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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逝水流年*散文』老伊犁人——冯师傅


作者:远逝的牧歌 举人,4347.0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171发表时间:2012-02-21 14:04:01


   唉,冯师傅真不该走!
   因为他五十多岁已苦苦熬了大半辈子了,再过些天就可以如愿退休颐养天年了。
   因为那是一个传统的节日,是居家团圆不宜出远门的日子,可是他偏偏除了远门,结果是一去再不复返。
   因为那天也不宜出门,大雪纷纷扬扬一连飘洒了数日,河谷天气寒气逼人,是西域河谷最为寒冷的时候,飘落下来的雪花落在地面上,就被来往的汽车輾成滑溜溜的冰场了,人走在地面上,都要小心翼翼,何况是车呢!而且又是荒郊野外,出现意外事故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记得那些天里交通事故频频发生,有关部门已下发通知,让出行的人小心再小心,而且节假日,能不出行最好不要出行,可是他偏偏出行……
   冯师傅出门不再回来的消息,没有人通知我,我与很多人一样公休在家;也因为不在一个单位了,也没有人把最后为他送行的消息告诉我。大约是一个星期后上班,同事见了相互握手问好致礼,可是唯独不见同在一个大楼里上下班的冯师傅,我以为又是出差去了呢,可谁知那天与一位老同事闲聊中获知了此事,我的整个脑袋嗡地懵来起来,好半天缓不过来。许久,我一再问这是真的吗?真的吗?回答是:真的,千真万确,这样的事情怎么好骗人呢!
   唉,是真的,冯师傅真的走了,我的眼里不禁涌上泪水,嘴里默默念叨着:唉,冯师傅,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你真不应该走啊!过几天你就退休了啊,再不会开车为他人服务了。你开了一辈子车,没有出过一次事。怎么一出事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呢?
   唉,冯师傅,你真不应该走啊!
   二
   是的,冯师傅真不应该走的。因为他有太多的笑话让我们听,只要与他在一起,或者众多的人中有他在,你就可以听到一个又一个的笑话,这些笑话都是他几十年走南闯北或是亲身经历所得,或是耳闻目睹所得,或是细心从朋友处收集来自己加工整理的。只要闲来无事几个好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又一个惹人捧腹大笑的故事便从他嘴里源源不断地顺溜着滑出来,既是你笑得前仰后合不停地抹眼泪,笑得捂着肚子直喊岔气了肚子疼,笑得你浑身颤抖着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依然一本正经地绘声绘色地说着他的故事……
   是的,冯师傅真不应该走。因为他有一副天然的好嗓子。虽说他的嗓子不能与那些在荧屏上的歌手们相比,但是我敢说,他的那种唱腔和唱法,那些歌手们怕是一辈子也难以学会。因为冯师傅的歌源于生活,是地道的伊犁民歌。这些民歌好像还没有那个人收集整理过,我曾经为此查了许多资料也没有找到他所唱的那些歌。冯师傅的唱法是地道的伊犁味,或者准确一些说,是一百多年前五湖四海的内地人来伊犁后,长期受俄罗斯、维吾尔、回族、哈萨克族等的影响,自己编撰或曰创造出来的一种唱法,那种味儿,有节奏欢快明朗的回回花儿的腔调,有优忧郁郁的伊犁塔兰奇(解放前把伊犁的维吾尔人称为塔兰奇人,蒙古语,意为种田人。由于几百年的生活,受多种民族的影响,他们与南疆的维吾尔人在语言等各方面已有所区别)的民歌味儿,有内地汉族人当年走口外一路上为驱赶寂寞,恰似信天游兰花花那般,自由自在地拖长调子吼着,但又完全不是,在长长的调子中又夹杂着诙谐幽默欢快的味道。因而听他唱歌,你好像觉得这歌声是从哪个小巷子的旮旯角落里悠悠荡荡地飘出来的,又仿佛是从秋后哪个飘着芦花飘飘的芦苇荡里丝丝缕缕传出来的,又宛如是行走在漫漫长长的戈壁荒滩上,前不着店,后不见村,歌声里透着忧郁和苍凉,唱着唱着,忽然山回路转,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子,或一个投宿的旅店,或一片绿油油的草原,或一所炊烟袅袅的哈萨克人家毡房,希望来了,眼睛亮了,所以歌声也就欢快明朗起来。我于是觉得,他的歌声,只有长期生活在这里的老伊犁人才能听得懂那味道,才能自觉不自觉地醉入其中。
