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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游戏(四)

作品名称:不如游戏      作者:司药      发布时间:2011-12-08 21:08:34      字数:5351

10]

今晚聊天室,嗬,那个热闹!
“给我一酒瓶,整死狗日的小日本。”“下次我逮一小日本,非废了他小子不可。”“再跟我提日本,我跟你急!”
…… …… ……
“今天这是怎么啦。闹的。”笑晚见尼可在座,顺嘴问道。
“小声点。别引得群情激愤。”尼可用两个短句警示笑晚。
笑晚被尼可的小心搞得奇怪,“我没说什么呀。”这个平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今天怎么怕起事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尼可一副先见之明的样子。
“嗬,你还神了,连我想什么都知道,那你说说看?”笑晚笑了,心里,为尼可的话,微微一动:一个人能猜到另一个人想什么时,说明什么?
尼可并不顺着笑晚的话题,“反正我是坚决抵制日本的。”
“怎么个抵制法?拎着酒瓶,拿着水果刀,开着日本车,到日本领事馆前扔一地垃圾,狂吼乱叫,以示抗议?”笑晚的情绪开始发热。
笑晚最反感形式主义。说到“抗日”就忍不住地烦。对日本,我们国家好像一直拧着劲,过段时间,就要“嘈嘈”一阵。
偏偏日本还上劲,一会儿参拜“神社”、一会儿“贸易”管制,政府的,民间的,好像故意在磨练中国政府的耐性。“为什么只说不练!”次次都是抗议,次次都把笑晚气得牙根痒痒。
可以不跟他们做贸易嘛——急死他;可以不用他的车嘛,让它烂在生产线上;可以和他断交嘛,让他狗一样来求咱……现代版的“抗日”办法海了去,可,为什么,我们的政府、我们的民众,就好耍嘴皮子!
闹来闹去,倒是帮日本人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的首相就是不参拜“神社”,韩国人也不会买我们的车;中国人即使天天抗议,也一样离不了日本货。
这样的对照让笑晚无地自容。她的思绪又闹哄哄地回到她亲身经历的那场招标会。
那是一场医疗设备招标会。投标公司分别代理的有美国、德国、日本等不同国家的产品。笑晚作为招标会专家成员之一,具有一票资格。她的一票,没有投给日本产品。虽然凭心而论,日本产品的科技含量、技术参数优于同类产品。
“这就是你那畸形的爱国情结?”子明嘲笑笑晚。
“我不管,我就是看不惯日本,就是不愿意我们花银子去替他纳税。”在日本问题上,笑晚向来不讲理。
家里准备买车,子明做车博士状,网上、车市,海量的车信息,他是来者不拒,统统买单。但具体买什么车,子明还得有笑晚“指明方向”。“你是总司令嘛,买什么车当然得总司令明示。”子明喜欢开玩笑。
“干活的总司令好歹也是司令呵。”笑晚调侃着,接过“帅印”。有不当司令的办法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这个“笑晚你说”,那个“交给笑晚”,再说“看笑晚的”,哪样让她省心?
“好家是治出来的,好男人是管出来的。”子明腆着脸,甘心当他的“气管炎”,甘心做他的甩手掌柜。
笑晚这个总司令对车的态度无比大度,放权于子明,“只要不是日本车就行。”
“你……”子明哭笑不得,“你这都什么逻辑,简直是死脑筋!”
“我就死脑筋了,我就不愿给日本人纳税。”总司令铁腕独裁。子明无奈的呀!
“得,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拜托,今儿,咱不说这闹心事,行不?”这会,尼可看了笑晚的回应,也想尽快转移话题。看来,尼可也领教过笑晚的死脑筋。
“你说,你说,我们的抗日怎么总是这么没成效?”笑晚不买账,不依不饶。
“不管你怎么讲,我抗日到底。”尼可无可奈何,只好顺着笑晚。
“关键在于我们的国人,说起抗日,总是说的比做的多。”笑晚自顾自地继续“抒情”。“我以为我们要想抗日,首先得闭嘴,然后,教育我们的孩子,比照着日本,发奋,也争他个世界一流。到那时,咱还用这么劳神费力地白费唾沫?”笑晚的“抗日”情结一旦触发,也是话多到泛滥。

