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不如游戏>不如游戏(六)

不如游戏(六)

作品名称:不如游戏      作者:司药      发布时间:2011-12-16 21:43:24      字数:6251

16]

十二点已过,月亮像个擦得铮光瓦亮的银盘,笑晚盯着月亮,想着院长的话。
今天酒有点过量,院长邀请笑晚共舞的一曲快三。用院长自己的话讲,要看我酒喝得到不到量,得看我的快三是不是风声水起。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风声水起”的结果是,一曲《为祖国干杯》下来,院长微微有些喘,但这并不妨碍他“抒情”。
舞厅的灯光,透着“职业”的昏暗,院长在小桌上随便拿了两瓶啤酒,向笑晚贴近一些坐了,递给笑晚一个,自己拿了一个,“当”,响响地撞了一下,自己先咕咚咕咚连喝几口。看笑晚拿着酒瓶不动,院长大着舌头说,“笑晚,近几个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想说对不起。”
笑晚心底潮动一股热流:不想说对不起的院长,又何必在意她在想什么呢!笑晚放下酒瓶,挪挪屁股坐得离院长稍远些,抱着双臂看着舞池。变幻的彩灯,仿佛一只只诡异的眼。笑晚眼里,是她压制又压制不让涌动的泪。院长还想再说什么,又一曲响起,有人过来请走了他。
好不容易放下的十年,怎么可能重续“旧曲”?笑晚把月亮盯出一片水汪汪的迷蒙。过去了,就过去,放下了,就放下吧。笑晚轻舒一口气,再次告诫自己:今后跟院长,只是职责了。岗位职责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免疫力太差,不能再用心用情,再入“他人地狱”。
虽说已想清楚,虽说那重重的十年,已被轻轻地放下,笑晚还是为院长迟来的“不说对不起”心生波澜。
他的不说对不起,是妥协还是安慰,还是也感觉,笑晚目前这样不添加个人情感的按职责行事,清汤寡水,缺盐少味?岂止是你觉得!笑晚突然感觉到委曲,郁郁的,胸口发堵。
真的很不适应只对职责负责。太长时间,笑晚早已习惯了对院长负责,凡事从院长角度去看去做。每一次策划,每一次达到预期,似有千般默契,笑晚习惯与院长相视一笑。那个过程……很享受。
但现在,做什么都只是搬着条款,条例,机械地去做。那些同样白底黑字的东西,原来有血有肉,情意款款,现在却干巴巴的,如枯骨一堆,令人生厌。笑晚现在的办公室状态,一个词可以准确形容:行尸走肉。她失去了原本的机智、敏锐和乐观,整天慵懒地窝在办公室,一天难说几句话。郁郁的,有时自己都烦自己的样子。干嘛呢,你怎么就不能以游戏心态去做人做事?她批自己,她强令自己以游戏心态去做游戏。
其实,办公室迎来送往的诸多事,有几件不是游戏?一年到头,这检查那督导,有几次不是在走过场、走形式?“明知是游戏,我们也要认认真真对待。”院长也无奈,也坚持。笑晚会意,配合院长认认真真游戏,这些年,文明单位、十佳医院……医院在业内声名鹊起。但,对自己的十年,对自己对院长的柏拉图,用心用情的认真,最终倒是游戏一场!
不适合,太不适应!不可能,太不可能!但,不适应不可能的结果却是……!一向富于想象力的笑晚,无论如何想不到她的十年,她与院长,会是这样的结果。院长也不适应?想着紫光灯下院长迷离的脸,迷离的“不说对不起”,笑晚执拗地盯着月亮,把月亮盯进羊毛般的云层。
回到家,已快一点了,但笑晚还不想睡,习惯地打开电脑,又进入聊天室。
一眼看到“笑眼笑”,笑晚一抬手打了一排字:“你的名字让人联想,好好温柔的MM。”
“靠,什么眼神,男的女的都搞不清。”不曾想,换来楞头楞脑的一句。
笑晚一楞,发现是自己点错了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但她并不恼,不温不火地回道,“朋友,绅士点,你会更受欢迎。”
“多谢提醒,瞧我这臭毛病!”霍乱不好意思了。
“喜欢新闻吗?”笑晚把男人认作女人也不好意思,一边把话端转移到男人偏爱的公共话题上,一边心里直乐:这人的心理还就这么奇怪,女人被误作男人,觉得“多了几分帅气、豪情”,一般都不会太反感,但,男人要被误作女人,那百分百要给你摆脸子:没有哪个大老爷们娘娘腔。
“绝对嗜好。”果然命中霍乱的爱好。
“看了今天的莫斯科庆典?”笑晚想起早间的直播。
“还没有。”霍乱的回话让笑晚轻轻一笑:看来这个“绝对嗜好”也不是那么绝对。“徒有虚名。”笑晚嘴角微微一撇。
“说来听听。”霍乱看来还是一个对新闻感兴趣的人,要求笑晚为他“转播”。
“是为二战。六十位国家元首参加了庆典活动。”庆典活动规模空前。
