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家三昧|部落诗话】红尘无泥之诗观
就像一篇记叙文得有六要素,一篇小说得具备事件、人物、环境一样,诗歌也是需要有其要素的。但因为诗歌不同于记叙文是为了说事明理,不同于小说,是为刻画人物,诗歌的本质是抒情的,抒情因人而异。因此诗歌是很个人化的东西。在确定诗歌的要素问题上就容易产生出不同的标准。以我的浅见,诗歌不能少了这样三个因素:意境、语言技巧、节奏。
我认为意境是最能体现诗歌本质的东西,因此,有必要首先说明意境的问题。我们先来读一首诗:
月在天上
船在海上
他双手捧住面孔
躲在摆舵的黑暗地方
他怕见月儿眨眼
海儿掀浪
引他看水天接处的故乡
但她却想到了
石榴花开得鲜明的井旁
那人儿正架竹子
晒她的青布衣裳
诗歌题目叫《水手》。这是刘延年的一首代表作。
这首诗情节很简单,表现一个远航的人相念家乡和爱人的心情。天上的月,海上的船,石榴花开得鲜明的井旁以及那人儿架竹杆晒她的青布衣裳,这些就是这首诗的全部景物。他怕见月儿眨眼,海儿掀浪,这显然就是远行的人的心理状况。为什么他怕见月儿眨眼,海儿掀浪?因为,船已经在海上,意味着隔家已经很遥远,现在是不可能回去的了,得完成某种任务后才能返航。瞧那静止的月亮因了船的颠簸,也跟着它们在晃动,仿佛人的眼睛在眨一样,仿佛在带动他、勾引他思念家乡,思念他的爱人。所以他怕见月儿眨眼,怕见海儿掀浪。他甚至不敢坐在甲板上,而躲到摆舵的黑暗地方。瞧,诗歌的用语极少,却把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很贴切地很生动地表现出来了。
我们读了这首诗,觉得描写很成功,成功在什么地方,稍加思考,就会知道,成功在他抓住了意和境发生关系的一瞬间的感觉。
一首好的诗歌,没有不涉及诗歌的意境的。如果写诗的人写不出意境,或是读诗的人读不出意境,谈诗的人不涉及到意境,那就如隔靴搔痒,不得要领。甚至可以说他没有进入到诗歌的大门。
那么什么是意境?顾名思义,意,情也。情操、情感、情绪、心情,这都是。简言之,就是主观心理。境,客观之境,包括物象,包括围绕在我们身边的所有物体。
《水手》里涉及到了辽阔的海域,涉及到了遥远的家乡,其境不可谓不悠远;同时主人公在远航的全过程中充斥着一种淡淡的忧愁,其意不可谓不感伤。二者的结合,产生完美的意境。使诗歌的质量一下就到了一个境界。
以上我结合所引用的诗歌重点谈到了什么是意境,以及意境的重要性。实际上,刘延陵这首《水手》把意境表现出来的方法还不能不借助于一定的艺术手段,也就是诗歌的技巧。例如作者写主人公的心理用到了“躲”、“怕”。为了自己不致难过,尽量不去想家,想自己的女人,可是她在石榴花开得鲜明的井旁架竹子晒她的青布衣裳这么一幅优美的画总是在脑子里浮动,挥之不去。而那仿佛眨眼的月儿,像是故意在勾引自己想亲人、挑动自己思念家乡。作者在这儿用了一个“引”字。这一个字下得好,足可成为整篇的“诗眼”,它带出了一大片能让人浮想联翩的情景。古人论诗有“一篇之灵,能回一篇之运,一篇之朴,能养一句之灵。”的说法,这个“引”毫不夸张地说,正体现了回《水手》之运的功用,很现艺术功力。
又如,“晒她的青布衣裳”这一句中用了“青布”一词,对于色彩的运用也不是随意处置的,唯其“青布”才能与心上的人的朴素和清秀的形象相吻合。
以上所举,足以看出作者并没有追求明显的技巧,只是一些看似简单的动词的运用,却能恰到好处地表现诗歌的主旨,并达到完美的艺术境界。不像我们在网络上读到的一些人的诗歌,动不动爱用变形、夸张、比喻等手法,意欲使诗歌增加一些亮点,更多地吸引读者的眼球。这种想法是好的,但实际上,很多时候,很可能运用频率太高,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还有一种情况也让人十分头疼,就是意象的叠加无止境,让人揣不过气来。意象实际是意境的一个重要内容,但不是全部。运用意象要适度,过犹不及,都是败笔。
如果一首诗歌内容上还算充实,只是因为技巧的运用有点弄巧成拙,那还值得人同情;如果内容也很单薄,那叫无药可救,令人不能卒读。
另外,我们从韵律上看一下《水手》这首诗歌,作者用了“ang”这个韵。同时也注意了声调的变化,不是一味地用到平声,同时还用到了去声。读之朗朗上口,而且容易记住。
当然也有诗歌不用韵的,这种诗歌靠的是内在节拍体现诗歌的节奏,一首好的诗歌可以不像《水手》一样有明显的韵律,但不能没有内在的节奏,可能体现在排比上,也可能体现在语言的反复或复沓上。经常听到说,诗歌是语言的精华,这些声调、韵律以及内在节奏的安排,实际也是诗歌语言讲究的重要表现。
刘延陵这首《水手》,包含了前述诗歌所应具备的所有要素,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能引起我们长久的共鸣。不用说,这是一首好诗歌。设身处地想一下吧,如果那远航的人,换了是你自己,你会不会随着船儿离家乡离那个可爱的人儿越来越远,思念会越来越浓?我相信,每个人,尤其有过类似航海经历的人读了这首优美的诗歌,一定会引起强烈的共鸣的,全身心自然会沉浸在这首诗为我们提供的画面之中,用心体会其意境之妙,感受主人公的情绪之烈。
拉拉杂杂讲了这么一通,一言以蔽之,一首诗歌,除了包含前述基本要素后,又能打动你的,就是好诗歌,这就是我判断好诗歌的一个标准。
是为我之诗观。
问好先生,春安。
每个人的诗歌观点都是因人而异,但是先生的观点很是正统,基本做到无懈可击,所以,提出自己的观点同时要经得起推敲,否则就会误导读者或诗歌初学者。
也许,我们看到先生的文都应该反思。我们的生活缺少厚重,不能再作为理由了。我们实际缺失的是耐心和思考。
与幽蓝共勉。
再次问候先生。
谢谢锦恒的点评!我已经响应岛主的号召了哟,好久读到你的征文呢?春安!
意境是啥子啊~我脑壳想烂了还是没想通,不想了,烦呐~~
俺就是那没意境的人呐,哭死~~~~
俺以前的诗全部没有意境,我完全感受不到清晰地意境……
只是在写得时候那意境很清晰……
学习,反省,痛哭流涕,意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