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儿子上幼儿园的第一天
　　 文/月射寒塘
　　
　　
　　 今天是儿子上幼儿园的第一天。
　　 不到七点，儿子就醒来了，急不可待的催着穿衣服，吵闹着要去幼儿园。看来前几天我和妻不断给儿子夸奖幼儿园的好处起了作用，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幼儿园于他，已成了一个向往，一个快乐的向往。
　　 儿子八月份刚过了三岁生日，按说也可以上幼儿园了，可是我总觉得孩子还小，加之天气逐渐冷了，我就想等到明年开春再上。可是孩子外婆有病，心有余力不足，已经无法再带他了，我老家太远，送回去也不可行。考虑再三只能送他去幼儿园。
　　 好多幼儿园必须在下午四点半接孩子，而我和妻都无法做到。现在单位管理严格，迟到早退都不行，无奈我们只好决定送儿子去龙门幼儿园。这个幼儿园最大的好处就是接送时间不限制，家长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推迟接提前送，而且可以提供三餐。论起这个幼儿园的硬件，不算是一个好幼儿园，设施什么的都跟不上。它位于百合小区两栋家属楼之间，没有什么活动场地，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可是我们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权衡再三，只能先在这里上小班，等明年再去条件好的幼儿园上中班。
　　 坐在出租车里，妻一遍遍的嘱咐儿子要听话，上厕所要告诉老师，别和小朋友打架什么的，儿子也兴奋的手舞足蹈的回应着妻。当妻说要儿子好好吃饭时，儿子稚气的声音回答说他要把交的钱都吃回来，一句话，逗的司机也笑了起来。
　　 到了幼儿园，儿子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充满了新奇，他幼小的心灵里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将开始一种新的集体生活———离开父母的宠爱与呵护。
　　 交了一千元钱，简单交代了一下，老师催着我们离去。而此时，儿子被放在一辆电动摩托车上，正兴高采烈的玩耍着。我们上班要签到，妻给他们领导打电话请了迟到假，然后我嘱咐妻躲在墙角偷听一会，就去上班了。8点30分的时候，妻打电话说孩子玩的很好，她也去上班了。
　　 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我希望儿子能早早的适应这样的生活。不是父母不愿意给他更多的呵护和照顾，只是客观条件过多的限制了父母的意愿。我甚至有些遗憾当初没有让妻买断，这样可以一心一意的照顾他、教育他、关爱他，至少也要等他三岁半的时候再送他去幼儿园接受教育、锻炼性格。
　　 中午本不想吃饭，有同事来约，就一起出去吃了午饭。饭后，同行的同事提议去另一个同事家坐坐，我有些犹疑，因为他家楼下就是龙门幼儿园，去他家，必须经过，我怕儿子看见我，空惹他一番啼哭。终于，经不住同事催促，同时我也想看看儿子的状态，就跟随他们去了。经过的时候，我看见幼儿园的大师傅正在清理小碗，看来是刚吃过饭，我看见儿子被一个老师领进了教室，神情黯然，小嘴一咧一咧的，想哭。好在他没有看见我，另一个老师看见我赶紧摆着手，说：不敢让看见，不敢让看见。我简短的问了下，回答说上午没有哭，临到中午开始哭了一会，现在刚停止。我疾步闪进了楼里，上了同事家。
　　 孩子上幼儿园都有个适应期，我知道这很正常，可是眼前总是闪现儿子那无助的、可怜的表情，我的心被揪的生疼、生疼。无心聊天，我扒在同事的窗子上，嘹望着楼下。只见儿子一个人在房檐下，可能其他的孩子都睡觉了，儿子无聊的摸摸这个摩托，摸摸那个电动车，偶尔爬上，又爬下。估计老师怕出事，所以家长不在眼前的时候，电动摩托、电动车都不开启电门，所以也动不了，我看见几个老师聚在房檐下聊天，并没有谁去陪护在儿子身边。这个每天一步路都懒得走，每天都缠着让我抱的儿子，一个人无聊的自己玩着。虽然掏了一千元钱，但是我知道老师是不可能像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来对待他们的，只要照护的不出事就算很好的了，别的，还能企求什么呢！幼儿园小班，说白了，就是把孩子看着就好了。
　　 十三点四十，我不得不下楼上班。正灰头灰脑的坐在排椅上的儿子看见了我。我没有出声，也没有招呼他。我看见他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怀疑似的又盯着我看了一眼（他根本想象不到，我会从楼上下来），出溜一下，溜下椅子，向我跑了过来，稚嫩的脸上升起欣喜的表情。我能做什么呢？我就地蹲下，张开大大的手臂，让儿子满怀的扑入。儿子扑进我怀里，第一句话就是：“爸爸，我等你都等不上了。”然后小嘴一咧就准备哭，我鼻子一酸，赶紧差开话题，分散儿子的注意，我问他老师是不是给你讲故事了，你是不是玩摩托车了……儿子没有哭出来，却把我的脖子紧紧抱住了，他也许只能用这种方式表示他对爸爸的依恋与渴望，甚至他幼小的心灵里以为只有紧紧的抱住爸爸，爸爸才不会从他身边离开。
　　 老师走过来，我问儿子午饭吃的情况，老师说她给喂着吃了两小碗，并说儿子不睡觉，一让睡就哭，所以放在了外面。我一边谢着老师，一边说，孩子在家也睡觉，只是一般是三点左右，老师说，三点是幼儿园孩子起床的时候。我对老师说得几天适应，适应了就好了。
　　 不得不要走了，可是儿子却伏在怀里，放不下地，我拿出钱说爸爸给你买好东西，买书包，儿子却要和我一起去，并一再让我带他到外面去转转，而我知道我没有时间带他去，我满足不了他的愿望，我必须上班，他只能留在幼儿园。从一开始决定上，我就知道必须要面对这样一个过程！老师试图接过儿子，儿子哭闹着不让，当最终，老师从我怀里把他抱了过去，我往前走着，听见他在身后嘶喊着：“爸爸，爸爸……”，我回头看见他伸向我的手，及他流满泪的脸，是那么的恐慌，是那么的无助，是那么的渴望……我转回身，泪流满面，我知道我不能再回头，再回头我会舍不得。走出很远，我依然听见他撕心的哭声。
　　 儿子，不是爸爸不爱你，爸爸也很无奈！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会知道，人生在世必须面对许多自己不情愿的事，身不由己，颇多无奈，只是你小小年纪，面对的未免太早了，而我无论解释什么，你现在都不会懂；爸爸是爱你的，从带你入世的第一天起，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哭一闹无不牵动着我的心。当你第一次叫爸爸，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我知道在你我之间，血，永远浓于水，情，永远重于山！作为一个父亲，我希望所有的苦难让我一人承担，希望你的未来一帆风顺，希望你一生幸福平安！
　　 坐在办公室，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想你现在已经停止哭泣了吧，我真希望自己可以变一只飞虫，去探看一下你现在的状况！
　　 今天是儿子上幼儿园的第一天，我烦躁不已，坐立不安，打完上面的字，泪从心底滚滚而落。
　　
　　 随记于2003年9月8日星期一下午4时5分53秒