“够盛大。”霍乱应道。
“但日本没去。”笑晚极不情愿地敲出“日本”两个字,心里别提多别扭。
“敏感地带,小心绕行。”尼可举着警示牌,过来。
好一阵子没和尼可聊了。貌似尼可也消停了似的,常常是默默地“坐在门楼上看风景”。也受伤了?笑晚想着尼可蜻蜓点水的身手,不由地抿嘴一笑,习惯地拉了一遍聊天室的名册,没有梦的衣裳。
还没来得及回应尼可,霍乱就又在动粗,“那些狗日的当然不会去。”
笑晚这次没有叫停他,只是轻轻地、清晰地说,“但有德国。”
“那是。德国是个清醒的民族!”霍乱回应得也干脆、清楚。
“那是你没被关进过奥斯维辛集中营。”尼可又凑一句。
霍乱不乐意了,“靠,怎么说话呢,这是!”
“靠过来日本也不理示咱,瞎嘈嘈没用……”尼可用文化人特有的雅骂,不紧不慢地“阴柔”暴躁的霍乱。
笑晚闻到了两个男人间的火药味,赶紧衬进去,“日本确实是骄横无礼的。”
“未必。以我看,日本的骄横还是有选择性的。”尼可今天好像吃错了药,逮谁跟谁“抬杠”。
“有什么办法,那些狗日的,强啊!”霍乱也转了风向的话,对笑晚很刺激。
也是!想来说窝气。同样是经历战争,同样是国民经济濒临崩溃,同样的一片狼籍百废待兴,但人家日本能憋着一口气,用几十年整出硬朗朗的民族气势、国家形象、世界地位!唉,同样是人,差别咋就这么大捏?笑晚觉得,这句戏谑用在这里,增加的不是戏剧效果,而是一把刀,扎在中国人的心窝子。
“你不会没听说过‘盛极必衰’吧。”笑晚赌着气,心态上有些扭曲。“盛极的日本,必然走向衰败,即将终结。但,前提是中国强过。”不得不用“但”来转折,笑晚郁闷的啊!——有些东西,不是嘴头上赌气发狠就能有的。至少今天,在日本问题上,笑晚自觉底气还很不足,相当不足。“我就不明白,我们的政客怎么还笑得出来?”想着我们的主席先生在庆典上款款的笑意,笑晚更是郁闷。
“整个就是一帮垃圾!”霍乱跳着脚骂。
“也包括你我?”笑晚讥笑。她不只反感日本,还特反感那些只会跳脚开骂的痞子国人。功夫别只使在嘴上,有本事跟日本飙着干!“垃圾!”她也横横地在心里恨铁不成钢地开骂。
“我是说政客。”霍乱向笑晚解释。“那整个就是一帮软骨头的吃货!”霍乱越说越气。
“就知道窝里斗的垃圾!吃货!何止是政客!”尼可扰乱视听,明里像是在声援霍乱,实际上是在“拆局”。
看着两个男人的“双口相声”,笑晚一时拿不准主意,是参战还是观战。
“我就不明白,咱不陪他小日本玩,会死?惹火了往那狗日的日本扔十个原子弹,看他还玩什么!”霍乱的恐怖暴力倾向。
“我又看到手拎酒瓶、口操国骂、开着日本车的抗日分子。”“我们的国人太多是能说不能练的主,所以……”笑晚又忍不住开口,忍不住感慨。
“对。这真是个问题!我就死不明白,我们的政府怎么就净是些怂包软蛋,被人快搞死了,还美其名曰‘策略’。靠!”霍乱骂得完全失了逻辑,没了“准星”。
“拜托,我还是以为,刷好牙是抗日的第一步。”笑晚胃里隐隐上翻。“痞子!”她的胃在强力排斥。
“这算是个什么事?”霍乱瞪着双眼,一时反应不过来笑晚提议的“刷牙”。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小不为之何以为大。”笑晚摇头晃脑,敲过古训。
“高论。我现在就去。呵呵。”霍乱乐呵呵地响应笑晚。尼可却阴阳怪气地跟过来,“不过是女人的怀柔策略。对日本,估计还得以暴制暴。”
“什么时候咱的钓鱼岛才能回来?靠,绝望!”霍乱还在“替古人担忧”,转而发狠,“下月去德国,永远不回来。中国就不是人呆的地儿!”
“具我所知,天堂不在德国。”尼可散漫地挑衅。
“永远也变不成德国人,那样会不会羞死——在德国死去的中国人是因为自己的国家强不过日本。”笑晚觉得自己也要羞死了。
说实在的,对大批大批的“移民”,笑晚看得明白,却还是不解,还是无奈。怎么外国的月亮就是圆,怎么海龟就是强过土鳖?
儿子还在读中学,子明就“锤儿不离鼓”地敲上了。“出国,要么欧洲要么美国!只有出国咱才能活出个人样,才能享受真正的自由和民主。”子明言论具有相当的煽动性,儿子被他蛊惑得蠢蠢欲动。
“儿子要想出国,同志还须努力。经考察论证,子明同志需要购置印钞机一台,请高级法院特此审批。”笑晚的一本正经引来子明的极度不满,“我们就一个儿子,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他出国!”“嗯嗯嗯,笑晚同志坚决支持子明同志的铁血行动,明天就把咱家所有的锅拿去砸了,卖了!”笑晚乐得直不起腰,手指着儿子,“你爸那是真爱你,锅都不要了也要你出国……”儿子也嘿嘿直笑,“不用那么夸张,我争取资学金。”
唉,出国,好像出国是我们救国强国的唯一出路。明知这样的逻辑荒谬,笑晚却说服不了别人,也说服不了自己。

