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征文*小说』雏菊
雏菊,透着清雅,透着诗意,却是一种纤细得随时可能折断的花。雏菊这个名字引出的故事,有着很多很多你所不知道的秘密。不要怪我,还没看就让你陷入了这个哀伤的调子里……
[一]
她有一个如诗般美丽的名字“夏雨虹”,这位85后女子,生得一副玲珑俊俏的模样,她的气质清雅如雏菊,有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在遇到慕枫的时候,雨虹在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在大学里,雨虹学的是理科,整天钻在实验室里,脑子里装的全是数据。对于身边追求她的男生,雨虹打心眼看不上,不是嫌这个幼稚,就是嫌那个没追求,加上她的学习成绩一直高高在上,也令不少男生望而却步。
同寝室的女友一直诅咒她:你鄙视谁都行,可千万别鄙视爱神,小心爱神生气了,将来给你穿小鞋……不料,女友的玩笑话竟在那个夏天变成了事实,雨虹遇到了慕枫——她所在的研究院项目组的组长。
上班的第一天,雨虹被人事专员带到了慕枫的办公室,目光触碰的那一瞬间,雨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他们两个同时伸出了手,握到一起时,掌心微烫……
慕枫比雨虹大八岁,他的身上有着雨虹所欣赏的男子的全部特征:帅气、高大、高智商、爱干净,严谨简朴,为人谦和且才多才艺,和他对话,永远是那么的轻松,雨虹在工作中遇到的难题,总能在慕枫那边得到详尽的解释。
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雨虹对慕枫可谓一见倾心,遗憾的是慕枫已有妻室。妻子是他的大学同学,他们的孩子已上幼儿园。从同事的口中,雨虹了解到慕枫的一些情况,知道他们夫妻和睦,家庭幸福。雨虹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家教极严,自然不会去充当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的角色。于是,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不去想他,不去看他……
一日午后,雨虹完成了实验室的工作,和往常一样,坐在临窗的那个转椅上。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研究院的大门,以及花坛里一簇簇美丽的雏菊。对雨虹来说,坐在那个位置,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可以看到慕枫的车子缓缓地开进来,再看着车子稳稳地停下来,最后看着穿戴整齐的慕枫打开车门,从车里走出来,走到花坛边,看着雏菊站上几分钟,随后面带微笑和门卫师傅打招呼……慕枫的笑容对雨虹来说有着很大的诱惑,只要每天早上看到他的笑容,雨虹便会拥有一整天的好心情。
听同事们说,研究院院门口两边花坛里的那些雏菊,是慕枫三年前从阿姆斯特丹带来回的,平日里都是慕枫自己打理,这些雏菊开得极好,不畏严寒酷暑,四季常开。
那个角落,是雨虹的私人领地,不知是谁,在透明的玻璃搁板上放上了一个水晶花瓶,没过一两天,都会在雨虹上班之前换上一束带着露水的雏菊。雨虹对雏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喜爱,多年前,她看过一部同名韩剧,便爱上了这种花,她期待着有一天,她也能像剧中的女主角那样遇上一个深爱她的男子,陪着她去阿姆斯特丹的郊外看盛开的雏菊。
[二]
世间多少事,最是相思难解。雨虹用了很多办法,尝试着缓解对慕枫的思念。
听佛经,选做最难的课题,坐在实验室一整天等等,但稍微一放松,那思念便像八爪鱼一样,张牙舞爪地爬进了她的心房,一瓣瓣地撕拉着她的心。
有时,雨虹会对着那水晶花瓶里的雏菊发呆,在笔记本上画着慕枫的样子,在实验报告纸上写上几句小诗,但马上又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这样的单相思不断地煎熬着她的心,同时也彻底摧毁了她所有的骄傲。她明白,她和慕枫之间是不会有未来的,她也不会把自己的情感让慕枫知晓,慕枫是君子,不会背叛他的家庭,所以这样的相思的滋味,只有她一个人去品味。
她在慕枫面前不会多说一句话,也不会轻易去触碰他的目光,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只能在每一个晨间或者午后说给雏菊听:
“上周,我去参加了一次相亲会,哈,你不知道,以前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去的。你不知道,和那些陌生的男人坐在一起,好恶心哦,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要忘了你,我只能去选择爱上另一个男人。”
“昨天,我去参加东方卫视的‘百里挑一’了,是我妈给我报的名,那么多男嘉宾,就像走花灯那样,却怎么也走不进我的心里。我把牌全翻了……我做这些,只是让自己不去想你,可是,我心里好难受啊,我的爱,你不知道;我的心,你看不到;我的委屈,你更不知道……因为,这些,我不能让你知道……”
