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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游戏(九)

作品名称:不如游戏      作者:司药      发布时间:2012-01-10 10:30:42      字数:4245

25]

尼可不在,梦的衣裳没来,旋转的木头也黑着灯。没得聊,不好玩,笑晚摊开“作业本”。
笑晚把每天习惯的“日记”叫做“作业”,原来是闷着脑袋写,自从到了聊天室,她感觉在鼎沸的人声中,“随感”起来格外畅快、达意。笑晚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什么时候修得如此歪打正着的本领。
“你那是三心二意,最终什么也成不了。”子明总忘不了打击她。
“我这三心二意至少还出不了人命,你那三心二意就要人命了。”笑晚话里夹话,敲打子明。
子明翻她一眼,撮了撮嘴唇,没有像往常那样凌牙厉齿地回过来。笑晚心里一格登:真撞到子明的肋巴骨上了?
真的?不!笑晚挣扎着,心绪大乱,再一个字也写不了了。
许美女在医院越发活得滋润了。院长室、各诊室,无处不飘动她轻盈灵秀的身影。
那天在院长室,许美女正好也在。笑晚跟院长说事,她也笑意盈盈地坐在那里。“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笑晚瞟她一眼,跟院长玩笑道,“咱真该特聘许美女为‘荣誉员工’”。院长听了,向许美女斜睨了一眼,笑而不语,许美女听了,咯咯直笑,甜得发腻的声音扯得出糖丝,“真是真是呢,院长你看我,为了医院为了病人,天天泡在医院,跟你的职工还真没两样呢!”
“见过脸皮厚的,还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笑晚在心里忿然开骂,脸上却风轻云淡,“嗯嗯,许美女是不把我们的医药供销渠道搞乱绝不罢休,不电倒我们几个头脑简单的医生帅哥绝不自诩许美女。”院长脸上都露出担忧之色,许美女却波澜不惊,“笑晚姐说啥呢,小女子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才情,我就天天拜佛了。”说着,许美女仔玉一般润洁的十指合在胸前,把笑晚膈应得直发楞,落荒而逃。
定力奇好的院长对许美女都另眼相看,真是难为了自称“美女关一关都过不了”的子明。
子明照常开许美女的药,照常应许美女的饭局,一副君子坦荡荡状,笑晚却终于心里发虚,不敢再不听同为女人的经验之谈:男人不能放养,必须圈起来!
圈?怎么圈?笑晚人在网上,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沉在电视新闻里的子明,一筹莫展。
滚他奶奶的!笑晚不知是在跟许美女发狠,还是在跟子明较劲,横竖想不出圈住子明的办法,不如租个帅哥聊天去罗……
光标落在“花语”身上,笑晚敲过去一排字:“好听好看好闻好名字”。
“能想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能看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佛的语言。”花语空灵的声音对于笑晚来说有些突然,因为聊天室里多是短平快的直白表达,像这样需要“悟”的语言,少之又少。
“意识决定行动?”笑晚试探。在“佛”面前,她不敢造次。
“寒江。二十年前,我用过你这个名儿。”花语另辟话题。
“哦,原来说骨灰级老网了。景仰!”笑晚拱手相拜。
“你是谦虚,还是损我?”花语却不买帐,愠怒道。
见花语“花”中带刺,笑晚不爽:啥帅哥撒,白有这么一个软香的名儿,手下,懒懒地回过去,“呵呵,我只是想哪儿说哪儿而已。”说实在的,笑晚不太喜欢过于“敏感”的人,虽然自己就很敏感。
“是啊。聊天嘛,随性而为。”花语重又软香。
“在网上绷着我可受不了。” “一天下来累得贼死” “我需要放松” “和没有什么道理的激情”花语突然自顾地一句一句敲过些没有标点的句子,笑晚一时不知所云。
“和放松,惬意。”花语在笑晚怔愣中,意犹未尽。
“和放纵。”笑晚回过神,为花语补充。
“怕了?”见花语没有马上回应,笑晚有些担心: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容忍自己“放纵”的,但,笑晚以为,“放纵”也是一种对生活对理想求证的过程。
曾几何,笑晚“绷得很紧”。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刚工作时,她把自己搞得跟中学生似的,不屑与同事说八卦,不屑与女人们比穿戴,不屑玩牌……太多的“不屑”让笑晚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形单影只。
你是谁?你要去哪儿?你要什么?一日,这样的询问如梦呓般问醒笑晚:你已是成人,已在生活中,却仍然跟学生似的,这本身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对环境适应能力差、生活无趣生存艰难?本末倒置!笑晚把自己问醒,惊醒,开始尝识爱情、婚姻、孩子、交友。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的!笑晚感慨,开始真正被生活感动,真正走进生活。
“不!放纵于我太奢侈!”花语收起花香。
“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展开想象的翅膀而已。”笑晚猜想,花语可能受过什么刺激。
有时只是太累,有时只是情绪低落,有时只是正常的生理周期,有时什么也不是,只是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想,只玩游戏,只聊天,这就是笑晚的“放纵”。她时常忐忑,自己这样,是不是太浪费生命,太对不起生命的价值了?
“别想那么多,不要太苛求自己,做自己想做的,快乐是生活的本源。”居然,连儿子都会从“生活”的角度劝慰她了。
十几岁的儿子,一番少年老成的话,让笑晚感觉到自己特幸福,也特弱智。她笑了,很松驰,也很惬意。她不愿意看到已在不惑之年的自己再次陷入生活的本末倒置。
“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责任,这是《蜘蛛侠》的台词,所以,注定你不可能跟别人一样。”儿子再跟过来的话又让她不能过于“放纵”。她不可能有太多时间“放纵”,抑或,她早已把在网上写日记当作自己“放纵”的方式,只是太累的时候,太颓唐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想想”。