   当然,冯师傅所唱的大多是爱情歌曲。他唱歌唱到尽兴的时候,眼睛是微微闭着的,在黝黑布满胡须的国字型的脸膛上眯成了一条缝儿,那黝黑短粗似黑非洲人的头发也随着身子轻轻地有节奏地摇晃着。他确实已完全沉浸在那美妙的歌声中了。顺着他的歌词和调子,你好像在一个雪花飘飘的夜晚,看到一所低矮的房屋有一扇冰凌窗花的窗口,透着一盏昏黄的灯光,凑近了看,屋内的灯下坐着一孤独美丽的女子就着灯光像是在缝做着什么,一会儿又像是出神地望着那一闪一闪的油灯想着什么,有时会露出会意的害羞的微笑,脸颊上随即有了淡淡的红晕;有时眼睛里出现灰暗和忧郁来,脸色沉了下来,不一会,眼角上莫名地留下几行泪水,抹一把泪水,回头看看熟睡的孩子,给孩子掖掖被角,又低头一针一线地缝做什么。许久,她起身去那土坯砌成的炉子里续火。这个时候房门外有了重重的脚步声,她兴奋地站起身来,就见房门呼啦啦地被推开了……
   我至今记得冯师傅唱那首歌的神态和那首悠扬动听的歌曲,还有那歌词:
   “呼啦啦推开来门哎,
   推开那个门来一阵风儿吹,
   我以为是我那个亲哥哥,
   忙把那个身来起来嘛依儿哟嗨哟……”
   我清晰地记得十多年前听他唱这首歌时的感触,听完后便连连击掌叫好,只可惜我只记住了那调子,却没有记全那词。而现在我是再也听不到冯师傅唱歌,也不知到哪里能寻觅到这首歌的全词了,唉……
   三
   冯师傅是个相当老实而富有幽默感的人。别看他长着一头黑糊糊的卷发,黝黑的脸膛,可整日里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好像透露着许多令人高兴的事情,他从不与人争嘴吵架。
   记得我们是前后调入到一个单位工作的。一天,我从外面回来一踏入办公室,就见领导在大声训斥冯师傅。我们那领导是从公安系统调过来的,大高个,东北满人的后裔,作风严谨,训斥人的时候脸红脖子粗的,天似乎都要塌陷下来了。但过后啥事也没有,从不给人穿小鞋。
   那天办公室的同事们都静悄悄地低着头,谁也不敢喘一声大气,就见领导的嗓门越来越高,冯师傅的头低得越来越低。许久,急风暴雨般的训斥过去了,领导一走,办公室里即刻乌云散去,同事们嘻嘻地笑起来,都责怪冯师傅怎么把领导气成这样。
   我们问:“咋了咋了(伊犁土话,有一种宁夏回回腔,但又不完全像)?刚调来就来这么晚干啥呢撒?不知道留个好印象吗?领导上班坐不上车,年龄那么大了,雪又那么大,路多滑啊,上班迟到了是小事,把老人家滑到了摔伤了咋办呢撒?”
   冯师傅面色晴朗笑眯眯说道:“嗨,别提了,昨儿个不是半夜才回来吗!新新的车,我从乌鲁木齐把车接上,慢慢地开上,两天两夜,像伺候月娃子一样,生怕碰了撞了,路又那么滑,回到家半夜三更了,媳妇子嘛见了好像多少天没见一样,搂上就不让起来了,天又下着大雪,窗户上黑糊糊的看不见亮光,谁知道天早亮了呢撒。”
   听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说着,我们哈哈大笑不止,有的说:“行了行了,肯定是你自己楼上媳妇子不起来,你媳妇子要在跟前的话,不把你嘴撕烂才怪呢!”
   他见我们笑得那样欢快,也嘿嘿地笑了:“唉,也怪我,媳妇子一搂,啥都忘了……不过,领导批评的也对,但他不主要是对我,是做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看的。嘿嘿,到了新单位自个对自个严一点,听到了嘛,啊?对你们这些年轻人要求严一点对的呢!”
