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杂文】杂议世说新语之八——忍者为上
《世说新语》中几次讲到一个有趣的人物,那就是晋朝人王衍,他是琅邪临沂人,年轻时因为知书达理,虚怀若谷而名噪一时。他交往甚广,官至太尉。与他同时代还有一位很出名的人物,那就是河东闻喜人裴邈,但他们俩人的志趣和爱好却不相同。裴邈很嫉妒王衍的名声,常常想尽办法败坏他的名誉。他在别人面前说王衍的坏话,诽谤他的为人做事,但效果并不明显,人们对王衍仍是称赞不已。裴邈很生气,于是他特意找到王衍,对王衍破口大骂,想激起王衍的回骂,以便让舆论都来指责王衍。想不到王衍面对裴邈的谩骂,只是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对朋友说:“你看看裴邈暴怒时的样子,白眼多于黑眼,很难看。”裴邈本来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看到王衍不动声色的样子,只好知趣地败下阵来。
关于王衍还有一个故事。话说王衍嘱托族人去办一件事,过了好久还没有回音。在一次宴会上,王衍正巧遇到那位族人。于是王衍微笑着问他:“我嘱托你的事,为什么迟迟不去办呢?”想不到那位族人心情正不好,听到王衍的询问,勃然大怒,端起饭碗扣在王衍的脸上:“我不想去办,你能怎么样?”王衍看到族人暴怒,一言不发,他洗好脸,拉着朋友的胳膊,坐上牛车走了。他在车上照着镜子对朋友说:“你看我的目光仍然从容地注视前方,根本不去为刚才发生的事而烦恼。”
孔子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人生短暂,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必须集中精力,不能因为小事而分心,不能因为别人有意或者无意的挑衅而大动胆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性格像一堆干柴,遇到火苗就燃烧,那么无名之火不仅会把自己燃烧殆尽,也会伤害到别人,又怎么为任重道远的事业而拼搏呢。自古成就一番大事业者,必然有超凡的忍耐力。周文王能忍食子之痛,从而成为中国历史上的名君圣人。孔子称他为“三代之英”,孟子说像周文王这样的圣人,五百年才会出现一个。周文王的清明之制,甚至影响了中国历史两千多年。孙膑能忍断足之苦,终于使自己的抱负和才能得以充分发挥。不仅报了仇,还创作出伟大的军事著作《孙膑兵法》而流芳千古。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才有机会成为西汉的开国功臣,成为名垂后世的大军事家。
忍有时不是怯懦,而是让生命柔韧起来,像水那样更好的前行。一味地刚强而不知躲避,必然有会断裂之祸,那只是匹夫之勇,不可取。
裴邈和族人对待王衍的态度,在生活中我们也常常遇到,大概很少有人会像王衍那样心平气和地一笑而了之。可是,如果我们针锋相对,其结果不言而喻。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说过这样一句话:“做自己情绪的奴隶比做暴君的奴隶更为不幸。”有时因为一点小事,我们不能理智地对待,以至酿成大祸,后悔晚矣。
不要让情绪左右自己,生活永远是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