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树（组诗一）
　　 一
　　 真生命的律动……
　　
　　 所有树的枝柯嫩叶
　　 都承受绿色血的千锤百炼
　　 年轮沿着树身
　　 一环环纪录风雨的艰辛
　　
　　 蹒跚的记忆
　　 淤朽泛黄的史册
　　 劲铮的骨骼 却
　　 绿向苍穹的荫盖
　　
　　 风 在你的琴键上
　　 拔弄生命音符
　　 星 在你的眉宇间
　　 滴落亮丽故事
　　
　　 看——
　　 雷的轰鸣 水的撞击 火的恫吓
　　 刀斧的锐利 楼栏的华观
　　 真生命的律动！
　　
　　 二
　　 四周是静静的雪壁
　　 孤独品尝厚厚的寂寞
　　 目光腿一天天滋长
　　 却迈不出梵高萧萧画境
　　
　　 没有谁能告诉我 我的爱
　　 遗失在哪条街 哪道巷
　　 哪一棵高高的棕榈——
　　 她怅惘的眼神里
　　
　　 只有无所依附的目光
　　 仍就漫无目的流浪和远征
　　 在寻觅与被寻觅之间
　　 一道深深的断裂带
　　
　　 呵，唯恐走尽此生
　　 也无法觅见——
　　 那双美丽动人的绿眼睛
　　 爱的金钟将以玉碎之美
　　 长鸣不息！
　　
　　 三
　　 以飒飒之风
　　 啜饮洒脱
　　 以殷殷醇血
　　 燃亮山坡
　　
　　 我惧怕在深秋里枯萎
　　 却寻来一片枫叶
　　 在它的阳面与阴背
　　 我写满什么？
　　
　　 日子在头上盘旋
　　 脉搏在躯内跳荡
　　 爱欲因此升华 因此——
　　 在季节末梢酡红
　　
　　 千万次的叮咛
　　 亿万次的嘱托 只为了
　　 一 叶 知 秋
　　 远方哪——
　　
　　 （1989年3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