   呵呵,冯师傅就是这样一个幽默好开玩笑的人,靠着机智幽默即刻转嫁了危机化解了自己尴尬的局面。只可惜,我现在再也听不到他那幽默机智的话语了,唉……
   四
   我与冯师傅同在一个单位的时候,他是司机,我是秘书,出差常常在一起,可是一出差我就头疼,因为我们两人得住在一起。住在一起倒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他的呼噜声是出了奇的响,整个楼道里都可以听到他的呼噜声,让人整夜不能安睡。
   有一次出差到八卦城特克斯县住八卦宾馆,他先让我睡,说你睡着了我打呼噜你就听不到了。我于是就先睡,可是等我睡至半夜就被他的呼噜声打醒,再也睡不着了,遂想起法国电影《虎口脱险》中有一镜头:一人在呼噜呼噜睡着,另一人睡不着就不停地打口哨。于是我也学着打起口哨来。起先还管用,但后来似乎是熟悉了习以为常了,不仅呼噜声没有销声匿迹,反而越来越大,床动地摇。我实在无奈,索性搬了一椅子坐在楼道里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书。这时候我发现整个楼道里都是他的呼噜声,细细地听,有打夯的声音,也夹杂着轮船汽笛声,异常的响亮,又异常地刺耳,但却非常地有节奏。不久就听楼道里有从那个客房出来的人喊:“谁打呼噜的呢?娘的,咋了?喝酒喝醉了嘛,还是搂着女人睡下了?你老人家睡得香香的,让我们咋睡呢?”喊叫的人似乎也是司机,开车辛苦一天,着实应该休息好才是。但他的喊叫声无济于事,呼噜声继续响着。这时又有楼上和楼下的人询问:“哪个房间,哪个房间?我们应该给他评个老大好不好,喔好——这位老哥哥咋就这么厉害啥,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见过楼上楼下都被他打得睡不着的呢!”
   客人们循着呼噜声找到我这里,我解释道:“对不起,是我们单位的司机冯师傅,他开了一天的车,可能是太累了吧?”
   那人说:“你把他的床摇一摇嘛!”
   “我打过口哨,可是不行。”
   “哎,口哨可不敢打多,要不他尿炕呢,就是尿下了他也不会醒来。”那人说的跟真的一样,我不禁哑然失笑,他依然用伊犁土话认真地说:“真的,谁哄你呢撒,我们都有经验呢,摇一摇他的床就行,他就会做梦回到小时候以为是他妈妈把他放在摇床上哄着他睡觉呢,他就乖乖的了,可听话了。”说着,那人进屋把冯师睡得床轻轻摇了几下,果然冯师傅呼噜声渐渐细小了,像是一艘船帆疲倦了终于驶入了港湾停泊在了岸边,如雷的鼾声如潮水一般退去,渐渐地平静下来。
   出差回来后,我把这事讲给同事们听,同事们大笑不止,说冯师傅的呼噜声举世无双,可以让一楼人不得安宁。冯师傅听了嘿嘿笑道:“我是飞机,我是轰炸机,把他们的魂都给炸醒了,妈妈了个。”
   唉,就这样一个老实鲜活幽默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我是再也听不到他那声名远播的呼噜声了。
   五
   冯师傅是老伊犁人。问起他的老家,他说是天津杨柳青的,是听爸妈说的,究竟来了多少年了,他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我与几位维吾尔朋友在一起聊天,他们聊起了伊宁市汉人街的来历,说听他们的先辈讲,汉人街早先是汉族同胞最先在那里居住的,因为那里有一个几平方公里的泉水湖,现名叫后滩河,那时候泉水清澈,芦花飘荡,四周地势高低不平,取水用水特别的方便。而且牧民驱赶的牛羊常常经过这里在这里饮水。据说最先来这里的是四户汉族人家:常家、冯家、李家、张家。他们来后,先后在这里盖起了水磨房以把麦子磨成面粉,建起了铁匠铺以修理农具和给过往驴马订制鞋掌,办起了小百货店铺,把从内地运来的商品在这里出售。渐渐地这里人丁兴旺起来,内地来的汉族人大多居住在这里,因而善起名字的维吾尔人便把这里叫汉人街,并沿用至今。但是现在却是维吾尔人居多,所以人们常说:汉人街无汉人,西大桥无大桥。
   当然,这是历史的变迁所造成的,不是我这篇文章所要说的,我只是在他们的叙说中听到了“冯家”这两个字,这使我想起了不久前过世的冯师傅,我想,或许那冯家就是冯师傅的先祖,遂想起他们在一百多年前从天津杨柳青挑着担子,背着货郎,千里万里地沿着内蒙古那条道,走过包头,走过腾格里沙漠,走过阿拉善草原,走过千里茫茫无人烟的戈壁滩,来到当时统领西域最高军事领地的伊犁。也有人说,天津杨柳青的人是当年随着左宗棠收复新疆的大军进疆的,一路上为左宗棠的部队供应粮草和日常用品什么的。唉,那一代人真是不易啊!
   当我了解到这一切的时候,想起冯师傅唱歌时如醉如痴时的情景,那时他的脑海里是否就摇晃着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呢?那些歌里是否有着他先辈们的影子呢?
