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
(一)一筹莫展
2008年6月19日午夜时分,马家庄上空被染得通红,路边煤球厂小屋大火汹涌。被“噼啪”声惊醒的人们拿着铁锹水桶赶赴失火现场,在众人努力下,大火被扑灭。
衣衫不整的马莉突然用沙哑的嗓音大声喊:“快去救人,老勇还在屋里呢!”
这是老勇的煤球厂,马莉是老勇的老婆。
有人用脚踹开房门,冲进正在冒着烟的小屋。手灯光下,人们看到蜷缩在墙角的老勇,身上还冒着火星。当人们把老勇抬出来时,早已气绝身亡了。
马莉看着面目全非的丈夫肝肠寸断,大放悲声。
接到报警,刑警大队李队长领人赶到现场。经勘察,失火原因,系室内电线打火。
法医对老勇进行了尸检,老勇腹内有大量酒精,肺内有大量灰尘,头部有钝器猛击的痕迹,老勇死于窒息。警方初步推测,老勇酒后归来,凶手用钝器猛击老勇头部致老勇昏厥,然后纵火。
检查老勇所在的小屋,没有人翻动的迹象,铺下有几张被火烧过的百元残币,手机拿在老勇的手里,警方排除了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最终敲定为仇杀。
李队长问马莉:“老勇这些天可有反常现象?”
马莉边哭边说:“跟往常一样,晚上还出去喝酒了。”
马莉擦了一把鼻涕接着说:“最近很忙,这些天他一直睡在煤球厂里。昨晚他出去喝酒,我在哪里呆了会,后来儿子叫我,我就锁上门回家睡觉了。梦地里听到邻居王大婶喊叫,才知道煤球厂着了火。”
“最近有没有跟人结怨,就是说有没有仇人?”
“没有。”马莉最后恳求,“老勇死的太惨了,你们一定查明真相啊!”
李队长将这一杀人纵火案向刘局长反映,刘局长指令李队长立刻组成619专案组,对619凶杀案进行调查。
第二天,专案组传讯了晚上在一起喝酒的几个人,他们互相证明,喝完酒,在一起打麻将,听到喊叫声才知道老勇出事了。显然这几个人没有作案时间。
有村民反映,老勇平时跟村里的大红来往密切。是否大红的爱人发现他们的奸情进行报复呢?经调查,大红的爱人是货车司机,出事的当晚正在外地。
专案组对老勇周围的人进行摸排,没有发现可疑对象,也就是说老勇没有与人结下大的恩怨。
难道不是仇杀?是一次意外事故?
专案组陷入困境,因为救火场面比较混乱,已经不存在第一现场。李队长不由叹了口气,看来619又要成为一桩悬案了。
(二)神秘短信
一天晚上,李队长对专案组下达命令,马上出发,搜查老勇老婆马莉的卧室。
晚上专案组的突然到来让马莉吃惊非小,她问:“你们深更半夜来干什么?”
李队长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让人搜查马莉卧室的大衣柜,看来专案组是有备而来的。
在大衣柜底找到了一个纸包,里面放着一柄锤子,专案组怀疑这柄锤子就是击打老勇头部的钝器,马莉成了重要嫌疑对象
李队长怎么知道凶手可能是马莉?怎么知道凶器藏在大衣柜里呢?
正当李队长对老勇的案子一筹莫展时,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我想举报杀老勇的凶手,不知道你们能否为我保密?”
李队长立刻来了精神,并迅速回复:“绝对对知情人保密。”
几分钟后李队长的手机上短信显示:“老勇是他老婆马莉所杀。”
李队长连夜召集专案人员,把这一情况进行通报,专案组根据这条线索进行案件分析。马莉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丈夫?发短信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知道老勇是马莉所杀?
专案人员分析了半天也没有理出头绪来。最后,专案组把视线转移到了这条短信上,从发短信的人着手,也许可能找出线索。
李队长来到电讯局进行查询,发短信的手机号码不是本地的,李队长派人到号码所在地进行调查,这个号是两个月以前开通的,不知买主是谁。
让李队长感兴趣的是,这个号自开通以来,就发过两条短信,也就是举报马莉的短信。
那么这个发短信的人为什么处心积虑的买下这个手机号,可见这是一期有预谋的杀人案。
有两个问题让李队长困惑:第一、如果发短信的是凶手,为什么还要嫁祸于人?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第二、如果是合伙杀人,抛出同伙对他有什么益处?李队长百思不解,但是李队长确信,要想抓住凶手就得从发短信的人着手。
有人建议拒捕马莉,从马莉着手看是不是有所突破。
李队长认为现在不能拘捕马莉,单单一个举报短信是不足为据的。马莉刚刚死了丈夫,稍有不慎将会给马莉造成更大的伤害。
是马莉杀人?发短信的杀人?还是两人合谋?还是故意栽赃?这些天李队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几天来李队长寝食不安,找发短信的无疑是大海捞针,效果甚微。或许只有马莉可能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
技术部门对这个手机号进行检测,发现这个手机号码每天都开几次,时间都很短,发短信的人是在等专案组对他短信的回应,李队长终于有了对策。
李队长编发了一条短信:“感谢你的支持,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但我们没马莉杀人的证据,无法采取行动,你能提供马莉杀人动机以及相关的证据吗?”
