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宝 8
这一切都似乎都顺其自然,自从宝儿结识了邱门四兄弟更是如鱼得水,不出多长时间,把个吃喝嫖赌聚众打斗吊儿郎当学了个齐全。只是有个自己的特点,不留长发偏剃了个光头,时不时地光着身膀子,戴一副黑墨眼镜,翘着八撇胡子,嘴角上叼着一根黑烟棒子。闲来无事,游游转转,专盯一街两行上的轻娇女子,大呼小叫,随了心愿便弄一辆摩托车驮着先抖一阵风,然后再去享受那奇妙的快乐。
而这粮站又逢改革浪潮,粮价放开生意冷清,常常以放长假了之。宝儿也不回家,现在的他有自己的生财之道,这偌大的山镇,有邱门四兄弟的就有他宝儿的,吃香的喝辣的,无论那一家敢说个不字。这样过着快活道也快活,但每当夜深人静万籁无声之时,宝儿却感到自己异常的落寞和心虚,说什么也无法安然的入睡,天长日久就得下失眠症。失眠的夜晚是痛苦难熬的,他自己做下的事只有自己知道,不敢静静地想,越想越后怕,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正在走向深渊,而且一天比一天陷得更深,如此下去长此以往,何以终了?想自己年纪轻轻,已知不该知晓之事,已见不该所见之景,也干不该所干之勾当,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不透风的墙,有朝一日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去面对为自己含辛茹苦的老爹?这样还则罢了,而更让宝儿后怕的是他已深知自己染上了一种怪病,那要命的玩意儿常常出奇的痒,痒得心里发慌,痒得锥心疼痛,有些时候也流出些像浓水一样的东西。听说染上了这种病是非常可怕的,弄不好可一夜之间丧了命,宝儿这回可真是后怕极了,但又不敢给人明说,看来只得又求助于庄叔了。
老庄这回可不比已往了,听言后大惊失色,连骂宝儿胡搞而不知道节制,说这种病传染得十分厉害,不想办法就没命了。又正告宝儿不要什么事都寻他,何去何从得自己想办法。从此就远避宝儿,生怕沾染上宝儿的病。
消息不胫而走,人人见了宝儿都敬而远之,生怕病毒染身。一向不甘寂寞的宝儿值此才尝得被人冷落得滋味,大骂老庄和邱氏兄弟不够朋友不是好人,使自己堕入深渊不能自拔。当然,退休在家的老何也是很快的知情了,气恨归气恨但终究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还得想办法给儿子看病要紧。这病如何看法,老何心中一亮,想这宝儿如今不是单位的职工么,职工是享受着公费医疗的待遇的,于是立即跑医院找了熟人开了个证明,这证明很快就到了汪头儿的办公桌上。
汪头儿这回确实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小小娃娃竟染上了这种病?管吧又如何管,不管吧,宝儿终究是自己手下的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是自己的罪过,况且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究竟老何的人也不错,不看僧面看佛面,罢了罢了,花钱也不是花自己的,干嘛这样把自己熬煎的。就这样悄悄地叫来宝儿,批给他一笔可观的治疗费。
钱对宝儿来说,的确是个好东西。有了钱,他顿时把那一切烦恼都忘得一干二净,这些日子,颇受冷落断了财路正是缺钱呀?这回借此机会是要进省城了,那才是真正的花花世界,宝儿想,看看那花花世界,开开洋荤,就是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