   有一次我发现他嗑瓜子与常人不一样。常人一般是把瓜子一个一个放进嘴里,又一声一声地把瓜子嗑开,把瓤子吃了把皮吐出来。他不是这样,他是高高地自然潇洒地把瓜子扔进张开的嘴里,他的嘴张得很自然也很适宜,瓜子到了嘴边的时候,嘴巴自然张开,而且他还可以一边与你说话一边嗑着瓜子。常人嗑瓜子声音响亮而迟缓,他嗑瓜子声音脆脆的且速度极快,你的瓜子放进嘴里还没有响,他已经吐出瓜子皮来,第二粒瓜子随即已经扔进了嘴里,你就见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见那张嘴一张一噏,似脱粒机一般,吐出的瓜子皮纷纷扬扬地散了一地。
   我很惊讶,以为要是比赛嗑瓜子的话,他绝对是冠军。我几次学他的模样,但几次都卡了嗓子。
   他嘿嘿笑着对我说:“哎,小郭,你是笑话我呢吧,呵呵,这算啥本事呢撒!”
   他见我一脸的诚恳的样子,又说:“说了你不要笑话,我爸我妈就是卖瓜子的,我从小就是吃瓜子长大的,上小学放学了,或者放假了,或者星期天就帮着我爸我妈卖瓜子。就在工人俱乐部或绿洲电影院门前。”
   他这样一说,倒是把我记忆深处的一些东西给牵出来了。我记起六七十年代,特别是文革那几年停课休学在家,我们没地方去玩,就天天在工人俱乐部门前转悠,不是与维族巴郎子(维吾尔语,男孩子)一起玩髀仕(羊大腿与小腿结合处的东西,我小时候和维吾尔巴郎玩过这东西,赢得越多越好,有时候可以将小羊娃子的髀仕用来做赌具。作家王蒙后来在他写伊犁的文章里,起了个比较形象的名字:羊拐。但我以为说羊拐,大多数伊犁人不知说的是什么。),就是用捡牙膏皮拾骨头换来几角钱买一张电影票混进电影院里看电影。看电影前,一定要买一杯或半杯瓜子进去,好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电影,那可是真有味啊!恍恍惚惚间,我仿佛看到比我大一些的冯师傅也在工人俱乐部晃悠着,那时他的个头也不高,跨着盛满瓜子的篮子,一边嘴里磕着,一边吆喝着:“瓜子瓜子,一毛钱一杯,五份钱半杯;瓜子瓜子,香喷喷的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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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篇叙事散文,作者用饱含深情的文字怀念着曾经的同事——冯师傅。从得知冯师傅不幸去世的消息的痛惜之情开始写起,着墨描写了记忆中的冯师傅:会讲很多笑话和趣事,会唱伊犁民歌、长着一头黑糊糊的卷发,黝黑的脸膛,老实忠厚而又富有幽默感……一篇文,将一个为生活而奔走忙碌的中年男子的形象呈现在读者眼前。作者还回忆了和冯师傅曾经一起工作、出差和生活的情景。全文语言质朴,叙述流畅,兼有抒情。问候作者,拜读您的散文作品,佳作,推荐赏阅。【编辑:纷飞的雪】【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202221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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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12-02-21 14:37:58
  这是一篇叙事散文,作者用饱含深情的文字怀念着曾经的同事——冯师傅。
   从得知冯师傅不幸去世的消息的痛惜之情开始写起,着墨描写了记忆中的冯师傅:会讲很多笑话和趣事,会唱伊犁民歌、长着一头黑糊糊的卷发,黝黑的脸膛,老实忠厚而又富有幽默感……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回复1 楼        文友:远逝的牧歌        2012-02-23 14:20:56
  一个好人走了,总是让人难过。我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写成这了这篇文字。看来,写散文还是要真情实感。散文写作者应该是有真情的人。
2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12-02-21 14:38:27
  一篇文,将一个为生活而奔走忙碌的中年男子的形象呈现在读者眼前。作者还回忆了和冯师傅曾经一起工作、出差和生活的情景。全文语言质朴,叙述流畅,兼有抒情。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3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12-02-21 14:38:52
  问候郭老师,感谢赐稿流年,祝好。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回复3 楼        文友:远逝的牧歌        2012-02-23 14:22:43
  谢飞雪。谢谢你这样热爱文学。愿你写作丰收,网站越办越好
4 楼        文友:逝水流年        2012-02-22 09:57:43
  品文品人、倾听倾诉,流动的日子多一丝牵挂和思念;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精华典藏。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回复4 楼        文友:远逝的牧歌        2012-02-23 14:23:28
  谢谢朋友。祝您安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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