11]

快十一点了才回到家,笑晚疲疲地跌坐在沙发上。肚子咕咕叫,她也懒得去弄饭。随便泡了包方便面,就去冲澡。子明还在医院,那一车病人,估计得让全院医生护士忙个通宵。
四十三个病人,断胳膊断腿,算是轻的,脑挫裂伤、内脏破裂的占了一多半。八个手术间全部开放。麻醉师一人管二个台,血压下降、心律失常,一会儿一会儿地还是出状态,让他们恨不能有分身术、有超能力拽住那些生命体征。外科那帮子号称能站能憋屎尿能饿肚子的“全能”圣斗士,从早上五点到晚上十点多,近二十小时的连续“作业”,平时手术中的调皮话、玩笑话全没了,所谓要乐观战斗的圣斗士,这会儿全“没电”了。
晚上十点院长带着县领导来慰问时,大家的脸肌都僵硬得笑不出来了。“加把劲,我们要尽全力救治,千万不能让病人再在我们医院出‘人命’。”院长避开县领导,暗自拍拍主任的肩头。“我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如果病人还是执意要死,我也没办法。”外科主任摊着双手,拒绝认领这高尚的政治任务。
笑晚也是特看不惯,每次出大的公共事件,领导们总是腆着脸拍胸脯子:要有高度的责任心,为人民的生命负责。是医生能不为病人着急上火?可人命是你几句高调喊出来的吗?不过是担心自己的乌纱帽。
“算了,别跟政客们较劲,咱凭良心治病救人就是。”子明一向自有定力。子明这点,笑晚尤其佩服。他好像是天生做医生的料,对病人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当医生的,听不懂病人,还玩什么!”子明翻笑晚一眼。
本想今天太累了不上网,可在床上翻腾到快一点,笑晚是越睡越清醒。她披了外衣,坐在电脑前。
以弯弓上线的笑晚一进聊天室就又遭到梦的衣裳的堵截。
也许这个女人只是为了引起尼可的注意,或根本就是为了让尼可“醋”,才佯装与其他男人火热聊天的吧,笑晚暗自嘲笑梦的衣裳的“女人的小手腕”。
“弯弓,可不可以理解成‘眉如弓,情如箭’?”顺着梦的衣裳的问,笑晚仿佛看到她唇边略带挑逗的浅笑。
“高论。第一次见识到‘只识弯弓射大雕’还有这么另类的注释。”笑晚高了兴,也发了愁——主席要是看到自己的诗词居然有如此与时俱进的注释,会不会龙颜大怒,拍案而起,革她小资产阶级的命啊。但手下,笑晚赞赏梦的衣裳,“有个性。你一定是个善解人意的MM.”
“你以为善解人意的女人就是美人?”梦的衣裳柔柔地贴过来。
笑晚本能地闪下身子,笑道,“当然,对男人,MM的善解人意就是天下最美味的饕餮盛宴。”
曾几何,子明被笑晚的敏感、任性折磨到忍无可忍时,总会妥协于“幸亏你还善解人意,否则我们早玩完了。”笑晚那时就知道,善解人意,是男人对女人最底线的期待和依赖。