26]

爱情是永恒的话题。现实如此,网络亦如此。
“你相信爱情吗?”花语过快的话题转折,勾起笑晚一通暗自感叹。
“你有过网恋没?”花语不等笑晚“跟过来”,又搞出一个雷人的问号。
不过,这两个问号,笑晚很愿意作答。没有第二个答案呵,她自信地撇嘴笑笑,定力十足地敲过去她的答案,“相信爱情。不会网恋。”
笑晚在这样的问题面前从来不曾犹豫。与尼可的热聊进行下去,会不会发展成网恋?也曾做过这样的设问,但,静心辨析,她还是以为,那是不可能的。
笑晚一直固执地认为,爱情,如果没有面对面的碰撞,怎么可能探及真情?但,十年,面对面的十年,真情又在哪里?笑晚苦笑着不愿自己又纠结进已成既往的十年。
“是不敢面对还是逃避?”花语咄咄逼人。
“应该是感觉无法把控。”笑晚小心斟酌用词,眼前又闪动着尼可如蜻蜓般轻巧的“点水”。
“你喜欢视频吗?”花语又问。
“不。”笑晚一个字坚决地敲过去。
“?”花语用符号代替他的疑问。
“距离产生美。”笑晚破译花语的符号。
“可面对面才有可能梦想成真。”花语的理由。
“但同时也会有遗憾,也还得重新认识另一个梦。”笑晚想着现实中多少梦想成真所带来的短暂快乐后,那继续移动却又明显迟滞了的步履。
这么多年,梦,实现很多,但,新的行程又在梦中诞生,于是,人,不停地在走,直到生命尽头。这样的想象让笑晚有时感觉无趣。她有时特想沉溺于什么地方,什么场景,永远。具体是什么呢?笑晚自己并不能清晰表述。
“你害怕面对现实?”花语善于发现问题。
“不,只是现实的充实让我少了许多想象空间,而网络的虚拟可以恰当地补充我所需要的空间。”笑晚的答案像个小学生。
“呆板的现实主义加灵异的理想主义。”花语在给笑晚的回答打分。
“你相信网恋?”笑晚模糊地感觉到了花语话中的“导向”,她隐隐地有些紧张。坦白说,她对自己太了解,她知道自己是个相信爱情,却并不拘于形式的人,所以,对她来说,没有爱情当然没有网恋。但……如果有了爱情呢?
子明的脸,在眼前闪了一下,笑晚不自觉地向子明的方向,惴惴地瞟了一眼。

