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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游戏(十一)

作品名称:不如游戏      作者:司药      发布时间:2012-01-30 17:21:15      字数:4365

31]

“为什么那么重视别人的感受?你尽可以自信一点。”笑晚不由地为梦的衣裳鼓劲。
“那我说我爱他,他能爱我吗?”又来了,抓狂!“拜托,小丫头,你不会不知,网上的一切只是游戏!游戏而已!!”笑晚打过两个惊叹号。
“我不是什么小丫头,我是真的爱他。我不是不知网上的一切只是游戏,但我就是爱他!”梦的衣裳像是在明志,显得很冲动,“直觉。我就相信我的直觉,他是一个值得爱的人。”
还跟我扯上了直觉,笑晚哭笑不得的呀!尼可啥状态,梦的衣裳没见吗!笑晚眼前,尼可又在蜻蜓点水地周转于女人间。这样一个大众情人的男人,怎么就值得爱了?笑晚真是不敢恭维梦的衣裳对男人、对爱的“鉴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想努力跟上梦的衣裳新新代的爱的直觉,但心里硬杠杠地抗拒着。
“可直觉只是直觉,并不是浸入心扉的爱情,更不是似水流年的日子。”笑晚真想抱着梦的衣裳的脑袋,把她摇醒。突然间一闪念,突然就理解了尼可。
尼可乐于蜻蜓点水于女人们,但他从来不沦陷于哪个女人。看似绝情,实则情定意笃。换了角度再看尼可,笑晚对尼可的心,又温温地一动。
与女人们保持距离,算不算一个男人爱的策略和担当?对于网络,笑晚一直认定,在这里大家只是以虚拟的身份和心境,寻求一份超脱于现实的轻松和愉悦,如果,真的与“从言语来到言语去”的虚拟中人“抛家舍业”地“谈情说爱”,那这个人绝对靠不住!
今天,他(她)跟你说爱,明天,他(她)一定又会对她(他)示爱,不不,极有可能,这会儿他(她)与你说着爱,同时也在另一个窗口与她(他)在缠绵……!感觉极其不好,笑晚胃里一阵翻腾。
“怎么会这样!”笑晚躲避着自己的感觉,但那种感觉追着她:“怎么没有可能!”是啊,怎么没有可能呢?网络上再亲密也只是网线两端用手指“说话”的两个人,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你无法对视他(她)的眼睛,无法看到他(她)的表情,无法探及他(她)的内心……这么多“无法”,怎么可能谈情说爱!握在手心的鼠标像一块烙铁,笑晚被烫了似的,松开手。双臂抱在胸前,看梦的衣裳一行一行溢出的话。
“知道自己很傻,但就是忍不住想他念他。”
“知道自己有家有爱,这样做很不道德,但就是忍不住去等他爱他。”
笑晚仿佛看到了梦的衣裳眼里含泪,无奈无助的样子,但她抱着手,不想再做回应。刚才暗自的一番他(她)的辨析、一番虚拟网络不说爱情的辩证,又让她的“旧伤口”一跳一跳地刺痛:十年,你们面对面,你们四目对视,你们会心会意,到头来,你那柏拉图城堡还不是被他一句“不想说对不起”拆得七零八落?
倒是梦的衣裳,对情感直觉的执着,倒是尼可,对女人们适度的距离,率性而真实,你自己呢?看似理性,你玩什么柏拉图,看似感性,又脱不了利益之争……心灰灰的,心幽幽的,面对爱情,面对情感,笑晚显现出从未有过的无所适从和茫然。
什么呀,网络就是网络,有感觉时,一起聊聊时政、喧喧天、侃侃故事,没感觉时,各自为阵、各想心事,这才是网络的现实。如果说,现实最大的弊端是,有些事、有些情感你无法避让,无法沉默,网络却可以给你时间空间,去包容,去消化。笑晚好像做对了单选题,再把手放在键盘上时,心又安静下来,人又轻快起来。
“我就搞不懂跟些陌生人你能聊得那么起劲!”听笑晚把键盘敲得噼啪乱响,子明有时心生不满。
“你来看嘛,好玩呢,跟化妆舞会一样。”笑晚嬉笑着向子明招手。
“上了一天班,累得屁死,我才懒得再多一句废话呢。”子明抱着遥控器,寸步不移。
“那哪天我跟人聊跑了,你不要后悔哦。”嘴里跟子明斗嘴,手中的键盘照旧噼啪乱响。
“什么眼神哪,谁要你个老太婆!”子明眼睛不离电视地扔过一句话。
“你就打击我吧。到我走的时候,你别又哭又闹就行。”笑晚自尊受挫,也懒得跟子明再废话。
“不想那么多了,爱了就爱了!”就在笑晚与子明有一句没一句斗嘴时,梦的衣裳似乎做出了终极决定。
“那就爱去呗!”笑晚也释然一笑。
“不行,我怕。”梦的衣裳居然又来了这么四个字,惹得笑晚直笑:说了半天,不过是虚妄的幻想而已!
说不好什么心态,笑晚鼓动梦的衣裳,“做个勇士。”,“告诉他你的爱。”笑晚把鼓动进行到底。
“不行。我还是怕。”梦的衣裳开始退缩。
“你想子弹打在背上?呵呵呵呵。”笑晚笑出了声。
子明听到笑晚又在对着网上的“假人”傻笑,赶紧“叫魂”:“哎,哎,老婆,魂又丢了。”
“你说我是逃兵?”梦的衣裳自尊受挫。
“真正的勇士子弹都是穿透胸膛。”笑晚不理子明,继续鼓动梦的衣裳:“准备好了吗,冲!”她一声令下。
令是下了,却看到梦的衣裳原地未动。无奈地笑笑,笑晚也没招了:是啊,你让小丫头往哪儿冲呢,尼可,她的真命王子,连影子都没呢!
“我等你等得花儿也谢了……”正与梦的衣裳纠缠不清,坐唱秋风来救她了。