17]

子明今天是哼着小曲进门的。
“怎么着,艳遇了?”笑晚从厨房伸出头,盯他一眼。
子明边换拖鞋边大大地点点头,“嗯嗯,好大好大的艳遇!”
“臭美什么,还不敢紧滚过来剥蒜。”笑晚一抹脸,做河东狮吼。
锅里的油已冒起了青烟,笑晚把肉片划进锅里,翻炒几下,又着急忙慌地去切蒜苔。
中午时间紧,要想吃可口的,就得男女混双,一起战斗。笑晚和子明怕晚餐卡路里摄入过多而肥胖,所以尤其重视午餐,所以他们通常并肩作战,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对胃口的饭菜。
子明拿了一头蒜正准备去剥,看一下案板,笑了,“老婆,蒜苔配蒜,资源浪费。”笑晚头都也没抬,甩过一句,“蒜苔配蒜,看谁更狠。”这段时间,大蒜价钱步步看高,网民调侃的“算(蒜)你狠”在笑晚这里,另有含意。
最近老是有好事者向笑晚打小报告,说你家子明对谁谁谁怎么怎么的了。平时笑晚只是笑笑,懒得理会。不就几个鬼狐医药代表嘛,还能反了他们?可今天这小报告有些离谱,不不,确切地说,是相当靠谱。
你们家子明现在对许代表的药,可是专家专用哦,不信你查查他的处方,十有八九是开给许代表的。
用谁的不是用,只要治病。笑晚嘴上硬着,心里却哗哒哒地一虚。
对子明,笑晚一直坚持“放养”。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求不来,干嘛要那么死皮赖脸地紧拉着。
“对我你还是紧拉着点。老婆你知道我意志薄弱,美人关我是一关也过不去的。”子明一副委曲样,惹得笑晚直笑他傻,直敲他的脑袋。“打死我我也不信,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美人一笑。”
“我不确定,量变到质变跟时间有没有关系。”子明又做无辜状。“我打你个不确定!”笑晚蹦起来把子明的头敲得当当响。
怎么想子明也不可能被人勾了去!当年跟子明,那粘乎劲,笑晚感觉还在昨天,不,干嘛在昨天,今天也常粘扯呢嘛。
不管是恋爱还是结婚生子还是现在儿子离家又剩下他们两人在家,什么时候他们都习惯粘在一起说话笑闹,总是感觉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总是感觉在一起就踏实,就欣快。
借口检查,调看了子明近期的处方,笑晚是越看脸越黑,越看心越乱。医生看病用药,不过是正常的正常,必然的必然。是吗?医生看病用药,喜欢用谁的用谁的,不喜欢用谁的不用谁的。“算你狠!”笑晚心里恨恨的,不知是对子明,还是对许美女。
“哎,老婆,我发现你今天说话较劲哦。”子明剥着蒜,拿眼角瞟着笑晚。
“心虚什么,我说了什么?”笑晚撇过子明,把蒜苔倒入锅里。“蒜,蒜,你不是说要放蒜嘛!”子明举着蒜瓣,直喊,看笑晚不理,把蒜扔在板上,几瓣蒜蹦跳跳地散开,“你就见不得我闲着,一上午看几十年病人,累得屁死,回来还得看你脸色。”子明这次说话,笑意全无。
“你爱看谁的脸看谁的去!”笑晚大幅度地翻着菜,几块肉、几根蒜苔被翻在了锅外。
“有没有意思,你!本来今天发奖金挺开心,结果撞上你个冷脸子。”子明黑着脸嘟哝着,径自走开。