那些雏菊,仿佛也能听懂雨虹说的话,竟然左右摇摆起来。她哭了,在属于她的那个角落里,趴在桌上偷偷地哭了……
“夏小姐,请你过来一下。”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实验室门口传来。
那不是慕枫吗?雨虹赶紧用纸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平静了一下,向慕枫走去。
“组长,你找我?”雨虹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
“不舒服吗?”慕枫关切地问她。
“不,没有……”雨虹摇摇头,她以为自己能熬过去,重塑一个自信的自己,可是,那含泪的充满哀怨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的心。
雨虹极力地掩饰着什么,跟着慕枫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慕枫将一叠数据表交给了雨虹,他的手碰到了她的,雨虹慌乱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却将一叠纸掉在了地上。她和他同时弯下腰去捡,她看到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看到了她那泪水迷离的双眼,两个人相对无言,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雨虹,风一般地逃离了……
那一刻,她多想,他能抱一抱她,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下,可是,他和她之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雨虹苦笑了一下,想起泰戈尔的诗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雨虹觉得,用这首诗来描述她和慕枫之间的距离,是最贴切不过的了。
[三]
既然忘不了,那就逃吧。那兵书上不是说“三百六十计,走为上策”吗?也许,这才是一个终极的解决办法。她在信笺上写下了一个简单的辞职理由,交到了人事部。不料,人事部的谢经理瞪大了眼睛,说:“你要辞职,为什么?我不相信你写的那些理由?如果我告诉你院里的一个决定,你还会辞职吗?”雨虹不解地看着她,摇摇头。
“院里有个外派名额,选派三名研究员出国培训半年,地点是在荷兰的首都阿姆斯特丹。你是其中一位!”谢经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交到了雨虹的手上,说:“回家填好,明天交给我,顺便准备一下,下周二出发。”雨虹点点头,接过了谢经理手上的表格和辞职信,说了一声“谢谢”,便走出了人事部。
雨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遇,既可以不失去这份工作,又可以避开慕枫。
出发前的一个午后,雨虹坐在她的私人领地里和雏菊告别: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会想我吗?你不会很快就把我给忘了吧……谢谢你陪了我那么久,听我说了那么多的话,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的……”
“阿姆斯特丹,不就是你去过的城市吗?说不定,到了那里,我就会遇到比你更好更帅更聪明的男人,哈,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的!”
“再见了,再见了,再见了……”下班前,雨虹不断地回头看着角落里的雏菊,恋恋不舍地和她的雏菊告别。
其他两位和她同行的研究员肖扬和陆佳佳都去和慕枫辞行,唯有她没有去。去了又能如何,去了只有穿心的疼痛,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方式,就在心里告别吧……
雨虹穿着简单的白色体恤和牛仔裤出现在浦东国际机场航站楼,身后的两只拉杆箱装满了衣服和各种生活物品,背上的双肩包压得她的肩膀生生地疼,她不知道自己的脚步为何会这么沉重,每抬一步,就好像有千斤重。要不是妈妈,她绝不会带着那么多东西出国。
“雨虹,你迟到了,我和佳佳早就到了,我们已经等了你快半个小时了,怎么,没人送你吗?哇,你带的东西比我还多哦,不过,谁叫你是女孩子呢?我来帮你拿,别客气!”听着肖扬在耳边不停地说着,雨虹心里充满了厌烦,但又不能得罪了同伴,毕竟出了国,他们就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了。于是,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爸妈送我的,刚走了。”
肖扬像个大哥哥似的,拍拍雨虹的肩说:“别怕也别担心,有我呢,我会照顾你们的,谁叫我是男人,你们是女孩呢!”
肖扬是个热情阳光的男孩,比雨虹和佳佳都大,他比雨虹早二年进研究院,能力很强,因此自然也得到了院领导的器重。最重要的是肖扬是个很活络很会照顾人的男孩。瞧,他的一个包里准备的全是一些应急用品,从内服药、外用药、防护用品到手电筒等都准备得妥妥当当,陆佳佳在一旁拍着手说:“嗯,肖扬你真男人,有你在,我和雨虹就安全了。雨虹,你说,对吧!”
