官》,收录4部中篇3个短篇。《丢官》的主角是一位县委书记,他是个性格豪爽办事果断的人,外号“姚青天”,走马上任后,很快为当地干部群众办了几件实事,他管辖的一个乡,由于乡政府肆意增加提留款,在催逼群众上交费款时出现村民伤害乡干部事件。“姚青天”为了全县尽早完成费收任务,指令公检法严惩凶手,以故意杀人罪判决。后来这位书记因在官场不测风云倒台。在他革职之后回乡闲居的日子,那个凶手的村子全体村民出动,敲锣打鼓来到他的村子,有意对他羞辱。他这时才明白内情,下定决心要为受害者平反昭雪。小说主要描写这个丢了官的干部,如何乞求昔日的下级,一面自己深刻反省,一面体会人情冷暖,为下层老百姓讨还公道。著名作家周明评论说:“这位丢了官却没有丢掉良心的干部,决心还老百姓头上一片晴天。这不仅是书中人物的心声,也是作者有力的呐喊。这种强烈的民本意识,恰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具备的”。
   不久,张兴海又创作了五集电视剧《月儿圆了》。在周至县集贤村,传统的古乐濒临灭亡,亟待抢救。出于这种重视民间文化的需要,他赶写剧本,剧中主角管子的形象逼真生动。中央电视台播出后即获好评 ,并获西安市五个一工程奖。
   精诚所至 老子显灵
   虽然有这些作品问世,并没有达到张兴海内心想要的那个高度。因而他要从老子的题材中寻找看点、寻找突破、寻找一个自己心目中的高度。张兴海说,他不是纯粹出于对老子的敬仰才写老子的。最早萌生这个想法的缘由,是他看到人家河南、湖北、安徽等省都有自己地域特色的老子,而作为老子归宿地的陕西却一直是个空白,他写老子就是想填补这个空白,并要写出既神圣而又很人性化的老子。他发觉了老子其人与《道德经》对整个中华民族都有着重大的现实意义。他意念中的文学观念已经回归到文学的本体,不论从历史角度、学术角度、还是文学品位,他都尽力地去超越。他的“四个一”成了鼓舞他前行的方向标。
   自古以来,老子就是一个过于沉重的题材。老子究竟是谁,老子如何阐释,至今仍是一个众说纷纭的谜。写的太学究了,没人爱读,太戏话了,又偏离历史史实。刚一动笔就有友人劝他放弃,几次框架搭起后,又几次推倒。张兴海曾一度丧失了信心,甚至已着手重新写一个农村题材的长篇。但老子的这主线却一直在他脑海里埋着,不时地触动着他敏感的神经,这让他欲罢不能。后来,他再读《诗经》,重看《易经》,不经意间,天眼开了,灵感来了,于是他激动难捺,重新构思时,一下子就有了把握。
   小说不是历史,历史更不是小说,他没有圈在历史框子中研究老子,也没有以小说的形式去写历史、写传史,而是尽力寻找活生生的走下神坛的老子。为了塑造生活化、人性化的圣哲形象,他首先需要弄清老子在史书中的情形,民间传说中的有用之处,更要从理解《道德经》的内涵中摸清老子的性情。十年之中,张兴海只要是一个人独处,就会苦思冥想:我若是老子,该怎么读书,怎么走路,怎么坐着思考,怎么与人交谈,他的思维完全浸入到了老子的境界之中,那种虔诚情景,让我想到农村那些神灵附身的“顶神”。有一次,西安几位作家知道张兴海在写老子,专程来周至听他谈经论道。张兴海也有意表达自己的看法,还若有其事地为他们模拟老子闭目枯坐,玄览神游的情形,并设想和模拟了老子在不同场合的言谈举止。在写作中,他有意让老子卷入矛盾冲突,在感情的大波动中自然地流泻心中的潮水。他把自己完全融入到老子这个人物形象中去了。为了写作时心中有数,笔下扎实,他动身去了老子家乡河南省鹿邑县,以及相关的亳州、洛阳、曲阜、函谷关,进行实地考察,沿着老子西行的路线,寻访老子的踪迹,写下了数万字的考察日记。他在大量占有史料和广泛收集传说的基础上,以文化人类学为依据,以深刻的生命体验和巨大的想象力来创作这部巨著的。他不仅写老子的个人家庭生活,甚至包括性爱在内的内容,以大胆地意识流的方式写出了老子悟道的全过程,同时也融入了自己对社会生活的认识,对道的理解。著名评论家鲁讯文学奖评委李星先生说:“《圣哲老子》空前真实地再现了老子痛苦、寂寞、孤独的生命和人生历程,揭示了他创造道家学说的思想,心灵和人格背景,以庄严而又恣肆的叙述和具体生活的细节展示,让老子这一中华民族的伟大哲人形象,伟大而又世俗,精神而又肉体地矗立在21世的国人与世界面前。”