几个小时后,李队长果然接到了短信回复:“老勇喝醉酒,回到煤球厂,马莉正在看门。老勇见到马莉就破口大骂,拳脚相加,马莉拿出锤子砸在了老勇的头上。马莉看到老勇被砸死,就制造了失火现场,锤子藏在马莉卧室内的大衣柜里。”
不管马莉是不是凶手,都得从搜查马莉住处着手了,这是唯一一条破案的线索。
(三)浮出水面
马莉以杀人嫌疑被刑事拘留,马家庄炸了锅般议论开来。
专案组对老勇和马莉的最近生活进行了调查,这些年老勇喝醉酒对马莉非常残暴,非打即骂,马莉总是伤痕累累,看来马莉是有作案动机的。
审讯室里,李队长让马莉交代杀人动机和杀人过程,马莉矢口否认老勇是她杀的。
李队长点燃一支烟:“既然你不想说,我替你说一下吧,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李队长站起身走到马莉身边说:“这些年老勇喝醉酒对你非常残忍,你实在忍受不了了,就产生杀掉老勇的念头。那天晚上老勇去喝酒,你在煤场看门,老勇喝醉酒回来后,对你拳脚相加,你实在忍受不了了,就随手抄起那柄锤子,砸到了老勇头上,老勇一声没吭,栽倒在床。你看老勇死了害了怕,为了破坏现场,你制造了电打火失火老勇被火烧死的现场。其实老勇当时只是昏厥,当他醒来时,大火汹汹,老勇想从门口出去,怎奈门打不开,老勇就爬到了墙角,从尸剖可以断定老勇是被烟呛死的。回家后,你就把击打老勇的锤子放到了衣柜里。”
马莉用力捂着头大声叫喊:“我想杀死那个畜生,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他。”
李队长狠狠瞪了马莉一眼接着说:“不怕你不承认,等明天对那柄锤子鉴定后,就不由你不认账了。”
半小时后,李队长看马莉情绪稳定下来,又继续问道:“我怀疑你另有同谋,你的同谋是谁?”
马莉愣了片刻说:“我没有同谋,我更没有杀人!”
明明有同谋,而且同谋想至马莉于死地,怎奈马莉矢口否认。怎能让马莉开口呢?李队长突然灵机一动:“你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怀疑到你的吗?”
马莉摇了摇头。
李队长拿出手机读了短信内容说:“我们就是根据这些短信才抓获你的,说明发短信的人对你的杀人过程了如指掌。”
马莉惊呆了,自语道:“不会吧?”
“你想,我们到你房间直接搜查你的大衣柜。把锤子放到大衣柜难道会有其他人看到?这个发短信的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没人看到,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你的同伙!”
李队长看了看情绪异常激动的马莉,知道马莉的最终防线马上就要崩溃,进一步说:“让我纳闷的是,你的同谋为什么把你抛出来,里面肯定有阴谋,而且他两个月前买的外地手机号,就是为了今天举报你,看来他是早有预谋,想至你们两人于死地,一石二鸟,这个人城府极深啊!”
马莉突然抬起了头,两眼瞪得溜圆:“一定是他,是他个王八蛋,他为什么这么对我啊?我知道了,我上了这个小子的当了。”
李队长看到马莉的防线基本上被击溃,又点燃一根烟说:“他为什么这样对你,这也正是我们想知道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个人是谁了吧?”
马莉咬牙切齿地说道:“高镇海。”
李队长一愣:“你说是高镇海高支书?”
马莉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激动地说:“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我真的没有杀人,是他在诬陷我!”
