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散文】古镇怀想
早上起了个大早,没来得及吃饭便跳上了开往凤凰镇恬庄古街的公交车。其实没必要起这么早的,只不过心里面急切的想去拜访张家港的文化名人,急切的想去探索一下新城张家港的本土原文化。
古街没有想象中的大,很秀气,婉转而美丽,说它是古街还不如说它是古巷。因为时间久远,古街显得很凌乱,和现在整齐划一的城市建筑完全不同,身处繁华之地,古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或许,正是因为它的凌乱才使古街有了一种沧桑感与厚重感。站在古街的入口处,不禁回忆起斑驳的历史。古街的路是用石板铺成的,即文人笔下的青石板路,这么熟悉的名字一直只在书里见到,今天,我终于亲眼见到早就深深刻在心底的青石板路,而且是如此秀美的古街青石板路。
沿古街向里走了不多一段路程,便听到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声音是一间老房子里传出来的。当我们走到叮当声传出来的老屋时,一个身穿蓝色衬衣,头发已有些发白的铁匠在打制铁器,还记得小时候,这样的铁匠是很多的,但随着工业制作水平的发展,这样的打铁匠慢慢变得越来越少了,在江南这样一个经济发达的地区,这样的铁匠又会剩下了多少呢?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一门手艺会不会随着经济的发展而消失呢?听虞永良老师说,在恬庄,这样的铁匠只有这一位了。
接着向里走就到了榜眼府。榜眼府是杨泗孙留下的古宅。杨泗孙,字仲鲁,今凤凰镇恬庄人,咸丰年间一甲二名进士及第,即榜眼。他一生秉性笃诚,曾选拔了许多名士,为朝野所推崇,榜眼府即其住宅。早年因年久失修而破败,近期由张家港市政府主持进行了修复。
在姚明公老师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十人对榜眼府内外情况进行了参观考察。榜眼府前有四个石墩,听老师讲是用来放旗杆的。按照清朝制度,只有各科状元才有资格在府前放上这样的石墩,因此很多专家及当地人都认为此府不应为榜眼府而应为状元府。当然,今天我不会把这个问题展开谈,这样专业性的问题只能留给专家们来解决。榜眼府内部不大,有轿厅、正厅和卧室,各厅里均摆放有桌椅之物,但是姚老师说那些桌椅都是后来修复榜眼府的时候新配的,包括卧室里面的那张床也是后来放进去的。不禁一阵惊讶,榜眼府这种古居配新物的现象会不会也出现在其他名人故居呢?
榜眼府里的梁柱还是原来的东西,虽然已经很长时间了,但那些东西还是很结实的,用手指轻叩,完全没有腐朽了的木材所有的浊音,而是像新木一样发出清脆之声。为了对这些古建筑的原有物品进行保护,这些粗大的柱子上都刷了一层厚厚的油漆,这些油漆的确对古物起到了保护作用,但是却也使其失去了原始风貌,这使我们身处古人居室却无法真正体味古人的生活情趣。其实不只是恬庄的榜眼府,在苏州,在杭州,或是其他的旅游风景区都有这样的情况,我承认这样的措施对古代遗物有很好的保护作用,但是这样的措施却也隔绝了游人与这些古物用心灵的交流,我们想看的古韵没有看到,看到的却只是现代人凭空想象而来的赝品,我们来了,看了,没有心灵的交流,又有何用?
从榜眼府出来,姚老带我们参观了他几十年来收藏得有关恬庄古街的各种石碑,大的,小的,残缺不全的,如果不是有心人,如果不是对恬庄古街有深厚感情的人,谁能把那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有条不紊的收藏起来呢!不禁满心感动,这样一个无关无职的老人,却甘愿为自己的故乡留下这样一块又一块碑文,一片又一片碎瓦,想象我们自己,正处于大好青春,却总下不了决心去做点什么,是我们懦弱还是怎么了?如果我们能像姚老师那样死心塌地的去做,我们能够学到的是不是要更多呢?
一个上午姚老都陪着我们到处参观,天气很热,姚老师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但老人一点抱怨都没有,他耐心细致的给我们讲关于恬庄古街的故事,并对我们提出的疑问进行了详细的回答。这不仅体现了姚老对文化传承的热心,也体现了老人对后人的关爱。
中午临走之前,姚老带我们参观了他的居室。家不大,和古街一样,秀气,但美丽。院子里摆放着姚老喜爱的盆景,衬托着古朴的房屋,给人一种超脱的美感。
拜别姚老师,心里慢慢安静下来。恬静的古街,秀美的青石板路,又现眼前。这样的古村落不多了,恐怕在以后的日子里,这样能体现古人真实生活环境及地方文化特色的古村落会变得更少吧。
忽然想起了周边的一些古乡古镇,像苏州的周庄、甪直、木渎,像绍兴的乌镇,这些美丽的江南小镇,现在还有书中所写的安静吗?商业化严重,似乎全国各地的旅游开发商都看上了威尼斯似的江南水乡,大肆的宣传,各个角落里都充斥着这些熟悉的名字,每日每日成千上万的游人让沉默了千年的古镇喧嚣起来了,小镇的美丽还在,然而小镇所独有的韵味却在哪里呢?有人说:“江南小镇终于睡醒了”,而我的感觉却是“江南小镇即将消失了”。高调一点没有什么,如果高调的代价是古镇底蕴的消失,我想说,这样的高调无异于慢性自杀。
吴江的同里镇有一个园子叫退思园,据说还没有被开发出来。我没有去过那里,但是单单听到这样一个名字,我就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来回味一番、反思几天了。我不知道去那里游玩的人看到这样一个名字会有什么感觉,会不会也像我这样,回味回味,反思反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