27]

又是一年春,广场上空,大大小小的风筝,高高低低地飘着,一副怡然自得享受春天的模样。望着空中那如云飘逸的风筝,笑晚走了神。
同样飘在天上,云能明白风筝的心情不?笑晚迎着光,眯着眼睛,盯着一动不动飘在天空中的风筝,为风筝“旁白”:姐飘的不是高,姐飘的是孤独。
见坐唱秋风在座,笑晚直接问过去,“你怎么理解风筝的孤独?”
“无人应和。”坐唱秋风并不为笑晚没头没脑的问感觉到突兀,像是一直在等着有这样一个问,让他来填上这样一个答案。
“高处不胜寒?”笑晚试着理解。
“是。”坐唱秋风一字简答。
“知道棋室里什么人最孤独?”笑晚想起棋室里那些三段五段,总是一人一座,枯坐等人的高级别棋手。
“什么?”这次,坐唱秋风把答换成了问,不过,随即他又反应了过来,“与风筝一样飞得很高的棋手。
“他们与风筝一样,倍受高处之寒。”
“他们经常一人一座,等不来与之对弈的棋手。”
“不是他们不受欢迎,而是棋下得太高明了,反而失去了对手。”
“他们不动口舌,剥夺了不同重量级别棋手,与之搏弈的资格和勇气。”
“他们的孤独是高傲的。高贵的。不可一世的。”
笔晚一句一列,“复盘”着高手的“孤独”。
坐唱秋风不知是在棋室敖战还是在想笑晚的话,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一句,“即使没有对手,即使孤独成伤,也要做高手。”
这次轮到笑晚愣神。院长算是高手吗?不管他人怎么想,不管有没有暖被窝,他永远一副不冷不热、嘴角含笑的样子。高深莫测。每次看到院长,笑晚都会不由地想到这个词。
想什么你说呀,累死人了!笑晚有时急的呀。但,多年办公室的职场风云,让原本直肠子的她,也学会了任凭内心潮起潮涌,脸上一派风平浪静。这算是十年“买一送一”的成果吗——院长在打破笑晚柏拉图城堡的同时,教会了她把自己的情绪,声收色敛。
“今天好悠闲啊,你!”一个叫“难得糊涂”的人熟人般地“拍拍”笑晚的“肩头”。打开来人的资料,笑晚抿嘴笑了,原来是换了马甲的梦的衣裳。
“马甲好好漂亮!自我否定?”笑晚发过一个憨笑的小图。
“我也不想啊。” “我好烦。”没说到第三句话,梦的衣裳就切入了她的“本行”。
笑晚无奈地摇摇头,“你的真命王子失踪了?”
“根本就是蒸发。我怀疑他在有意回避我。”梦的衣裳嘟着嘴,猜疑。
“呵呵,你有没有搞错,你那真命王子,也许压根就是别人的乘龙快婿。”笑晚被梦的衣裳逗乐了。
经梦的衣裳这么一说,笑晚也注意到,是有段日子没见尼可的影子了。笑晚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容易为情所动的自己也变成一个善于遗忘的人了?
真的在不知觉中,远了尼可。
还是因为内心抵触尼可对女人们的蜻蜓点水?也不完全是吧。笑晚暗自自问自答。
从最初对尼可的“着迷”,到后来的慢慢冷却、渐渐忽视,笑晚只是因为看清了她与尼可之间,更多时间、更多对话,只是停留在虚拟的场景、跳跃的游戏中。
虚拟,游戏。那种状态很容易让人摆脱现实沉重的纷扰,而变得轻快,可事后真想找什么痕迹,又什么也找不到。
也许,对尼可的“依恋”只是为了转移“十年”的伤痛!笑晚猛然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似的,突然地笑了——自己也会算计人了?自己也会利用他人的纯粹来演算现实复杂的方程式了?
确实,是尼可在她最阴晦的那些日子里,为她营造的超现实的快乐和轻松,求她出阴诲、伤情的“十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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