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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周周怎么去找原因都逃不了有个事实，就是林林死了，是美明杀的。
　　 美明杀林林为了一个目的就是周周。
　　 这些，周周还有什么必要去问根底？
　　 周周想去看看蓝月花，林林死了，她以后怎么生活？
　　 周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想到这个问题。
　　 周周对蓝月花是有很多的愧疚感。
　　 在一个下午，周周来到那个民房。
　　 房子的门，拆了。
　　 房子里的东西没了。
　　 床上的蓝月花不见了。
　　 周周有点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周周急急忙忙从房子里跑出来，去问附近的居民。但得到的结果是不认识蓝月花，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蓝月花才住这里几天？可是没有理由连林林也不认识呀？居民却肯定说不认识林林。
　　 周周觉得蹊跷，开始认识到这事情的严重。
　　 蓝月花残疾，她能去那里？警察把她带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142
　　 从蓝月花那里回来，周芳和美玲就在家等着她。
　　 美玲的眼睛红红的，是哭过。
　　 周周意识到美玲到来的目的。
　　 周周答应过美明要隐瞒他入狱的事实。
　　 周周有心理准备。
　　 美玲没有已往的泼辣，没有已往的跋扈，周周甚至不觉得美玲讨厌了。
　　 美玲带着哀求语调对周周说：“周周，你就告诉我。美明这段时间去那里了？”
　　 周周不回答。
　　 美玲自责道：“我是不该骂他。你知道我不反对他跟你交往，我就说了他几句，他就走了。你一定知道他去那里了是吗？”
　　 周周愕然。
　　 周周想不到美玲暗中反对过她和美明的交往。
　　 周周甚至有气要发出来，此情景又发怒不起。
　　 周周冷冷板着脸。
　　 周芳低着头，一言不发。
　　 周周就站在门口。
　　 屋子里的气氛凝结了。
　　 美玲一板一眼抹眼泪。
　　 美玲说：“我带他那么大我也不容易。周芳你是知道的，他上学的时候，两天就给我一个电话。现在不读书，也是规规矩矩在家看书画画，认识周周就没见他在家呆定过。”
　　 周周害怕自己发火。
　　 周周不想听下去了，迈开脚步冲进自己房间。
　　 美玲要追进去，周芳却把她拽住了。
　　 美玲什么时候走的周周不知道，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周周听到外面一阵摔打声。
　　 明显，周周是给外面吵醒的。
　　 外面先是摔桌子，椅子，后是金属的响声。
　　 然后就是人的凌乱脚步声。
　　 周周忍不住了。
　　 周周狂叫起来。
　　 外面静止了，一时间如爆炸后的寂静。
　　 周周坐了起来，扯了扯自己头发。
　　 周周心里乱的很。
　　 周周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外面又传来声音，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似乎是咬，撕的声音。
　　 周周坐不住，确确实实要去看看。至少要制止。
　　 周周厌恶极了。
　　 周周开门一看，首先看到周芳的腿，然后是扯的稀烂的衣服，罗林就压在周芳身上。
　　 罗林的双手卡住周芳脖子，周芳使劲侧头去咬他的手。
　　 这情景把周周镇住了，彻底的。
　　 周周想，要是自己迟一点出现，周芳很有可能被卡窒息而死。
　　 周周没有停留在震惊里，迅速冲上前，一脚将罗林踹了。
　　 可惜，那一脚没将罗林踹倒，周周反而倒在地上。
　　 罗林一脸紫酱色，恶狠狠转过来，说：“我连你一起杀了！”
　　 周周那里受得住这火气，立马起来，冲进厨房，不一会举起菜刀出来。
　　 周周咬牙切齿说：“我X你妈，我不砍死你！”
　　 罗林笑得很大声，更振奋卡住周芳。
　　 眼看就要周芳的命，周周冲过去，一刀劈在罗林的肩膀上。
　　 罗林狂叫一声，跳起来，七晕八素倒在门边。
　　 周周仍然不想放过罗林，双手护着刀，想继续砍。这时，周芳缓过神，使劲全力拖住周周的腿。
　　 周芳哀求着：“你要砍就砍我吧！”
　　 周周的刀“钪铛”掉下了。
