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些年一起追逐的少年 ——军警文学
有一段过往,深埋在内心底处,不敢问及,更不敢触碰。
害怕了那些因时间的堆积,尘埃落定的往事,如剥洋葱一样,一层层赤裸裸的露出体表,剥完之后洋葱的刺鼻,硬生生的再把眼泪呛出来。害怕了那些睹物思人破旧的画面,把眼睛撑的发涨。害怕了那些曾经属于我们熟悉的节拍,跟着时间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陌生,走向深不可测的远方。
当然那也只是害怕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潮水般的记忆拍打着海岸,泛滥出的情感总是轻而易举地把自己征服,然后自己泪流满面的哭着跪地求饶。
那些年,一起说过的话,那些年,一起走过水泥路。那些年,一起的逃过的课。那些年,一起追逐的少年,你们还好吗!
那些被时间隔离,无法回到最初的叫过去。
那时的我们还小,不懂的什么叫孤单,也不懂的什么叫悲伤。只知道,两个人在一块可以一起打游戏,三个人在一起可以看电视。四个人在一起可以玩斗地主。
穿插在记忆中的圣诞节,总是有雪花的飘落。烟花好像永远是童年的记忆中的笑容。
我们在雪地里,放着鞭炮,潜伏在自制的雪堆里,等待着一场又场的伏击战。看着自己用鞭炮征服的俘虏,即使双手被冻的通红,仍旧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回到家中令我们难堪的是,衣服被鞭炮烧出一个个黑色的斑点。少不了父母的一阵口舌。
记得那年冬天,我们背着父母在结着看似厚实的冰块上滑冰,只是不知道冰块的厚度,一脚下去,鞋子全湿了,看着湿漉漉的鞋子,心中生满了恐惧,不敢回家害怕了父母的训责,于是便躲在一个少有人去的地方,脱下自己的鞋子,点燃一把火,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水分的蒸发。那是焦虑,更是兴奋。
每当试卷得了一百分的时候,高兴的一路狂奔,跌倒了仍然可以继续微笑。手拿着试卷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却没有得到内心所期盼父母的夸奖,心里不禁一阵空荡。躲在被窝里,开始迎接这一场不知明的风雨。
年小的我们,可以因为捡到十块钱,高兴地手舞足蹈,买着自己一直想要却父母不给买的玩具。听别人讲一段笑话,可以如疯子般笑得前伏后仰,于是被旁人冠之井底之蛙,少见多怪。被人误解的时候,伤心地可以哭得昏天暗地,甚至可以说出老死不相往来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只是哭过笑过以后,仍然一起可以拉着彼此的手高兴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些笑声和泪水成了成长道路上最美丽的音符,谱写了自己最童真的年华。唱出绝版的天簌之音。
稍微有点大了,我们开始上了中学。两点一线的往返,在自行车瘦弱的轨迹下驱使。青春期微妙的变化,让我们对男生与女生有了重新的认识。在那个年龄,男生和女生就连牵一下手,都能整出风靡全校的新闻。
即使老师严打,这类事件仍然层出不穷。某个男生,放学后依旧在校门口等待着某一个女孩,虽然那个女孩的住所与自己是一条直线的两个端点,但是自己还是不惜沿着迂回的小道,换来和那个女孩一路的闲侃。
整齐地校服,在广播体操的节奏下,摆着同样的姿势,高高的太阳,投下的剪影,在黑与白中依旧那么的醒目。“听说你们班新转一位新同学。”在广播体操的背景音乐下,邻班的同学躲着班主任彼此交头接耳。
“嗯!”
“听说还是女生,长的挺漂亮的,学习还好。”
“……”
上高中的年龄,喉结的突兀在喝水的时候,如鱼标来回起伏。十八岁的成人礼,男生的脱节越来越沉稳,透着成长的气息,一点一点的向成熟迈进。
“同学,把你的笔记借我看看吧。”
“嗯,没问题。”
“你这次成绩考得不错,”
“还好了。”
“你和以前那个女同学的关系怎样了。”
“哪个。”
“就是初中时,你经常在校门口等的那个。”
“奥,她呀,好久都没有联系了,你不说差不多忘记了,”
“再说现在都在抓紧复习高考,谁还有心思想一些其他的。”
一阵短促的对话泯灭在复杂的几何题上。笔尖的磨擦声,写满了一页又一页的化学公式。时光匆匆划过一个又一个季度,惊醒了一批又一批沉睡的候鸟。
一张照片定格的笑容,虽然每个人都笑着,可是面对着阳光,每个人的脸上都因为光线太刺眼,不禁眯了起来。我们就这样毕业了,那些陪伴着我们周围的人在这样照片的恐吓下,都各奔东西。跨出校门,仿佛能看到背后影子的撕扯,遍体鳞伤。可是即使这样,却仍旧义无反顾的向前奔跑,因为在时间的鞭打下我们别无选择。
后来,我们长到了现在,是成熟还是将一步步的老去。
曾经自己走在陌生的街头,看着四肢瘫痪的乞丐,在自己丢下几个硬币后,回过头来,再看一眼,他却可以站立起来。
曾经,自己给别人发过传单,送过快递,在充满烟囱的饭店洗刷过油腻的碟子,他们总是把又脏又累的活留给我,而在发工资的时候,他们看我自己瘦小总是缺斤少两。那一刻,我才知道社会是如此的薄凉。
第一次觉的自己不再是孩子的时候,是邻居家与我同龄的他,爷爷的去世。
第一次用生命见证了我的成长。第一次接近死亡那么近。他把仅有的交集延续在我们的身上,可以说他还活着,也可以说他已老去。生命的萌发到枯萎是短暂的腾空,随即又被时间风平浪静抚平这小小的波澜。这一条延伸于海边的生命线,就在死亡与新生中轮回,不断的往复。
这个圣诞节,又给自己画上了一圈年轮,几个孩子欢呼声在耳边熟悉的响起,那段过往附上了成长的字眼,而一起成长的少年,有的身为人父,有的移居外地。留下的自己徒守茫然,抓着这段刻入骨髓的记忆,流淌出想念的血液。
圣诞节,一定有雪花的飘落,因为刚在脸上流淌出的液体,升华成了头顶聚集的云朵。
那些年,一起追逐的少年,这个圣诞节,我在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