雨虹点点头,说:“把包的拉链拉好吧,时间到了,我们该登机了。”
三人一起向登机处走去,肖扬和佳佳沉浸在出国的喜悦中。只有雨虹,不断地回头看,她明明知道,慕枫不会来,但……
[四]
阿姆斯特丹的天空真美啊,天是纯净的蓝,大片大片的云朵浮在天上,随处可见弯弯曲曲的小桥,泛着碧波的河道上,晃晃悠悠的船只,让心情禁不住地舒坦起来。
“我要去郊外看雏菊!我要去郊外看雏菊!”走在阿姆斯特丹的广场上,雨虹大声地叫了起来。
“好,明天,我们一起去!”肖扬和佳佳兴奋地回应着雨虹。很快,他们便适应了时差,住在公司为他们租好的公寓房内,享受着这座城市的悠闲和美好。
公寓里的活几乎都是肖扬一个人在做,每天的培训课程在下午2时就结束了。肖扬就会去附近的生活超市,购买晚上的食物。好在两个女孩对吃的,并不那么挑剔,能吃就行。肖扬每天晚上都会为雨虹端上一杯温热的鲜牛奶,这个举动令雨虹心里倍感温暖,但却引来了佳佳的嫉妒和不满:“喂,我说肖扬,你不会是爱上雨虹了吧!不然,都是女孩子,你怎么不给我牛奶喝?”
肖扬头也不抬地说:“要喝牛奶是吧,隔壁超市里多了去了,自己买去!”
“你,你……哼!”佳佳,拿起沙发上的一只靠垫,朝肖扬扔去。
看着他俩在屋里闹着,雨虹有种说不出来的厌烦,在她的眼中,肖扬太幼稚了,就像个孩子。“你们聊,我睡不着,出去走走……”说完,就拿起手提袋,向门外走去。
肖扬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追了出去。他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他要告诉雨虹,他爱她。早在雨虹进研究院的那一天,他就爱上了她,只是他一直没说,因为没有十足的信心,也因为一旦说了遭到了拒绝,每天一起工作,会很尴尬。但现在不同了,上帝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竟然能和雨虹一起出国培训,反正刚才,佳佳也说了,他决定趁热打铁。
“雨虹,我陪你散步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肖扬边说边看着身边的雨虹。见雨虹不吭声,他暗暗地为自己壮了壮胆,说:“雨虹,记得那天,你撞在我的怀里,我就爱上你了……”
“什么,不,你搞错了,那是一次意外,是后面的人不小心推了我一下,才会……”雨虹看了看肖扬,又说:“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大家是同事,早点讲清楚,免得误会。”
“你有你的决定,我也可以有我的选择,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不在乎也没关系,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肖扬十分坚定地说着。
肖扬的话显然又刺痛了雨虹的心,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慕枫的人,可是,面对着慕枫,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是一个只会自怨自艾的胆小鬼。想着,雨虹突然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对他示爱的男孩,突然就有了一些感觉,至少肖扬是在勇敢地追求和付出……肖扬的眼睛接住着雨虹投来的目光,雨虹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柔情和怜爱。
“雨虹,明天没有课,我们去郊外看雏菊!”肖扬建议着。雨虹点点头,这个城市对于她来说,最美的还是郊外的那一片片盛开的雏菊,看到雏菊,她就会想到研究院门前的那一片雏菊。也许,三年前,慕枫也去过阿姆斯特丹的郊外,带回来的雏菊,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五]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大早,雨虹换上一身白色的裙子,一头乌黑的发垂在身后,带着粉蓝色的宽边帽,说不出的娇媚动人。佳佳则是一身明黄色休闲型的装扮,显得青春可人。肖扬更不用说了,蓝色T恤加白色裤装,帅气英俊。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阿姆斯特丹的郊外,雏菊遍地盛开,不远处的风车正在慢慢地转动着,还有成群结队的奶牛在悠闲地散步。雏菊就像小小的向日葵,虽没有向日葵那般明亮,却有着独特的温馨。雨虹和佳佳开始大步飞奔起来,她们站在小桥上,挥舞着手中的帽子,她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拥入这片美丽的花海,全不顾身后的肖扬大声地叫着:“小心,慢一些!”
在我眼中最美的爱情,该是隐忍的,含蓄的,不用刻意的表达,只在彼此的眼波中轻轻地流淌。
一个眼神,便能了解爱的信息。那雏菊的话语便是:隐藏在心中的爱。她是我心中最美的花朵。
谢谢姐姐倾情的阅读,写下如此精准的按语,温暖着雪的心扉。
姐姐,你可知道?那么没用的我,哭着读完了你的按。
我会努力地写,用不同的方式,书写那些我自己的和别人的故事。
特别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放下了就会很痛,只是太多人都不懂得珍惜。
无论现实还是网络,有些人,有些感情,是值得用一生的时间去珍惜的,比如网络中的你,你们;比如,流年中的情意。
留着咀嚼。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精华典藏。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也许,这世上的很多事,因为缺憾,才更加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