　　 周周总算明白了，到底是男人重要。
　　 周周想，周芳是离不开男人的了。
　　 周周在心里说，我就遂你的愿！
　　 周周就站在那里，不动了，也没有愤怒的表情。
　　 周芳看情形稳定，哼哼唉唉爬起来，向罗林走过去。
　　 周周这才看到，罗林的脸色变黑，黑的可怕；眼睛不停转动翻白，唾沫也冒个不停。
　　 周周冷笑着：死吧！都死吧！
　　 周芳见到罗林这样，便对周周说：“你要砍他做什么！你就让她掐死我！”
　　 周周冷笑，笑出来了。
　　 周芳没管周周在做什么表情，急急忙忙跑进房间，很快地拿一包东西出来。
　　 周周瞟一眼，见周芳麻利打开一个小纸包，纸包里有一小戳粉末，旁边是几把小针桶。
　　 周周的第一反映是：毒品！
　　 周周冒出一句：“你们吃毒品？”
　　 周芳没理周周，顾着将白色粉末调和，然后吸到针桶，又用最快速度将针头刺入罗林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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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周总算明白一个事情，周芳离不开罗林其实就是离不开毒品。
　　 罗林能提供毒品。
　　 周芳能提供钱。
　　 周芳一直以来就在吸毒。
　　 说白了，他们就是这种关系。
　　 周芳对周周说：“他找我要钱，我说没有。他就发狠，其实他在外面欠很多钱，都是我帮他还的。”
　　 周周说：“那是你贱！”
　　 周芳说：“等你到我这个时候你就不知道什么叫贱了。”
　　 周周说：“我永远都不会有你这个时候。”
　　 周芳笑了，欣慰点头。
　　 周芳说：“美玲还不知道美明的事情。我也没告诉她。”
　　 周周一惊。
　　 周芳说：“我也去看过美明了。”
　　 周周心里莫名有火，想冲周芳发泄。周周就是不想周芳提及美明。
　　 可是周芳怎么知道美明的事情？
　　 难道周芳去林林家，见过蓝月花？
　　 这么说，蓝月花不见了就是周芳在做手脚？
　　 周周瞪周芳，狠狠地瞪。
　　 周周最后问了一句：“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以为把蓝月花藏了就没人知道？怕自己丑事败露？”
　　 周芳不说了。
　　 周周也懒去问。
　　 周周唯一担心的是美玲再来的时候自己怎么应对，至于蓝月花她不想去理。
　　 林林死了，就当蓝月花死了。
　　 蓝月花和周芳有什么故事，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现在所有的事情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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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美玲来了。
　　 美玲没进门就给周芳一个耳光。这一个耳光周周看得很清楚，也听得很清楚。
　　 三个女人，这个时候就是一个世界。
　　 周周想，这个世界就这么大，大得就剩下三个女人。
　　 美玲说：“你永远不用对我说，我也永远不想听你说什么。但你永远记住，我美玲美到极处，也丑到极处。”
　　 周芳一脸歉疚，几度开口都被美玲的话堵了回去。
　　 美玲说：“你们把我弟弟推到了笼子里，你们也别想好过！”
　　 周芳低下头，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周芳说：“我想迟一点告诉你。我就想迟一点，怕你受不了。我……”
　　 美玲把泪水都笑出来了。
　　 美玲向周周走过来，围周周走一圈。
　　 美玲说：“都一样货色。你以为你高贵？天下男人就我弟弟最傻！我恨自己没把他关起来。”
　　 周周也笑了，说：“是啊！没美玲姐姐高贵，不像有些人只有在客人面前贵。”
　　 美玲的手扬起来，眼看就落在周周脸上，周芳这时过来扯住了。
　　 周芳握美玲的的手使劲在自己脸上打：“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是我不好！”
　　 美玲厌恶将手抽回来。
　　 美玲说：“别给我装可怜。周芳，你一向做事都够狠，你那招我是知道的，别告诉我你没把蓝月花藏起来。”
　　 周芳一惊，一脸为难。
　　 周周也期待周芳的回答。