18]

饭桌上,子明阴着脸闷着头,扒拉了几口饭,便推开碗,午睡去了。
看子明真动了气,笑晚倒开始自省,“自己这是咋的了?不过是几张处方,几句闲话,至于嘛……”但“至于嘛”后面不是感叹号,而是一串意犹未尽的省略号。笑晚真的是有所担心了。向卧室方向望望,听子明已响起的呼噜声,笑晚笑笑,摇摇头,“子明如果真的心里有鬼,不可能几分钟就睡着。”笑晚的睡眠经验论让她宽慰了一些,简单地把碗筷收了收,也躺在了沙发上。
睡不着,天热得让人感觉掉进了一个大火坑,眼前晃动许美人那张鬼狐脸,笑晚心里阵阵阴风乱窜。
少有的冷战,持续到晚上两人默不作声地躺下。
“笑晚,我不想你跟那些八卦一样,无聊生事。”子明背着身子,突然闷声说道。
笑晚怔怔地,也觉自己无聊无趣,暗自脸热,她伸出胳膊搭在子明腰间。子明翻过身,把她揽入怀中,双臂紧箍几箍,“傻不傻呀你,咋也不自信了呢!”
笑晚没有说话,把头扎在子明怀里,心里潮潮的。
昨天没情绪上线,今天一进室,就遇到一个热烈的问候,“又见到你,真高兴。”
古风这个名儿,笑晚没印象,她一边回道“你好”,一边习惯性地打开资料查看:计算机专业,古风。
“这几天好吧?”古风的问候让笑晚直犯晕——她真记不得什么时候跟这个人聊过。
“天天好着呢。”笑晚常规应答。
“可我不好。”古风话锋一转。
“哦,有点意外。我以为做计算机专业的人都特理性,不会有什么烦心事呢。”笑晚特羡慕学理工的人的理性,他们貌似什么时候都处变不惊。“什么事都程序化,也就不应该有什么烦恼了吧?”她补问一句。
“难道人的情感也能被程序化?”古风问。
“你们不是天天喊‘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嘛。”第一次看到,笑晚就喜欢上了这句话。这跟他们那个年代“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荒谬不同,笑晚习惯以胸怀和眼界论事。有胸怀有眼界,才能想到,想到才能做到,做到才更有信心去想去做……做管理的尤其需要这样循环,这样的素质。
“有些人就是榆木疙瘩,死不开窍!”每每遇到自己的意图不被主任们理解,院长便心生郁闷。
笑晚就笑,“那也不能人人都如院长你,胸怀宽眼界高。就比如有的人就只能跳五十厘米,你非逼他摸高八十,那咱医院还不人人都能当院长?”
“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跟你家子明再说说,当主任并不耽误他当专家看病嘛。”院长又在“原地”等她。笑晚这次,只笑不答。
又不是没说过,但子明说了,他就喜欢在临床玩。“玩,咱就在临床好好玩。”笑晚无不揶揄地看着子明。子明会意,又急,“我说你怎么也逼我。离开临床,离开病人,我干嘛去!”笑晚便又N+1次地妥协。“我知道你是离了病人活不了,但咱一把年龄了还在临床,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你这人没甚能力,混不上个一官半职呢。”前些年院长亲自跟子明说,让他带一个科室,子明也是没应。
从内心讲,笑晚也认同,一个医生最大的才能和价值,只有在临床诊疗、在与病人的零距离接触中,显露。所以,笑晚也就由着子明,一把年纪了还混在临床。
“但感情的事却经常是‘想到,不一定做到’。它不能像计算机一样,有精确的答案和精准的程序。”古风有点失意的样子。
“如果人的感情能精确地算出答案,能精准地依照程序抵达目的地,是不是也无聊无趣?”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想着“花好月圆”,却又不甘心直白获得。情感里那些波波折折,那些伤情伤神,似鸦片,让人又恨又离不了。
好一阵子无话,就在笑晚以为古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时,古风回过一句,“再高明的程序师也无法写出女人心。”把笑晚乐的,“哎,先生,被程序化的那不是女人,是机器美人。”
“嘿嘿—嘿嘿……”笑晚仿佛看到古风摸着后脑勺傻笑。
“要我看,男人心倒是已被程序化,又死板又僵硬。”消失了好一阵子的梦的衣裳,又在“抒情”。

(未完待续)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