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部落■2011年度征文】爱的食物链
黑暗的天空中,看不出乌云、白云,偶尔可以看到小小的星星。冰躺在瞟窗上,一动也不动。她想看看在这个天空里,能否告诉她答案。可是,她似乎没有在思考。只是望着、望着,不知几时睡着。天空也望着、望着。它似乎在摇头,也似乎早已入睡,或者早已潜入冰的梦里。
早上七点,冰都会很准时地自动醒来。她睁开眼睛,又是一天。她不知道,在这一天里,有什么能够改变她的观点,改变她的思维,改变她的脚步。就像她从不开口唱歌,但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她会听两首流行歌,然后慢慢地打扮。接着,她打开新闻频道。泡上一杯咖啡,吃早餐。四十分钟后,她再用十分钟步行到单位。冰,每天都提前十分钟上班。这十分钟里,她泡上一杯茶,准备好今天之内所需要用的材料,理清今天之内所有的工作流程。冰就慢慢地喝着茶,看着同事们一个一个地来上班。
“你又爱上咖啡因了”娟急急忙忙地按个拇指模,眼看着秒针指向十二的位置。“好险啊”“你就不能提前两分钟”冰每天都对着娟这样说。娟摇摇头:“你早晚一天会咖啡因中毒的。不是喝咖啡,就是喝茶,要么就是可乐。你啥时改上喝白开水,我看,太阳就会打西边出来了。”冰笑笑地说:“要是你能让太阳打西边出来,我就喝白开水。”娟无奈地走了。
八点后,冰很少在办公室里说一句闲话。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她和电脑一样,可以很准确地执行一些程序,但唯一不同的是,她心灵手巧,很能变通。任何一件事情,经过她的手,都能把大问题化成小问题,小问题都化成灰。冰和同事也相处得极其的融洽。因为冰很聪明,同事有什么困难都会请她帮忙。她也很乐意帮忙。不管自己多忙,别人交待的事情,她都能一一处理掉。她不慌不忙,不急不燥,经常脸上带着微笑,偶尔还能幽默一下,把大家乐得更加有劲上班.大家和她在一起工作,都感到着愉悦,轻松.
下班了,当冰走出办公室,她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干吗去?她不想和同事逛街去,不想和同事唱歌,喝酒.于是,她都是找借口说,我要回家,相夫教子了.大家都觉得她是个贤妻良母,还有一个很爱她的老公和一个可爱的儿子.其实,冰她是想自己安静。
晚上十点过后,冰经常喝着咖啡,躲在瞟窗上,又漫无目的地看着天空.突然电话响了,是娟打来的.娟抽泣着,冰一点都听不清楚她说的话.
冰赶紧到达娟那里.冰一见到娟吓坏了,看到她坐在楼顶的阳台上,双腿垂在空中.娟一见到冰,就放声痛哭.冰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情,别吓我."
娟颤抖地说:"他走了,带了所有的东西.留了封信,信上说,过几天,有人会把房子要走.这样算什么,抛弃我,还是耍我......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冰努力地劝说着:"下来吧,有事好好说.也许他有苦衷的."
"不会的,他说,要离婚.他还说,他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了.一切等着我签字."
"就算是那样,你也不要这样.你想想,你还有父母"
"所以我才找你来,我在这没有什么朋友,没有什么亲戚.我看你,平时很义气,工作又好.所以想请你帮忙,我死了以后,你把我所有的积蓄转交给我父母......."
"这样,你父母会伤心死的."
"别说了,我真的不想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对他十分的信任,他竟然这样对我.我一点察觉也没有.我太笨了,太笨了......."
"等等,要不你亲自把那些积蓄拿去给你父母,你就偷偷地放在家里,写封遗书再做决定,行吗?"
"不!这世界怎么这样子,难道人与人之间的爱就是这样的吗?"
"可你不能就这样一了百了啊."
"你别劝我了,我已经想好了.在这个地方曾经有一个女人也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她还带着个孩子,她就是要让她老公断子绝孙"
"可你不觉得那女人很傻吗?她这样做,是让她老公断子绝孙,还是让她父母断子绝孙,她父母可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啊."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这世上一点值得留念的东西都没有.这一切都是在欺骗我,都是在耍我.我还留着,有什么意思."娟说完,立刻站起来.
"你给我下来.你听我把话说完,你爱跳你再跳下去.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你是一个让大家羡慕不已的女人."娟转过头看了看冰
"可你明白吧?那一切都是假象.那一切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你明白不?"冰终于哭了,原来这一年来她哭不出来的原因,是她从来没有提过一个字.她哭了,她崩溃着坐在地上."我的父亲在五年前有了外遇,我从来不回家.因为我恨透了我的父亲.我的老公一年前有了外遇,和我离婚.这些事情你知道吗?我现在一个人孤伶伶地住着,这些事情你知道吗?越是了解你的人,欺骗你越容易.你知道吗?越是你信任的人,越是能把你欺骗.你知道吗?我咋了,我不活生生地在这吗?我不是每天高高兴兴地上班去吗?......"
冰失控地趴在了地上痛哭.娟从来没有见过她伤心过,从来没有.娟擦掉了眼泪,下了阳台.抱着冰,一起痛哭.
从此,娟在冰的家里住了下来.可这阶段的日子里,娟却仍然不甘心这样地孤独,她没有冰的耐力,没有冰的冷漠,更没有冰的毅力.在单位里,在主任的无意玩笑中,与主任开始玩起了暧昧.
"你喜欢主任?"冰质问着娟.
"没啊,只是寂寞,和他玩玩."
"单位已经都知道了,你不能这样子.这样子只会使你自己堕落."
"没事,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会爱上我了."
"就算这样子,你也要爱你自己啊."
"......"
一天下午,娟的办公室突然来了一拨老女人,像一只只狼一样顷刻之间把娟的办公室弄得一片狼籍.娟也遍体鳞伤.
再过了三个月.冰自己一个人在咖啡厅喝咖啡的时候,看到了主任的老婆正和一个小她十岁的男人拥抱.她正想着,也许主任老婆也和娟一样耐不住寂寞了.当她仔细一看,那男人不就是单位里那个行政主管,年龄和主任老婆差不多,只不过,远看还是差一些.冰忽然想起,原来传闻是真的:主管的老婆有外遇了,主管为了报复,也搞外遇了.冰实在不想看下去了,她想,如果她看到自己老公外遇的那个女人,她会怎么样.把她的脸撕烂了,还是从她身边走过,当成一条狗没瞧见.她实在不想想下去了,她满腔的怒火被着一种力量控制着.她想到那女人也正因为她的老公外遇了,无聊泡上了自己的老公.冰突然感到了可怕,也突然感到了不信任的力量.冰加快脚步,只想回到家,躲在床上睡一觉,什么也不想想了.可是,好像思维云集一样,她不断地想啊,想啊.这外遇的力量,这外遇的速度,这外遇怎么像食物链一样的可怕.
一个,两个,三个......冰躲在了瞟窗上,想想她也是其中一个.天渐渐黑了,她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天空.天还是一样的黑,没有多少颗星星.冰却渐渐习惯了这样的黑暗,这样的孤独,这样的安静.她一想到那个食物链,她突然觉得可怕,它像一只凶猛的动物正在疯狂地肆虐着美食.最后,受伤的,死亡的不是那些高大的动物,而是它们还不会飞,不会走路的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