32]

对院长今天下达给她的任务,笑晚说了“不”。
儿科前晚死了个孩子,这两天,男男女女的七八个人来往于医院、卫生局,闹得不依不饶。
为首的是一个藏青棉袄、腰里扎一根同样颜色粗带子的男人。他满脸的不耐烦,一对粗黑的短眉吊在额头上。其它人很少说话,只抄着手,默默地跟着短眉毛男人。一个看不清具体年龄的女人,脸上时不时地涌上悲戚,嘤嘤地哀哭几声,“我的女,你死得好惨。”
“想啥呢,说不出个所以然,开口就要五十万,孩子扔在停尸房也没人看,你们这样闹,到底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钱!”医务科主任好听的说了,不好听的也说了,一群人一概置之不理,就是眼睛冲着天,死认一个理儿:孩子死在医院,医院就得赔钱。
把病历拿给短眉毛男人,他一眼也不看,只是横着眉说,“这鬼东西早已被你们改得只向着你们,我们只有受欺负的份儿!”请他们走正常程序,去法院起诉,短眉毛男人还是横着眉,“官官相护,法院那些吃了原告吃被告的吃货,只有鬼才信!”
“这什么逻辑,简直就是抢钱!”医务科主任气得脸发青,对这帮子油盐不进的人,彻底没辙了。
医院类似的医患纠纷通常由医务科出面打理,今天院长却点了笑晚的将。院长的道理很简单,患方今天找110闹,110说一会要过来录口供。“公安介入了,我们还是要慎重些。从现在起,我们医院就由你代言,不能再像之前你一嘴子他一嘴子地没章法,让人抓住把柄。”
把柄!不用太细了解,笑晚都知道“自家”的问题——服务不到位,说话语气生硬,这些是医院留给患方永恒的“把柄”!笑晚不由地叹口气。
大会小会、大检查小检查,经常强调医疗安全、服务质量,CT、NMRI的,什么先进买什么,却偏偏硬件越硬,软件越软了。医生只知道开检查单写病历,护士只会等医嘱吊液瓶,这不,这个孩子的死,短眉毛说来说去,就是在说护士没测体温,医生没及时去看。
没量体温、没看孩子,那体温单怎么绘的,医嘱怎么开出来的?这些问题不用问就知道短眉毛在瞎说,但也不用问,就知道医生护士们干的事、说的话。
护士不会半小时去给高烧的孩子测一次体温,医生不会守着吊瓶一直看着孩子;陪护的家长大呼小叫地喊叫医生护士时,孩子已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就这,医生护士还一脸“倔强”:那么多病人,我们总不能就守着他一个孩子!
是是,你忙,你不守,现在孩子死了,你想守也没得守了!笑晚被医生护士的混账逻辑再次惹火,直杠杠地回绝了院长的指令,“我不去,去了我也不知怎么说,反而坏了你的事!”
院长也火,也直杠杠地说冲笑晚说,“从现在起你代言医院,不许其它人在公众场所再有一句废话!”
“问题是,我真不知怎么说!”笑晚气鼓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院长面前,“我真说不了这样的事!”
“你也不用多说,只掌握一条原则就行:不管咋样,都不能承认我们有错,即使我们真有错,这个时候也要坚持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符合医疗规范。至于我们的问题,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关了门,再说!”院长一支铅笔拿在手中,把手指关节敲得脆响。
望着院长冷峻到漠然的脸,笑晚突然很冲动:你以为我跟你十年被耍了,你一句“不想说对不起”就了了,现在,对一条人命,你也想把有问题说成没问题,滚你奶奶的!虚火上升,暗自怒骂,说出口的话,却清清淡淡,极其维护医院的利益:“这个事儿还是医务科代言比较合适,主任对事情的原由掌握得比较全面,平时这又是医务科的业务,这个时候如果你让我贸然介入,医务科主任有想法,患方也会敏感地以为我们在回避什么。”
院长眼睛在笑晚脸上停了几秒,然后,移开目光,沉了一口气,“也好,就让医务科主任继续去周旋。”
回到办公室,情绪还难平静,笑晚立在窗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漠漠的天空已开始漫漫地飘起了细碎的雪。停尸房没人看管的孩子、袖着手冷着脸的短眉毛、明明有错也不让认领的院长、以为蛰伏的十年……飘飘洒洒,一起向笑晚涌来。好冷!笑晚不由地猛喝几口热水。