“那为什么总要求女人善解人意,而男人就可以不管不顾?”梦的衣裳又联想到她与尼可的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
表面上看,尼可与梦的衣裳的对话是流畅的,默契的,有时,也是情意绵绵的,但,好像尼可总是若即若离地游曳于情感边缘——偶有一天,与梦的衣裳重拾感觉,旁若无人地黏腻派对,大秀恩爱状,但,再过一天,尼可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根本不认得梦的衣裳似的,对她爱搭不理,与其他MM聊得热火朝天。
对尼可,笑晚的情绪也有了变化。之前她也会在意尼可“理不理”她,但慢慢的,她更愿意“坐在城墙看风景”。因为笑晚对尼可,慢慢看出了端倪,她不愿意被尼可这只蜻蜓轻盈灵巧地点水。
梦的衣裳却对尼可,不能自拔。
网络虚拟场,尼可已为大家示范,一切不过是游戏,可还是挡不住有人动真情。唉,女人哪,多情害人!笑晚为女同胞们叫冤不已。
“可怎么就有某些人对爱的盛宴视而不见呢?”梦的衣裳愁死了。
光标停在对话栏,一闪一闪的,笑晚却好一阵子无语。
梦的衣裳追过来逼问,“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视力都有问题?”
何止是视力问题,直接是脑瘫!笑晚想着尼可对梦的衣裳的“点水”,愤愤不平,但她的手指像被鬼牵了,冒出这么句话,“不过是游戏,善解人意又怎样?”
自己这是怎么了,干嘛这么说话?盯着自己所说的话,笑晚又在黯然神伤:又是“十年”在作祟!不是说好了,那只是一场游戏,院长没赢,你也没输嘛!但,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洒脱地挥一挥手,轻松说bye呢!
唉,怎么可能洒脱说bye,十年用情!满腹委曲,满腔幽怨,泪又浸在眼中。他怎么可能装作视而不见,他怎么就能下得了手,伤我害我!笑晚以为已淡去的伤痛,又浓浓而来。
“我没有游戏!!”梦的衣裳受了刺激,恨不得用惊叹号敲笑晚的脑袋。
今晚,笑晚重又颓废,“美女,这世间,没什么不是游戏,咱不如游戏。”浑身软塌塌的,没精神,却突然惊呼,“怎么可能!”笑晚绷直身子,紧盯着眼前出现的词组。
“美女”怎么可能和“凄”连在一起!笑晚又一次被五笔输入法玄妙的组合,搞得魔怔了——“学生”与“沉重”的阴影还未散去,这又出来“美女”与“凄”的“同根”,敲打她脆弱敏感的神经。
世间的事,难道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机在其中?!笑晚惴惴地想。