   张兴海在《圣哲老子》中成功地塑造了老子、孔子、孙子这样三位伟大的先哲,让他们在百家争鸣,思想解放的春秋末年,在学术思想的天空里,群星璀璨,光耀千秋。他让道家、儒家、兵家三位始祖集于一堂,还有天文始祖尹喜、杰出乐人苌弘等等,可谓是圣人云集,全是有光环的大贤。这些大贤大圣在他的小说里各自有他们的性格、人格风采和思想成就,他们在各自的人物角色中相互辉映,相互衬托,更能显示他们独特的人生道路和思想学术的光辉。而张兴海的高明就在于不扬此抑彼,也不扬彼抑此,他以理解和崇敬之情、以老子为圆点,逐一展示了圣贤的风采。看来“一部圣书”的愿望是达到了。在周室式微、诸侯崛起,私家壮大,诸侯兼并,礼崩乐坏,人心贪婪的春秋战国时代背景下,张兴海没有用一般化的情节、细节写老子悟道的过程,而在神圣的氛围下,呈现出一个学者和思想家的形象,以人性化的角度写老子的恋爱、结婚生子、当官、参与朝会、交友,最终辞官,走进大自然,走入自己的晚年生活。在“悟道”这个具大的创造空间里,张兴海发挥了老子本身具有的奇异、神秘、大智、莫测高深的特点,非奇法不能生妙,不能传神,于是他保留了当时和此后人们赋予老子的神圣光环,如李母食李子而怀老子,孕期81年,老子居住和行走时的紫气环绕等等,赋予了这个崇尚自然的思想家以神秘主义的色彩。因之“一部奇书”悄然形成。纵观全书中涉及到的先秦典籍,诸子之学,更能展示作者本人的博学与多才,“一部才书”当之无愧。至于“一部诗书”的概念,当每个读者读完那些穿插在全篇字里行间的古诗词语和民间俚谚,尤其是秦人采药时吼出的那首痛快酣畅的《叠合歌》时,你就发现“这种来自生命、来自肉身的理乐,在草根文化和民间智慧里,有着朴素而有力的呈现”(王仲生语),“一部诗书”跃然纸上。
   作为一部圣书、奇书、才书和诗书,“《圣哲老子》在原则上还是一部散文化的长篇小说,可以当作散文来读,随时翻览,随时中断,不会影响阅读效果。它的理想读者,更在乎的应该是其中丰沛的艺术含量,繁茂的文化元素和意象安排。”(国稳社语)。那些以乱古今的即 兴创作,在宣染气氛,抒发情感、表现人物情绪上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十分有助于今天的现代读者去认识那个古老而久远的年代,对增加作品的可读性、娱悦性注入了一支兴奋剂。
   对文学的执爱和痴迷,使早已过知天命年的张兴海仍然健康而旺盛,充满着生命的旺长。他从文化馆领导的位子上退下来后又当了《周至文艺》主编,为当地的文学事业无怨无悔的尽着力。当别的一些著名作家在大作问世之后,便忙着去开作品研讨会、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他却在大脑里构思着另外一部农村题材的长篇,给人的感觉是整日都憋足了一股劲,他的创作似乎临近一次“井喷”的边缘,也许在你不经意间会突然给你一个山崩地裂的惊喜。张兴海的形象让我想到了厚畛子那棵铁甲神树,似乎越老越能显示出其生命力,那棵盘根错节、古老飘逸的老树,每根枝杈都伸得那么有力,如一本书的封面。
   张兴海就是文坛上的一棵老树,一棵百年不朽的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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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有力度,广含内容的"序言"式佳作,圣贤与现代张兴海同放光芒,会有更多的人去读<<圣哲老子>>的[编辑:古风余韵]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11209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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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古风余韵        2011-12-07 09:30:38
  这是一篇有力度,广含内容的"序言"式佳作,圣贤与现代张兴海同放光芒,会有更多的人去读<<圣哲老子>>的[编辑:古风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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