李队长跟高镇海非常熟悉,高镇海是这里很有名望的支书,而且这期间高镇海非常关注案情进展情况,他告诉李队长那天晚上他也跟老勇在一起喝酒,如果破不了案他心里不安,几次打电话催促专案组尽快破案。
高镇海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杀人后,又举报同伙,李队长百思不解,真相只有高振海归案后大白了。
马莉被带了下去,李队长再次陷入了深深地思考当中,高镇海是县人大代表,单单马莉的指认是不足为据的,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抓错人可就不好办了,这是一块烫手的芋头。
经过有针对性的调查,了解到高镇海跟马莉有奸情,可是高镇海没有置二人于死地原因啊。
李队长突然想到了一个让疑犯束手就擒的办法。
(四)无话可说
李队长从外单位调来几名公安骨干,来到马家庄监视高镇海的行踪,同时让有关部门检测13247460414的情况。
这天高镇海驱车出去,监视人员随即安排车紧跟其后,按照李队长的指令,高镇海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能离开监视人员的视线。
李队长早已给13247460414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提供的线索,马莉已经招认,再次感谢。”
李队长坐在电讯局时刻关注着信息反馈情况,以及13247460414的上线情况。
上午十点二十分,李队长的手机出现信息接到的反馈短信,同时技术人员检测到13247460414的信号的位置。
李队长给监视人员下令,立刻收网。
监视人员乘坐的小车迅速超过高镇海的汽车,并且横在了高镇海的车前面,没等高镇海明白过来,已经有人打开车门夺过高镇海手中的手机。
高镇海在审讯室大喊大叫:“你们凭什么拘留我,我可是县人大代表,我要起诉你们。”
李队长从外面走了进来,拿着一个手机卡说:“高支书,就凭这个我们就可以拘捕你。”
高镇海问道:“李队长您是什么意思?李队长我们经常打交道了,你是最了解我的啊?”
李队长来到高镇海的面前说道:“这个是从你手机抠出的13247460414的卡,你就是用这个给我们发的短信吧,说来还得感谢你给我们提供了那么重要的情报呢。”
高镇海问道:“难道举报罪犯,帮助公安局破案还有罪吗?你们不是答应对举报者保密吗?你们这是违法行为,我要告你们!”
李队长看了看暴跳如雷的高镇海,对着外面喊道:“带进来!”
马莉进门看到高镇海就扑了上来,骂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我打死你!”
马莉被干警带出审讯室。
李队长点燃一支烟,然后递给高镇海一支说:“高支书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高镇海故作镇定地猛吸一口:“这是个疯子,肯定她知道了是我举报的,就反咬一口,你们总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就说我与此案有关吧?”
李队长笑了笑说:“真佩服高支书的临阵不慌啊,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在两个月前从外地买手机号,而且好像就是为了举报马莉而买的;第二、你怎么对马莉行凶的情况了解的那么清楚,尤其是凶器藏匿的地方?”
高镇海支支吾吾:“这?……”
李队长突然提高嗓音说道:“这什么?快说!”
高镇海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烟掉到了地上。
(五) 肇事逃逸
高镇海、老勇还有马莉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三个人从小关系就非常密切。
老勇非常老实,而且家里条件不好,高镇海聪明能干,在生产队时父亲就喜欢做小买卖,当时被称为投机倒把,但高振海家确实很有钱。
马莉从小暗恋着高镇海,十几岁就把身子给了高镇海。非常势力的高家怎能看上马莉啊。最后高镇海跟老支书的女儿结了婚,在老支书的提携下高镇海进入支委,老支书退到二线,高镇海就成了支书。为此马莉整天以泪洗面,为了报复高镇海,马莉嫁给了自己跟本看不上眼的老勇,老勇虽叫老勇,却是很窝囊很龌龊的一个人。
多少年来,马莉跟高镇海的关系一直没有断过,这些事情老勇也知道。高镇海有钱,所以老勇对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当然在外人眼里,老勇跟高镇海是不分你我的铁杆弟兄。在乡亲眼里,老勇是个让人戴绿帽子的大王八,但高镇海大事小事都会叫上老勇。
老勇对马莉一向是唯唯诺诺,俯首称臣的。一件意外的事情改变了老勇的社会地位,同时也改变了老勇的家庭地位。
一次高镇海跟老勇酒后半夜从县城回家,路上高镇海将一人撞倒。高镇海一看撞人了,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马上清醒过来。高振海看到四周没人,逃之夭夭,来到妹夫的汽修厂把撞坏的车子进行了维修。
第二天震惊全县的肇事逃逸上了报纸:“一个中年妇女被车撞伤后,又被多辆车碾压,惨状不堪入目。现在公安部门正在缉拿肇事逃逸司机,凡提供线索者必有重奖!”
几天后老勇想干煤球厂,让高镇海给他投资,一张口就是十万,高镇海心里不是个滋味,没想到一向认为老实把脚的老勇,竟敢敲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