12]

刚上线,便有人请求,“我可以跟你聊一会儿吗?”打开资料,知道“晴空”是个32岁的女人。“好啊。”笑晚手上说,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说实在的,笑晚怕和女人聊天。她们绝大多数话题是令人烦闷的情感。而她最怕听女人们情感不幸的倾诉。
累,真累。
“十年”的伤痛,曾让笑晚反反复复陷在痴痴傻傻的疑问中,最后把自己都问烦了,问到自己都不愿搭理自己了。所以,“十年”经历过后的笑晚,很怕这样的倾诉。
是怕的。情感困惑面前,不管你怎么努力地寻求标准答案,你最终都是走入死胡同:如果有谁能在情感上,听进去半点他人预见性的忠告,就不会有那么无解的误入歧途。无解的东西,笑晚不愿再耽误功夫,去求解。
“见到你真高兴。”晴空规范的礼貌用语。
“我也是。”笑晚也礼貌回应。“今天心情很好哦。”笑晚又随便跟了一句,本能地,她不愿意听到“烦恼”,她想引导话题走向轻松。
“不好。我很烦。”晴空的话打破了笑晚的幻想。
“哦,有点意外。”笑晚实说自己的感受。“为什么?”算是礼貌,她只能接着问。
“你相信爱情吗?”晴空的问题来了。是女人都会问的问题,来了。
“当然。”笑晚确定。
从不怀疑,从来确定。否则,自己根本没法走出那毁于一旦的十年。“有什么呀,就当咱十年上了一课!”子明对院长也气,但他不以为然。“我们该有的会有,他连个暖被窝也没有,谁更可悲!”
院长没有“暖被窝”是全院公开的秘密。他的老婆跟他分居N年,也没换来一纸离婚状。院长有恒心,也有耐心,为了他的政治前途,他的政治形象,他绝不离婚。
笑晚以前觉得院长还挺男人,不为儿女情长误了江山,但自己经历了院长爱江山爱到排它一切,她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冷入骨子的可怕。
在那些“他人即地狱”的晦暗日子里,蜷在子明温厚的怀抱,笑晚慢慢暖了过来,慢慢想通。
人世间,真的不可以柏拉图的。没有什么,可以纯粹。如果自己真的纯粹,怎么可能因为这样一件事,就要死要活的呢。你还是对院长有所求的啊!笑晚突然发现自己曾几何,也已坠入了万丈红尘,为名利,与自己、与他人搏杀得红尘万丈。
院长毕竟是“他人”,干嘛那么较真!不过是晚一年的职称晋升,干嘛那么不依不饶!院长高深莫测的脸,再现于笑晚眼前,不再似刀,扎得她心痛,让她绝望,她也终于可以又回职业状态:波澜不惊地做策划、促落实,职责怎么写,咱就怎么做。笑晚再看院长的眼睛,也冷淡空洞到无物。
那重重的“十年”,终于被轻轻地放下了?笑晚不愿回答自己。
“可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了,还是留不住他?”晴空开始倾诉。
笑晚知道,今晚注定又要听到一个怨妇的故事,她无可回避地随了一句,“你做了什么?”
真的想回避的,为什么总是避不开!笑晚沮丧地想。先是被自己的十年一梦纠缠,近期又被朋友们几乎同时遭遇的婚姻危机纠缠。
一个是老公出轨。五十多岁的她不甘,争、吵、闹、跟踪、寻死……两个生活在一起几十年的人,反目成仇,她却犟着不离婚。“我就不离婚,除非他把房子、存款都给我。”她标出自己的底价。
“人都没了,还要那些东西干嘛?物是人非的感觉很痛的。”笑晚的生存道理很简单,没有爱,其它便一概没有意义。
“情已没了,再没有钱,那我跟他耗了大半辈子,岂不是真落得个两手空空?!”她清凉的泪砸向笑晚温情的理想主义。笑晚无言以对,只有“陪哭”的份。
但,多次“陪哭”后,笑晚总是设法躲避她祥林嫂般的第N+1次哭述。
笑晚知道自己眼泪多,但她还真不想为这样的事再流眼泪。有什么呀,爱没了,情没了,闪人就是,重新再来就是,哭哭哭,哭有用?!笑晚对自己的女同胞恨铁不成钢:一个男人都哄不住,还好意思哭!
还有一朋友,老公“花”是一直的事,她从来都是忍,却突然有一天,她不忍了,一定要“离”,吓得她花心的老公紧急求助于笑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笑晚苦笑。
劝了这边,劝那边,两边的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两人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笑晚和她的手机一样,被耗得快要崩溃。
再有一位,说起来更邪乎。因为老公爱玩牌,不能经常陪她,就一日三吵,甚至以死、以离婚相挟,老公终不为其所动,该玩照玩,该吵照吵。
闹到不可开交,离家出走,笑晚他们就得请他们夫妻吃一顿,以联络感情,以重归于好。
“他们出事,怎么老是我们买单!”笑晚郁闷的。
“你就当他们免费为咱打预防针。”子明倒是看得开,乐得充当斡旋大使。
“可,幼不幼稚呀,自己的事老是别人在说。我们也吵,也闹,也有问题,怎么从来没有求助过别人?”笑晚托着腮帮子,发呆。
“说明我们没有问题。”子明笑得呵呵的,一副大肚弥勒状。
朋友的事不能视而不见,这网上的总能避免吧。嘿,结果……还是个逃不掉!笑晚无奈的啊!女人的名字叫弱者,就是这样来的?笑晚想得肝尖尖发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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