　　 周芳口张了张，眼睛里泪水聚积更满，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美玲点点头，捋下头发，扭腰子要走的光景。
　　 周周这才发现，罗林就站在门口，观望里面发生的事情。
　　 罗林一动也不动。
　　 美玲走的时候说：“做事情别太过份了。做过份了，老天都惩罚你！”
　　 美玲走出门口时，手搭在罗林肩膀上说了声谢谢。
　　 罗林望美玲笑着离开，不一会走了进来想安慰周芳，不料周芳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周芳说：“你嘴巴就那么宽？你知道美玲会做出什么事情吗？”
　　 周芳几乎要叫起来。
　　 周周心里是平静的，美玲要做什么，这对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大不了跟周芳抢客人。
　　 罗林傻了，笑了。
　　 周芳哭了。
　　 周周一点表情都没有。
　　 周周想，难道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
　　 周周永远都想不到即将要发生那么大的事情！
　　
　　 145
　　 这件事情的发生不但周周想不到，就连周芳也始预不及。
　　 在一个晚上，周周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他们说周芳被拘留了。
　　 周周一下子才明白过来怎么会事，周芳肯定是被捉在床上。
　　 这事几年前就发生过，也是个晚上，警察来到她家里，问这问那的，警察走的时候还给周周钱，没几天又给周周送这送那的。后来周周才知道周芳涉及卖淫，给拘留教育去了。
　　 如今，周芳又一次进宫。
　　 周周知道，凡是犯过错的人进警察局，再进去就不会那么轻易出来了。
　　 次日，周周早早的就去警察局。
　　 周周去有两个原因：
　　 警察说，周芳不配合，撒泼，叫周周来给她做做思想工作。
　　 周周就想去看看，奚落奚落她。周周恨她。
　　 到警察局，周周在门口就看到周芳和几个打扮妖娆的女孩坐在一张长凳子上，她们有的靠着睡，有的垂头，有的无所谓。相反的，只有周芳，她在大声跟警察说话。
　　 周芳说：“捉也捉了，你看怎么罚吧！罚钱我是没有，罚我坐牢也行，但我女儿要读书，学费生活费，以后嫁妆费你们给她包了。我告诉你们，不是人人都做小姐的，你问问你们老婆妹子，看她们愿意不愿意？嘿，肯定不愿意！为什么，有你们呀！你们是谁啊？你们是公仆，为人民服务的，也是好人。再说，你们有收入，也有国家给你们撑着。”
　　 警察拍案而起，愤怒。
　　 警察说：“周芳，你可以不说其他窝点，可我们知道你们是有组织的。”
　　 周芳道：“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周芳一脸的不屑，没有搭理警察的样子。
　　 警察说：“把你行径说了，我们做记录，早早把你放了。你再这么倔，你就坐在这里一辈子！”
　　 周芳恼怒而起，插腰笑骂：“我说什么？我要跟你们说我和几个男人睡觉？睡了就张床？和男人都用了什么姿势？说我在上还是男人在上？别以为你们正气凛然的样子，你们这些客人我见多。不是我亵渎你们，事实就这样。有没结婚的吗？没有吧？没有不结婚的，还问我这些做什么？男人跟女人不就那件事情吗？我跟你们老婆不一样的，我下床领钱走人！你们老婆继续给你们生孩子做家务！”
　　 警察根本没有办法，又换两个警察进来。
　　 周芳还继续说：“你们不知道啊？中国的今天也有我们的功劳！共产党就是好，女人是半边天。早在古时候，哪些文人侠士不招妓？多少有名诗词歌赋不产生在妓院里？这些你们知道吗？这些可是推动中国文化的发展。”
　　 进来的两个年轻的女警察不吃周芳那一招，板起脸听周芳说。周芳见那两个女警察不说，自己也没什么意思，也就不说了。
　　 年长的女警察说：“省省吧！周芳！没什么意思。你知道谁举报你的吗？”
　　 周芳先前的激动消散了，一脸惊状。
　　 周周看得出周芳在等警察的答案。
　　 警察可能也察觉周芳疑惑，她们没说。
　　 周芳缓缓坐回凳子上，一言不发。
　　 周周站在门口，纳闷起来，警察去捉她们还有人举报？难道是她们收客人的价钱不公道？客人报复了它她？
　　 一个警察过来拍拍周周的肩膀。
　　 警察叫周周跟他出去说。
　　 警察把周周带到一个小办公室。
　　 警察让周周坐。
　　 周周胆怯坐下。警察又给周周端来水，周周不敢接，警察笑了笑，把水放到周周手中。