33]

也许身处沙漠边缘,对沙漠本能偏爱吧,笑晚在聊天室列表中看到“沙漠驼影”这个名字,就迎过去打了招呼,“经常看到你,但很少见你说话。”“抱歉,更多时间,我只是挂着。”过了好一会儿,沙漠驼影才回话。
“我还以为你更多时间在野外呢。敢问,在网上你是如何体会沙漠的寂静和骆驼的矫健?”打开资料笑晚知道这是一个杭州的“沙漠驼影”。叶公好龙?笑晚不觉笑了。
“有段时间心情不好,想象中这也许是最能代表心情的景象,就用了它。”沙漠驼影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是不是心情不好的人都愿意选择网聊?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笑晚赶紧“转弯”,她可不想招惹一个“心情不好”的人,以免自己又得被陪听“悲情”:“哦,那你是理想主义,可能我就是现实派了,我更习惯身临其境的体验。”笑晚说出自己的“审美”倾向。
每次到沙漠去玩,笑晚都会给自己留一点时间,索然离开人群,走向沙漠深处,在延绵无涯的沙海中,或静立或平卧。阳光穿透她的身体,沙在轻声细语……恍然间,笑晚感觉自己幻化成了一粒沙,融入了沙海。
沙漠的博大、人的渺小;恶劣环境中沙漠的从容自然、人在利益面前的殊死争夺,笑晚从沙漠的姿态中体验到一种接近灵魂的皈依感,所以,一次又一次,她去与沙漠亲近,去把自己从人与人狭隘的争纷中,解救出来。所以,每次从沙漠回来,笑晚都如洗了一次澡,毛孔舒展,通体舒坦。
“那沙漠即使再看一百次还只是沙漠,真不知你一次一次兴趣盎然地看些什么。”对笑晚对沙漠的迷醉,子明匪夷所思。
只要同学朋友来,子明就得带去沙漠,每次去,子明都做崩溃状,“那沙漠有啥好看的,还不如窝在家里看电视!”
笑晚就嘿嘿直笑,“苏联国家领导人说起天鹅舞可能就跟你进沙漠一个样——无数遍地‘陪看’自己无比熟悉又并不喜欢的东西,人不疯才怪。”
子明听了,无比悲悯地看着笑晚,“幸亏你喜欢!否则访客们每次都得由办公室‘陪看’沙漠,医院倒是落了好人缘,我却极有可能在后半辈子要伺候一个疯老太婆。”
子明夸张的神情把笑晚逗得咯咯直笑,“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你喜欢所以你越看越喜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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