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依旧在 携手入归林 ————评析原秋语的小说《国破山河在》
乍一看到这个题目,我也如同阿菩一般,总觉得这是个金戈铁马、挥斥方遒的宏伟巨幅篇章。因为习惯先跳过其他文字的影响,直接阅读正文的缘故,当回头重新看到阿菩的友情提示的时候,不知不觉对原秋语玩的这个文字游戏又凭添了几许纠结。
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是凌晨时分,大洋彼岸的蹴鞠活动刚刚结束,我却依旧难以入眠,随手拿起了《国破山河在》,以图通过几页文字的阅读,能令自己燃起酣然入眠的性质。却不料,在残存的檀香氤氲下,伴着昏暗的台灯,听着窗外偶尔飘来的汽车喇叭声,我居然手不释卷,花上一个多小时的宝贵睡眠时间,硬是一气呵成地看完了整篇小说。
这是一个非常传统的武侠小说,传统到任何武侠小说常用的桥段你在这里都能见到:男主角在被人追杀之后逃入荒岛,练成绝世武功;一众江湖侠客为了一个流传盛广的宝藏传说捉对厮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哪怕那仇人曾经是自己的恋人也必将其手刃……诸如此类,这不就是上个世纪流行的武侠小说的格调么?可就是这样一个千篇一律的故事,只有在关外豪侠——原秋语的笔下娓娓道来的时候,你才不会觉得那么俗套和无聊。诚如原秋语与晴川对话时所说一样,金庸比之古龙高明之处正是在于金庸的化腐朽为神奇。亦如封面上推荐本文时所说的一样,“承袭金庸《碧血剑》揉碎在江山里的爱情”,因为原秋语将这个原本落入俗套的故事,写出了血肉,刻画出了一个个活灵活现的人物,那一张张的脸谱宛如历历在目。
很多年前,与原秋语相识的时候,就觉得原秋语这个名字略带阴柔之气,比之其本名马英龙来相差甚远,少不得还拿这个笔名开其玩笑。如今当历经《叶天系列》的荼毒和《国破山河在》的扫荡,愈发明白这个笔名才是真的能与之文风匹配的不二之选。在《国破山河在》中,风邀月这个姑娘已经被原秋语写活了。这是个打小就有着别样苦难经历的千金小姐,真的是敢爱敢恨,有股子江湖儿女的洒脱气质。这姑娘苦能吃得,饭能做得,事能办得,玩笑亦能开得。比之风四娘多了份大家闺秀的从容淡定,比之小龙女多了份江湖儿女的历练,比之黄蓉少了那份自以为是的聪明伶俐,多了一份对于夫君的顺从。这样的女子,越看越觉得只有东北的黑土地上才能孕育而出,想来原秋语应当也是照着某个心仪许久的女子描绘出的形象吧。
最为最佳男主角的杨欢,一出场就能引来万千粉丝的欢呼雀跃,一个浪迹江湖的小混混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三大世家公子”之一,功夫虽然未能登峰造极,却也在江湖上穿下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名望。更要紧的是,这家伙一张嘴,巧舌如簧,不仅逗得风邀月笑颜顿开,想必每个真正品读这部作品的人也会随之不由莞尔起来的。可这样的油嘴滑舌,却丝毫没有让风邀月产生轻浮之感,反倒是好感顿生,你不得不对这样一个人物产生浓厚的兴趣。当情节往下延展的时候,随着国仇家恨一涌而至,杨欢表现出的才是一个忠孝皆能顾全的担当者的形象。看着杨欢拿着兵刃想刺杀风邀月的时候,那种痛楚与挣扎,才是真正将人物刻画得活灵活现了。
多少年来,武侠小说似乎很难走出一个怪圈,那就是侠义当先,情爱作为可有可无的辅料而存在。可当我们真的静下心来仔细思量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投身到轰轰烈烈的保家卫国事业当中呢?武侠小说再如何的宣扬侠义,我们还是不得不思索,武侠小说就不能写点真实的人性呢?古龙为此而努力着,杨叛为此而努力着,现在原秋语也为此而努力着。比之大陆新武侠时代,很多美女作者纯粹利用武侠的幌子,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原秋语很好的将侠义与普通人的人性调和在了一起。在不失侠义精神的同时,原秋语的作品就如同“原来只是秋天的一场梦语”细细的随风潜入夜,涤荡着你的心灵,让你慢慢随着故事的发展而跌宕起伏,随着主人公的悲欢离合而喜怒哀乐。
《国破山河在》就很好的展现了这些原式武侠小说的特色,一个描绘元朝初年的故事,并没有去刻意描绘蒙人是如何的蹂躏汉人,而是依托于平凡的两个江湖儿女的爱情故事来烘托出那样一份国仇家恨。杨欢、风邀月并没有大义凛然到舍生取义的地步,甚至于是做了一对双栖双飞的乱世鸳鸯,躲开在纷杂的尘世。我在想,倘若这两人的生活又因为一些变故而改变,一对平凡的人物不就能够演绎一段万众期待的不平凡的故事了么?不仅故事本身的大情节注重平凡化,在细节上亦是如此。自白发剑神叶天到今日的杨欢,两人都没有成为“独孤求败”而是如同《笑傲江湖》中的初期令狐冲一般,只仗着一身剑法方能抵敌,脱离了这柄剑便一事无成。只是令狐冲后来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有了一身的浑厚内力,而原式小说里面,却不再如此落俗,毕竟他们也都是普通的人,是人就不能做到神一般的无所不能!
《国破山河在》只是原秋语在《今古传奇》的处女之作,不晓得之后还会不会有希望继续见到原秋语的作品,但是我还是依然期待着原秋语能给我再次带来一个又一个的惊喜。毕竟这次的故事里面,叶天、萧见日、萧见月已经成为昨日的江湖,让我心生颇多感慨了。下次的故事里面,江湖里面的后生们,又会如何将一个平凡的杨欢口口相传塑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