　　 警察发问了：“周芳是你妈妈。是吗？”
　　 周周点头。
　　 警察说：“你知道她一直在外面做那样的工作吗？”
　　 周周一愣。
　　 周周不知道怎么回答，说知道？那自己不是同犯了吗？说不知道？万一查出来，自己就是包庇罪。
　　 周周选择沉默。
　　 警察笑了。
　　 周周知道警察笑她的沉默，沉默就是不回答，不回答就是回答。
　　 警察问：“和你妈妈走的最近的是不是有个叫美玲的？”
　　 周周没说。
　　 警察说：“你放心，我们没有怀疑你。你要知道，这种风气不好，现在是搞社会建设，这种所谓的“职业”完全破坏了社会建设。”
　　 周周低着头，一声不吭。
　　 警察没有办法，索性就不问了，改个话题说：“我们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边说她是蓝月花，特地举报你妈妈的。”
　　 周周手一抖，手中的杯子子晃了几下。
　　 周周猛烈说道：“蓝月花？怎么可能？”
　　 警察轻松扬扬眉头，说：“所以啊！找你来，想顺便了解了解蓝月花，因为在几年前有个叫蓝月花的和你妈妈走的很近，蓝月花跑过毒品，在我们要行动时，忽然间就没有蓝月花这人的消息了。往后几年，这个人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周周忙说：“你们调查不到？”
　　 周周问这个问题就是想从警察口中知道蓝月花和周芳的事情，至少，警察不会在她面前说假话。
　　 警察说：“调查过，去蓝月花农村老家，那里的人都说不认识她。这点上我们到现在还摸不清楚。我们认为，你妈妈肯定和蓝月花有联系，而且还有一段什么样的过节。当然，只要你妈妈能够把蓝月花藏身之处告诉我们，相应对你妈妈的处罚会减轻。”
　　 周周说：“我也不知道。”
　　 可是周周就奇怪，林林的死，警察不是找到蓝月花的家里吗？难道还不知道躺在床上就蓝月花？或者说，躺在床上那个根本就不是蓝月花？
　　 周周心里琢磨着，一句都不敢向警察说。
　　 就在这时候，周芳那边传来了声音。
　　 周周知道，周芳在跟警察撒泼了。
　　 周周忙跟随警察来到审讯的房子里。
　　 周周看到几个警察把周芳摁倒在地上，周芳还一个劲在笑，在吐唾沫，在挣扎。
　　 周芳嘴里骂着：“凭什么就许你们抓人，就不许人家上床？这是你们的天下了？我是你们的人了！”
　　 周周很久没见周芳这么凶猛过了。
　　 自从罗林搬进家住，周芳几乎没这么凶猛过，就连罗林要她的命那一刻她都没那样。
　　 周周傻傻看着。
　　 周周忽然觉得周芳的可怜，跟一条没人要的狗一样可怜。
　　 周周眼里禁不住往外流下泪水。
　　 周芳始终没发现周周站在门口。
　　 周周想离开，不想再看下去。
　　 周周本想奚落周芳，看来，不用什么奚落了，她自己就在奚落自己。
　　 周周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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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周走出警察局想到了美明。
　　 周周想去和美明说点什么。
　　 周周需要向人倾诉，诉说这段时间的郁闷。
　　 在警察局门口，周周看到美玲，估计她就是来看美明的。周周见到她就想绕道走，可是自己刚一出现就被门口的美玲撞见了。
　　 美玲笑呵呵走过来，挽起周周的手，向外面走去。
　　 周周打心里恶心，但并没有拒绝美玲的“热情”。
　　 美玲说：“来看你妈的吧？”
　　 周周努力一笑，她知道美玲来看她的笑话的。
　　 美玲有说：“你妈昨晚是抓在床上的吧？警察是不是跟你这么说？”
　　 周周狠狠瞪美玲一眼，把手甩开，要走的光景。
　　 这时，美玲说了：“我刚才问了，人家判个死缓。”
　　 周周心头一痛。
　　 周周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对周周来说，一段时间里同时失去身边最重要的人，那是多么可怕的事！
　　 对于周周来说，她不喜欢周芳，甚至恨到骨头去。
　　 可是，毕竟血浓于水。
　　 美明对周周来说，是放不下的一种牵挂，比亲人更重要的牵挂。
　　 周周要崩溃了。
　　 美玲说：“你也开心了，美明就这样给你害死了。”
　　 周周本想回头说句什么话，终于也没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